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皇宮,宣正殿。
身著象征無上權力的的龍袍,長發高高綰起,束縛在雕龍金圈內,南宮斂坐在椅子上凝眉看著龍案之上的一張紙。
南宮斂長得十分的俊朗,五官像是精心雕琢而出的一般,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全身散發著一股帝王的霸氣。
下面跪著三個人,均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已經一連三天了,自從三天前他們從蘄州快馬回京稟報云將軍的死訊以來,皇上每天都召他們問話,每次臉色總是陰晴不定,但是誰都知道,這年輕的皇帝定是不會有什么好心情的。
此時一個太監來稟派去蘄州接云妃的總管曹應已經回到,正在門口等候覲見皇上。
地上的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每天這樣在宣正殿跪著,提心吊膽的,實在是太考驗人了。
“奴才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朕聽說,云將軍遇害當晚,你也是有所目睹的,你給朕說說。”
于是曹應就繪聲繪色的說了那晚的所見,說完還不忘帶附上自己的想法。
“皇上,云將軍一定是受了詛咒而死啊,那死狀,奴才這一輩子都忘不掉啊,那絕不可能是人為,何況,奴才當晚分明也是見到了鬼魂的。當時奴才遇見鬼魂被嚇得怕極了,正要去找云將軍商量,誰知云將軍竟已遇害。”
說完曹應穩了穩神色,看了看皇上沒什么表情,又繼續說道:“皇上,真的是詛咒,真的是鬼魂啊!”
‘嘭’
南宮斂將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淡黃色的茶水濺起來。底下的人全都被這一嚇,渾身都顫起來,帝王之怒,從來不是他們經得起的。
“胡說八道,朕就不信,這個世間真有什么詛咒!查,給朕把云戰天的死查得清清楚楚。”
“是是是…沒有詛咒,皇上說的是,奴才愚昧…”曹應嚇怕了,一個勁的附和著。
南宮斂的臉色并未因為曹應的附和而有所好轉。他低下頭,看著桌面上那朵奪了云戰天性命的妖花,指腹輕輕的摩挲著。
“斂,你看,這是洛月一族的圣花,初曉。好看嗎?”未曦指著一片鮮紅艷麗的花海說道。
“好看,名字也好聽。”
“初曉是女神之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花,它的美不僅只在它的樣子,它還美在你對它永遠都只是初曉,初初知曉,因為它身上有太多的奇跡,是你永遠探究不完的。”未曦說著輕輕一笑,走進花叢,笑靨如花,實則更勝于花。
真的是初曉嗎?你回來了嗎?南宮斂說不出此時心中是什么樣的滋味。七年了,頭一次聽說有關于她的事,卻是云戰天的慘死。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若沒什么事,就都退下吧。”此時南宮斂的語氣中已然沒有帝王的盛怒之氣,卻有些落寞,有些寂寥。
下面的四人如獲大赦,都急不可待得走出殿外。曹應還未踏出門口,想起來還有事情并未稟報,又轉了回去。
“皇上,這個云大小姐她住進了芳菲園。”
南宮斂心思不在,一時記不起芳菲園,也沒有聽出有什么不妥,不耐的看著曹應。
“啟稟皇上,按您的安排,云大小姐是應該住在驛館的。但是云大小姐嫌棄驛館簡陋,不肯屈居,執意去了芳菲園。還把芳菲園中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芳菲園是長公主的園子,七年前,那里曾是云家在華京的府宅。”
曹應不愧是在太監這行里做久了,說話很有藝術。表面說得客氣尊敬,實則就是在控訴云大小姐刁蠻任性,挑三揀四,違反圣上旨意,妄搶長公主的園子。
說完曹應看了看南宮斂,他似乎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心覺南宮斂或許還未從剛剛的事情上回過神來,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皇上,云大小姐違抗了您的安排,還占了長公主的園子,當場就把長公主芳菲園的匾額給砸了,這若是長公主問起來,可如何是好?”
南宮斂看了曹應一眼,眼神里帶著警告,他怎會不知曹應打的什么主意,心下也不想和他磨嘰。
“物歸原主,天經地義。她這一行都是你安排的,長公主問起來,你就看著辦吧。”
曹應心一顫,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以為經過剛剛那一場火氣,再聽這些事情,會更讓皇上惱怒,誰知最后皇上竟不怪罪,還把這種棘手的事情丟給了他,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南宮斂當然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云家小姐刁蠻任性,以后自有她的苦頭吃,只是如今云戰天剛剛死,蘄州的局勢不定,在這時罰了她是很不妥的。不過是一個園子,她也住不了幾天,總還是要進宮的,他不打算此時追究。
“是,奴才遵旨”曹應抹了一把汗。
“許攸,給朕擬旨,三日之后,宣云家小姐進宮,正式冊封她為云妃。”
“是,奴才遵旨”許攸是南宮斂的貼身太監,陪伴他多年,深得南宮斂信任。
南宮斂似乎又想起什么。
“她把芳菲園的匾額砸了?”這么說這個云家小姐還打算就此收回這府宅?她大概是被云戰天寵在手心里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是的,云大小姐將匾額當場給砸了,還自己造了個匾額放上去。”曹應一聽,以為事情有所轉機,又開始使勁煽火。
“云府?”
“不是,是洛曦居。”
洛曦,洛月未曦。
“未曦,今天呢,我來教你如何寫漢字”
……
“云妃叫什么名字?”是巧合么?南宮斂的語氣中帶了些急切。
“回皇上的話,云大小姐名喚云止心。”
南宮斂揮了揮手,示意曹應退下,轉過身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曹應剛剛退出宣和殿,遠遠的就看見一抹金紅色的身影疾步走來。曹應無奈的嘆了口氣,最近他怎么那么霉,怕什么來什么。遲早要來,躲也無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曹應走到身著金紅色華服的女子面前,跪了下來。
“奴才曹應拜見長公主,愿長公主萬安。”
長公主長得端莊標致,通身皇家公主的氣派,同時也配了副皇家公主的脾氣,實在不好惹得很。曹應心里沒底,不過他就是死也要拉云家小姐下水,云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曹應憤憤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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