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居客廳。
“云大小姐,我們長公主還在公主府恭候您的大駕呢,即使您不給我們長公主面子,您的奴才總要顧一顧的吧?”
確實(shí)是個絕世美人,長公主的貼身婢女毫不避諱的打量著未曦,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譏誚。
未曦沒有回答,她向來是不愿意跟這些狗仗人勢的小角色糾纏的。她將一封密函交給追風(fēng),要他辦完事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公主府,并且吩咐陳叔備好她的馬車,快速的朝公主府去了。
未曦臉上沒有表情,眼中看不出情緒,話也沒有一句,只是走向馬車的步子比平時快了許多。
陳叔見狀,也不磨蹭,駕著馬車趕往公主府。雖然小姐平時有些孤僻,但她畢竟是看不得逐雨受委屈的。雖然她沒有表現(xiàn)得很憤怒,但對于她說沒有表情恐怕是比帶了表情要可怕些,小姐的這點(diǎn)脾性陳叔是清楚的。恐怕這一去不知要鬧出什么風(fēng)波來,但愿那位長公主不要做得太過才好。陳叔想著,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長公主府。
馬車駛到公主府門口,陳叔就看見公主府的大門早已打開,真是應(yīng)了那句“恭候大駕”。
“直接進(jìn)去”馬車?yán)飩鱽砦搓氐穆曇簟?/p>
陳叔一笑,真不知道是說他們家小姐很豪放呢,還是說她很懶。
馬車到了門口卻未停下,直接就駛進(jìn)了公主府,這讓等候在門口的人不由得大驚,看到馬車沖進(jìn)來,他們嚇得急忙躲避。真是先聲奪人,這氣勢果然強(qiáng)大。
馬車駛到了宴會的園子才停下。馬車剛剛停,陳叔就看見倒在地上的逐雨臉色蒼白,身上傷寒累累,身邊擺放的各種刑具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陳叔立即過去將逐雨扶起。
“云大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就這樣公然將馬車駕入我公主府!”
長公主看到她這氣焰實(shí)在是氣不過,在南陵還沒人敢囂張到這樣的地步,這根本就是完全不把她長公主放在眼里,說大了些就是不把南陵皇室放在眼里。
陳叔將逐雨抱上馬車,輕輕的將她放在臥榻上,看著逐雨渾身是血,全身是傷,只得小心翼翼,深怕弄疼了她。這丫頭平時那樣的愛胡鬧,如今蒼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都說十指連心,看著逐雨十指皆破,陳叔很是心疼。
看著未曦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的幫她擦拭傷口,逐雨心里覺得很害怕,她覺得這樣的小姐陰沉得可怕。
“小姐…”逐雨虛弱的叫了一聲,眼里盈滿熱淚,她知道小姐心疼她,很心疼。
“好好養(yǎng)傷,其他的事我會處理。”未曦終于出聲,但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陳叔也知道,看到逐雨這模樣,小姐是真的生氣了。
馬車內(nèi)氣氛安靜的有些令人心慌,馬車外卻議論聲不絕。那些貴女實(shí)在也沒有見過這樣囂張的主,一時間也感到很是氣憤。倒不見得皇上真會寵她,就算皇上日后真的寵她,也絕不可能容忍她這氣焰。
“云止心!”長公主見未曦一直在馬車中沒有出來,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噌的往上躥:“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搞清楚了,這里是南陵國都華京,不是你蘄州,更不是你隨意撒野的地方!你別以為仗著云家勢力,就在這里耀武揚(yáng)威,且不說云戰(zhàn)天死了,就是他未死,你也沒資格在本宮面前傲!”
馬車內(nèi),陳開聽得此番話如此刺耳,不由得手一緊,一片哀傷漫上心頭。將軍啊,若您在天有靈,聽到這話,該有多心寒。浴血奮戰(zhàn),拼死殺敵,征戰(zhàn)多年,沒有您,這皇城里的人,如今哪還能在這里如此目無尊卑?
想起那個在大漠黃沙生死相隨的將軍,想起剛毅耿直的將軍,陳開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復(fù)又重重吐出來,眼角有些溫?zé)帷?/p>
陳開似有所覺,抬起頭,便看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到目光不溫柔,也不溫暖,卻讓陳開莫名的心安。
未曦移開目光,聽著長公主還在車外面說了些話,外面的貴女們也都議論紛紛,冷冷一笑,卻沒有動容。
半晌,長公主等的不耐了,最后一絲耐心消失殆盡,遂命人上馬車要將未曦“請”下來。
長公主的婢女剛剛爬上馬車,馬車的簾子就被掀開了,那婢女沒有心理準(zhǔn)備,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了馬車。
陳開從馬車?yán)锍鰜恚沉碎L公主一眼,彎著腰,一手拉開簾子。
長公主正欲開口,卻見到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女子步伐從容、姿態(tài)優(yōu)雅的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恚A(yù)想要說的話就這樣咽了回去。
待未曦在馬車上站定,目光極淡的掃了一眼,轉(zhuǎn)頭跟陳開低聲說道:“算著時間,追風(fēng)該到了,你去門口看看。”
陳開應(yīng)了一聲,離去前還回頭看了一眼。
自未曦走出馬車,便又引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不知誰帶著驚訝的說了句:“世上竟還有長得這樣美的人。”聲音雖小,卻還是被多數(shù)人聽了去。
未曦下了馬車,直視著長公主,一步一步朝長公主走去。
長公主正愣愣的看著未曦,此時感覺到衣袖被扯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你是云家小姐?”
“我是云止心”未曦清泠的聲音像一汪清泉般流入在場人的耳朵。
“你確實(shí)是有些姿色,可是你別以為就憑這點(diǎn)姿色,皇上就會把你寵得無法無天,先不說皇上還沒有寵你,你尚未入宮,還為封妃,未曾真正過門,你這番舉動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你連皇上的面都沒見著就落罪了嗎?何況,就算皇上真的寵你,可也不至于讓你放肆到這個地步,就連寵冠六宮的芙妃都不敢這樣對本宮!”長公主話語間充滿了怒意,卻沒有先前那樣氣勢洶洶了。
未曦冷笑一聲。她覺得這是最可笑的話了,誰什么時候在別人眼里,她竟淪落到靠男人的寵愛過活了?而且那個人,還是南宮斂。
“之前,是誰傷了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