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八年六月,吉祥武子虛領軍向蘄州出發,半途被東佑軍攔截,吉祥武子虛所帶軍隊人數十萬,東佑軍二十萬。
在兵力懸殊的狀況之下,吉祥武子虛采用不斷游走,出其不意的攻擊方式,雖未對東佑軍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避免了很多損失。東佑將一時拿不下他們,他們同時也陷入了東佑軍的圍堵之中。
于此同時,白起和恭喜所帶的十萬軍隊向南抵御南陵十五軍隊的攻擊。以少對多,同樣并未采取正面戰爭的方式。南陵軍隊一直徘徊不前沒有貿然進攻,而是與白起拖起了時間,原因無他,南宮斂以為云止心在軍中,他一直在想方設法規勸云止心回歸南陵。
對峙持續了半個月之后,吉祥武子虛所帶的軍隊忽然向東佑軍發起襲擊,于此同時,駐守蘄州的石陽帶著蘄州的十萬守軍配合吉祥武子虛,對東佑進行了夾擊。東佑猝不及防,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調整了戰略,從追擊吉武軍隊,改向兩面進攻。
即使如此,東佑仍然錯失了良機,讓蘄州的軍隊與吉武軍隊匯成一條線,壓在了東佑軍的北方,形成了兩方對峙的局勢,一時間讓東佑軍失了原有的優勢。
但是二十萬對二十萬,東佑軍在齊觀瀾的帶領之下,毫不示弱,這場戰爭,相當難打。
于此同時,白起恭喜所帶的兩路軍隊也忽然向南陵軍發起了攻擊,南宮斂帶著南陵軍隊全面攻擊人數毫無優勢的白恭軍隊,在白恭軍隊步步后退。
南宮斂志在必得的時候,在南陵軍隊的東面,出現了一支黑衣黑騎的精銳部隊,個個驍勇善戰,訓練有素。這支精銳部隊豎起了一面旗幟——天昭騎。
在天昭騎的最前面,是一身黑色盔甲,騎于馬上,一雙英目緊緊盯著南宮斂的墨言昭。
墨言昭對著南宮斂,拉滿了手上的精致的長弓。他勾了勾唇角,輕蔑一笑。
“嗖”的一聲,在南宮斂還在震驚之時,箭離了弦,劃破空氣,帶著十足的力道射向了南宮斂。
南宮斂眼睜睜的看著那箭朝他飛來,就因為出神了那么一下,他已經沒有辦法避開。他趕緊揮起手中的劍,將那飛射而來的箭擋開。
南宮斂反應很快,在箭射進他的心口之前擋了一下,那飛射而來的箭在他身前一寸處,減了力道,偏了方向,射進了他左邊的肩膀之中。
利箭穿透骨肉的聲音,傳進南宮斂的耳中,鮮血飛濺出來,他睜眼欲裂,死死的瞪著墨言昭。
墨言昭冷笑一聲,一個旋身從馬上飛起,腳踩著一個個士兵的肩膀朝南宮斂飛了過去。
南宮斂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他握緊了手中的劍,狠戾的看著墨言昭,恨不得此刻就將他碎尸萬段。
他忍著肩膀上的傷痛,飛躍而起,站在了馬上,迎上了墨言昭的攻擊。
墨言昭速度很快,在天昭騎沒有殺過來之前,他獨自一人先到了南宮斂的面前,在兩人的周圍,全都是南陵的士兵。
墨言昭武功高強,南宮斂亦不甘示弱,兩人的招式凌厲,殺氣畢露,雖然兩人同處于南陵軍隊之中,但是周圍的士兵根本沒有辦法插手。
兩人打了一陣,南宮斂的肩膀傷口血流不止,加上墨言昭的武功本就勝他一籌,他漸漸的陷入被動,吃力的接著墨言昭的攻擊。
“撐不住了嗎?是不是沒有想過,今天會葬身在這里?”墨言昭冷笑道。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不會如愿以償的!”
“哦?不知你哪里來的自信。不過我真想告訴你,你信中的那些話,真的很讓人惡心。”墨言昭戲謔的笑道。
南宮斂聞言一愣,手中的動作頓了一頓,墨言昭的劍就刺了過來,在他的腹部劃了一刀。
“你竟然偷看朕給她的信函,真是卑鄙!”南宮斂唾棄道。
“偷看?你還不知道吧?”墨言昭笑了,他說道:“你的信,她一眼都沒有看過,全都毀在了我的手上,所以,你那滿腔的愛意,只是笑話罷了。”
“你…你竟然扣留朕的信,怪不得,怪不得她不肯回來!你這個無恥小人。”
“不肯回來?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她一直在白起的軍中吧?真是可笑,那不過是個幌子,讓你信以為真,好給我留有足夠的時間調來天昭騎。”
“你…”
“我?知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嗎?因為我要讓你死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做著一腔深情的白日夢。我不會讓她得知你的任何消息,更不會再讓她跟你有任何接觸,因為,你,不,配!”墨言昭輕蔑的說道。
“你沒有權力隱瞞她,像你這樣的無恥小人,她遲早會認清楚的!”
“她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有權力干涉。我是她的丈夫,而你只是她的仇人。”
“丈夫?胡說八道!哈哈…朕才是她的丈夫!”
