赫然入眼的是一朵鮮紅的花,其徑細長,葉似薔薇,七瓣花瓣寬而長,在昏暗的燈光里盡顯其與生俱來的美麗。云戰(zhàn)天不明所以,此時她怎么會拿出洛月的族花,初曉!
還不待他多想,手腕上被割開的地方突然一緊,一股劇烈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
云戰(zhàn)天瞪大了眼睛看著,初曉的根竟然以看得見的速度在他的手臂上生長開來,它的根緊緊的抓住了云戰(zhàn)天的手腕,似乎瘋狂了一般,攻城掠地,迅速蔓延開來。
此時初曉花瓣顏色開始變化,由原來的鮮紅,變成了血紅,妖冶張揚的詭異血紅!云戰(zhàn)天此時已經(jīng)感覺到,初曉在瘋狂的吸食他的血!吸食了他的血之后,又瘋狂的在他身體上生長,蔓延。
此時云戰(zhàn)天的頭腦陷入一片混沌當中,突然他看見遠處有很多人,他走了過去。走近之后,方才看清楚,那是他的五萬精銳,他的兒子,也在中間。他激動的朝他們走過去,卻聽見一陣昏天黑地的痛苦的叫喊聲。
“怎么辦?云將軍?為什么不來帶我們撤退?”
“他已經(jīng)走了,看到城毀了,他逃命去了!”
“不可能!我爹爹頂天立地絕不會做這等茍且偷生之事!”
“怎么不可能?他已經(jīng)走了,他就是一個貪生怕死,茍且偷生,良心泯滅的人!他不配當我們的將軍!他不配!”
云戰(zhàn)天看到此情此景立即慌了神,他朝他們大喊:“不是的,不是的,大家快撤,老夫不會丟下你們的,撤啊!”他喊得嘶聲竭力,甚至努力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前奔去,但卻沒有一個人聽見他。
云戰(zhàn)天拼命的奔跑著,叫喊著,始終到不了他們身邊,但他們的話語聲卻不斷的在耳邊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不配,他貪生怕死,他連我都不管了,他不配做將軍,他不配做父親!”
“他不配…”
“茍且偷生…”
“喪盡天良…”
“貪生怕死…”
“不是的,不是的…”云戰(zhàn)天拼命走向他們,要向他們解釋,卻怎么也走不近,也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云戰(zhàn)天此時心中充滿了恐慌,愧疚,羞恥…他幾乎快要崩潰了。
待他仔細一看,那五萬將士竟然全部倒下,變成了五萬具冰冷的尸體,臉上還保持這死前的憤恨和恐懼,似是對他的嘲弄與鄙夷。
云戰(zhàn)天肝膽俱裂,沖向他們。
此時那五萬將士突然消失在了眼前。他看到了未曦,未曦的身后是洛月族人。未曦七竅流血,表情陰狠憤恨。洛月族人的身上染滿了血跡,身上全是傷,有的斷了手,有的斷了腿,有的人竟然斷了頭,頭落在地上,圓碌碌血淋淋的腦袋,帶著怨恨的痛苦的表情朝他滾來…
“啊!”云戰(zhàn)天雙手捂住頭痛苦的大叫一聲,卻那些人竟然朝他走來了,那些人的心口血肉模糊,乍一看,里面竟然都是空的…
“云戰(zhàn)天,冷,這里好冷啊…”詭異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云戰(zhàn)天下得癱倒在了地上。
“我的頭掉了,你的怎么還在?”
“爹爹,你來陪我們吧,我們好孤獨啊…”
“回來吧…”
“不,不…”云戰(zhàn)天徹底崩潰了,他一生戎馬,保家衛(wèi)國,善待他為他的信仰而驕傲,他為他成為他忠心的將士們的驕傲而驕傲,可如今,可眼前,所有人都唾棄他,他貪生怕死,他丟棄將士,他…
“詛咒降臨了,我們回來了,你們不得好死!”未曦冷眼看著已經(jīng)攤在了地上,精神已經(jīng)完全被初曉控制的云戰(zhàn)天,冷冽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死在初曉的之上,臨死前,會看到內心最恐懼的東西,那是一個人靈魂上的顛覆,恐懼最終會將靈魂淹沒。最殘忍的死法莫過于此,心靈上的折磨永遠比身體上的要來得痛。這樣的死,死不瞑目。
未曦定定的看著靈魂被折磨殆盡的云戰(zhàn)天,唇邊依然是那詭異的微笑,眼眸里帶著狠辣和瘋狂。
“啊…詛咒降臨了,他們回來了,我們不得好死!”云戰(zhàn)天大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按著他的頭,身體痛苦的撞上了柜子,打翻了里面的東西。
一時間書房里傳出云戰(zhàn)天的喊叫聲,還夾雜著東西摔碎的聲音…
外面巡夜的士兵一聽,有情況,立馬想要沖進書房,奈何書房的房門已經(jīng)上鎖,他們一時間還進不去。
只聽見里面云戰(zhàn)天痛苦的叫喊聲,還有各種東西被打翻的聲音。
“詛咒降臨了,他們回來了,我們不得好死!”這句話,云戰(zhàn)天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好幾遍。
“啊……”
此時門外的士兵更是慌張,只聽‘嘭’一聲巨響,士兵撞開了房門,房間里的景象,驚呆了所有的人,只要是看過的人,絕對一輩子都忘不掉,太可怕了!
其中有一個小丫頭原本是按照往昔習慣,給云戰(zhàn)天送湯的,當她看到門開后的那一幕,手一松,眼一閉,嚇昏了過去。
“有鬼啊!”
正當眾人被著眼前的景象所嚇到的時候,院門口傳來了一聲尖細的叫喊聲。那聲音在深夜的云府里,又在看到了這景象之后,顯得特別詭異嚇人,讓人不寒而栗。
“真的有鬼?”一些膽小一點的士兵小聲的問道。
“有鬼啊!救命啊!”那尖細的聲音越來越近,眾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有鬼啊,救我,嚇死咱家了!”聲音的主人終于出現(xiàn)在了大家眼前,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冷汗直冒,一副嚇個半死的窩囊樣,不是曹應是誰?此時他早已了沒有白天那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氣焰,十足的軟蛋樣。
曹應原本哆哆嗦嗦的,站都站不穩(wěn),此時看見許多士兵都圍在書房門前,一顆心啊,總算放了下來,人多了他也就不怕了。半夜鬧鬼,他要被嚇死了才跑來找云戰(zhàn)天的。也不知道他今年犯了什么沖,事事不順。
曹應松了一口氣,“嚇死咱家了,云家鬧鬼啦!哎喲,哎喲,這可不行,咱家得跟云將軍好好的商量商量,這云府恐怕得請高人了。你們將軍在里邊吧?”
曹應一邊自顧自說著,也不管士兵的表情,也不等士兵的回答,邊說著邊踏進了云戰(zhàn)天的書房。
“啊…”
一聲大聲又尖細得足以震破耳膜的聲音從書房里傳了出來,回蕩在整個陰霾籠罩的云府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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