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初夏時分,走在路邊可以聽到很多蟲鳴鳥叫,一派寧靜悠遠的氣息。小路之上,一男子身后被這一只籮筐,籮筐里裝了不少藥材,他看著背后慢慢的一筐藥,滿意的笑笑,那笑容如三月春風般和煦。他將籮筐放在路邊,走到河邊,用水袋裝了些水。
走到河邊,他隱約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地上似乎有人。他立即走過去,果然發現有人,那是一個女子趴在了地上,她的周圍全都是干涸的血液。
他將那個女子翻過來,女子的容顏出現在他面前,他不由得驚嘆,這世間竟有這樣美的女子,美得如此清冷高貴,即使是這個狀態,也不顯狼狽。
他摸了摸她的脈搏,脈搏無跳動,探了探呼吸,呼吸已經停止,身體冰冷,心臟沒有跳動。他嘆息一聲,可憐了這女子,年紀輕輕就死在了荒郊野外。他粗略的檢查了她的身體,得知她一定是從懸崖之上摔下來的。
到底是為什么?這樣美好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流逝了。他將女子抱起來,打算就近找個地方,將她安葬。
在他將她抱起來的時候,他卻發現了異常,他立即將她又放下。他檢查了旁邊干涸的血液,還有她的各部分身體,他可以確定這個女子掉到這里應該已經三天了。換句話說,她應該死了三天了。
但是怪異就怪異在,在這樣初夏時節,天氣有些悶熱,死了三天,尸體卻不見腐爛發臭,那女子一臉安詳,似乎只是睡著了一般。他掀開她的衣袖,他發現她身上的傷痕竟然有愈合的跡象!
那男子心中暗驚,這個女子沒有死?他行醫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怪異的情況。此時他腦子里一個念頭閃過。
古書上記載,生不只有一種方式,除了普通的生命以外,還有兩種超越生命的形態,一種是源蠱,另一種就是祭魂。以這兩種形態存在的人,沒有普通人的生命特征。
源蠱始于南疆地區,是用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將一種特制的母蠱種植于女子的子宮之內,母蠱在女子的子宮之內繁衍出子蠱,借助人體的營養和血液,不斷繁衍壯大發展,直到將人體的內臟吞噬干凈。
蠱蟲寄生在人體之內,用一種特制的蠱術,讓人不會死去,但是也不再存在生命。此時的人只能作為養蠱的寄體。這樣的過程十分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一旦成為源蠱之后,可以滴血為蠱,直到血液干涸。很多心懷不軌的人制作出源蠱為自己所操縱,以獲得大量的優質蠱蟲。但是制作一個源蠱需要很大精力,所以這種害人的蠱術在南疆并不多用,但是也不是沒有。
還有另外一種就是祭魂,古書上無詳細記載也沒有證實過祭魂的存在。
那人嘆了一口氣,這可憐的女子,應該就是源蠱了。這樣年輕美好,怎么會落到這樣的地步。還好他對醫術有所研究,否則給普通人見了,估計也就直接埋了。
那人剛剛要將女子抱起,忽然想了想,她這樣的情況一定有人不想放過她,才逼得她跳崖的,在河里取了些水,將岸上的血跡沖刷干凈之后將女子抱起離開了。初夏時節有些微微的悶熱,偶爾一陣涼風吹過,讓人倍感舒暢。
未曦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破舊的茅草屋頂。未曦皺了皺眉,轉頭去打量了這間房子,是用泥巴砌成的土墻,房間內陳設寥寥無幾,床邊有個低矮的桌子,上面放了水壺和茶杯。
未曦坐起身來,透過窗外可以看到外面是一個院子,還有幾只母雞在院子里覓食。
未曦站了起來,忽然一陣頭暈無力,她又坐了下來。她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但是她知道這次從懸崖上掉下來,受傷極重,魂元一定花了大量的精力修復她的身體。所以現在的她軟弱無力。
她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她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裙裝,料子雖然有些粗糙,可穿在少女的身上還是很漂亮。但是,她可不是什么少女,她不喜歡這些明亮的顏色,只有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才會去穿。
她休息一會,試著慢慢站起來。
“哎喲…姑娘啊,你終于醒了?!币粋€穿著粗布衣的老嫗從門外走進來,抓著她的手,想要扶住她。
未曦下意識的甩開她。一旁的老嫗愣了愣,有些尷尬。
“姑娘,你剛剛醒,還是先不要下床,先休息吧,想要什么,老婆子給你拿去?!崩蠇瀻е┎蛔匀坏男Φ馈?/p>
未曦皺著眉頭看著她,也不說話,她想知道她怎么會在這里?她是普通的老嫗還是別有用心?
老嫗被她看得有些不是很舒服,她知道這姑娘一定出身名門大家,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破陋的地方,有些嫌棄也是正常的。
“姑娘,你先休息一會吧?!崩蠇灳従彽恼f道,轉過身去倒了一杯茶,遞給未曦:“口渴嗎?這里只有水,你就勉強喝點吧?!?/p>
未曦不說話,也不接手仍舊看著她。
老嫗拿著杯子的手在半空中沒有人接,她隔了一會,底下頭,就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老嫗還沒有完全放下的時候,一只纖纖素手接過了杯子。
老嫗抬頭,欣喜的一笑,那笑容樸實而真摯。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姑娘,打她第一眼看到這姑娘,她就喜歡她。
未曦看她這模樣,心中也確定了老嫗只是單純的老婦,隨后回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呀,姑娘啊,你笑起來老好看了。”老嫗睜大眼睛說道。
“我怎么會在這里?”未曦聲音有些沙啞。
“哦,對了,是恩公救你回來的。唉,你都不知道他抱你回來的時候啊,你滿臉都是血,那衣服都被劃爛,看得我都心疼喲?!崩蠇炚f著抹了一把淚花,然后又笑道:“你看吧,人老了,就是管不住這眼淚。我女兒死的時候,比你還大一點。我家男人姓歐,大家都叫我歐嬸?!?/p>
未曦點點頭:“歐嬸?!?/p>
“哎…”歐嬸長長的應了一聲,笑容溢滿了衰老的臉龐:“你坐下把別站著?!?/p>
“你醒了,我得趕緊通知恩公去?!睔W嬸用手擦了擦身上的圍裙。
未曦默然不語,坐在床上等著他過來。未曦不知那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沒有把她當死人埋掉,還帶回來治病,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一會,一個男子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他身穿一襲白色長衣,在清風的吹拂之下,衣袂飄然,墨色飄搖著散發出烏亮的柔美光澤,細微的風,揚起他額邊一縷墨絲,輕拂過他的面龐。那男子長得飄然若仙,令人一眼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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