“是么?我記得她曾經出來澄清過,那道圣旨,無法約束不是南陵人的她。而且,我和她有名有實,你呢?你有什么?你就是個跳梁小丑。”
“你,你把她怎么了!”南宮斂瞪大的眼睛,額上的青筋暴起。
“夫妻之間,還有什么?”墨言昭玩味的說道。
他看到南宮斂的詫異和憤怒,他覺得很是舒服,他放慢了攻擊,說了那么多的話,就是讓南宮斂在死之前嘗盡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你…”南宮斂呼吸急促起來,他手中的招數變得更為凌亂了,他喊道:“墨言昭,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哈哈哈…”沒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了,怒極攻心的南宮斂竟然也可以變得這樣沒有腦子,墨言昭覺得很是暢快。
其實他知道,就這樣殺了南宮斂根本就是便宜了他。他給未曦帶來的傷害遠遠不止死能夠償還,他應該還其他人一樣,無比痛苦的死在初曉之上,但是他不愿意未曦再見到他,一點也不愿意。
想到這里,墨言昭不再拖延,手中的劍又快了起來,招招朝著南宮斂的要害攻去。而此時的南宮斂已經亂了方寸,凌亂的招式勉強的抵御著墨言昭的進攻,身上被劃了一刀又一刀,鮮血直流。
墨言昭看時機成熟,將劍鋒對準了南宮斂的喉嚨,只要南宮斂一死,南陵就會垮掉,那么剩下的東佑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劍鋒朝著南宮斂的喉嚨刺去,就快要刺進他喉嚨的時候,他身后有人向他撲來。墨言昭不顧后面那人,手上的劍依然不停。
忽然,腳下踩著的馬驚得躍起來,他手一偏,劍鋒擦著南宮斂的喉嚨,在脖子上流下一道血痕。待墨言昭再次攻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后面那人一劍刺進了墨言昭的肩膀之上,力道不重,但是卻有效的對墨言昭的攻擊產生了影響。
墨言昭回頭打了他一掌,那人卻不躲不閃,硬生生的接了那一掌,然后已經死死的抱住了墨言昭的腿,不要命的緊緊抓著他。
“皇上,快走啊!再不走就危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
“呲”的一聲,墨言昭已經挑斷了抱著他腳的人的喉嚨,但是那雙手還是緊緊的抓著一點放松的意思都沒有。
等墨言昭再抬頭去看南宮斂的時候,他已經進到了士兵的中央!
這里本來就是在南陵軍中央,之前他能夠沒有阻礙的攻擊南宮斂,全是因為他將南宮斂激怒,讓南宮斂在馬上與他單打獨斗,讓旁邊的士兵沒有辦法插手。
但是如今南宮斂進入了士兵當中,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現在再殺南宮斂恐怕已經不容易。
“保護皇上!”
“皇上,快點下令撤軍吧,天昭騎很快就打過來了,他們勢如破竹,這一次我們恐怕難以全身而退啊,皇上,撤軍吧!到時候您就難保了,皇上大局為重啊。”扶著南宮斂的劉將軍勸說道。
南宮斂死死的盯著被士兵圍上的墨言昭,眼中的怒火在焚燒,須臾,他有掃了前方一眼,他發現天昭騎,驍勇善戰,氣勢洶洶,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打不過,他點了點頭,咬著牙說道:“撤!”
“眾將聽令,撤退!”劉將軍喊道。
南陵軍收到命紛紛撤退,墨言昭見此,朝著天昭騎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天昭騎立即變幻了陣型,慢慢的將撤退的南陵軍帶著弧度圍起來。
墨言昭冷笑一聲:“真以為我今天會讓你離開?”
訓練有素的天昭騎很快就圍住了南陵軍的三面,黑色的盔甲在陽光之下映襯得格外的強勢有力,肅殺的氣息在天昭騎內蔓延。
就在此時,一陣尖銳的鈴聲傳來,墨言昭順著鈴聲的方向看去,在不遠處的小丘之上,一身南疆打扮的眉彎彎也在盯著他看。
眉彎彎手中的鈴一共有七個小鈴鐺,鈴鐺之上有著七種不同的顏色,鈴聲忽大忽小,時長是短,讓人摸不清規律,聽不出節奏。
鈴聲在響的同時,墨言昭聽到了天昭騎內的驚呼聲,他轉眼看去,發現地上忽然多出了很多形狀怪異的蟲子。
它們渾身肉白色,頭上有個開口,開口中有鋸齒狀的牙齒。這些蟲子雖然都是爬著,但是都長著短小的四肢,像是新生的怪嬰一般,表情似笑非笑。
“這些是什么東西?”
“啊…”
“它們會咬人,小心啊!”
“它們還會爬上來,你背后有一只…”
“啊…”
鈴聲還在不斷的響著,墨言昭清楚看到那些蟲子追著一個方向咬,十分的有序,殷紅的雙目有些滲人。
它們亦是圍成了一個有弧度的半圓,布滿了天昭騎和南陵軍交互的地方,數量之多,讓人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墨言昭看著揮劍斬開一只蟲子,白色的蟲漿噴射出來,蟲漿之內,混合著無數游動的黑色蟲子,令人作嘔。
墨言昭抬頭看了眉彎彎一眼之后,手一揮,朝著天昭騎的方向喊道:“撤!”
墨言昭一聲令下,天昭騎立即收起了攻勢,轉換了隊形,整齊有序的撤退,整個過程只用了短短的時間。
天昭騎撤退的同時,眉彎彎的鈴聲也停了下來。
離開之前,墨言昭深深的看了眉彎彎一眼。如果他猜得沒錯,眉彎彎手上的,就是四大神器之一——七煞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