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力量驅使著我,我隱隱約約覺得我會走路了,但是意識卻漸漸不清了,我感覺自己只想靠近那股血腥的味道。沒有什么能阻止我去追趕那美好的味道,然后紅與黑交織的場景中,我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臉。
他好像在說什么你會走路啦,好像還很高興……但是我已經不認識他是誰了,什么也想不起來,只想要血,于是我抓住了他的肩膀,一股熱浪從腳底升起,頓時感覺指甲好像長了一大截。
“云蘿姑娘,云蘿姑娘……你怎么了,云蘿姑娘……”云蘿姑娘是誰,我不認識,我只能看見在我眼前是一個活生生的獵物。
不過很奇怪的是,這次我怎么還有一絲絲的意識,和上次完全不一樣,我怎么還能聽見有人來叫我?但是那個血液的味道真的很香,真的很想要品嘗一下……于是我的牙情不自禁地朝阿呆看起來像是脖子的地方靠近。
“云蘿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大的力氣了?”看來他還沒看出來我身體上的變化,但是我卻不忍心咬下去了。
看著他那傻傻呆呆的樣子還有憨厚的聲音,我的欲望在懸崖上打顫,我明明是不想吃他的呀,可是我怎么會……一陣遲疑,我的眼前突然明亮了,我看見我把他按在地上,雙手使勁掐住他的肩,力氣太大以至于他連動彈的余地都沒有,我的指甲已經快要嵌到了肉里,但是他卻毫無反應,難道說他已經做好任我宰割的準備?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但是他的反應也太順從了,一點都沒有反抗的意味,我該怎么辦?
頓時我覺得沒有顏面再在這里待下去,我的真面目已經被他知道了,為了他不再被傷害,我還是選擇離開。于是一轉身飛奔逃離了那個房子和那個叫阿呆的人。
原來我已經可以走路了,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我走路可以走得這么順暢,而且還可以跑得這么快。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間,小路上都沒有什么人,我順著小路跑,也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目的地,只是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天漸漸黑了,山中充滿了野獸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我的心中漸漸有些不安了。我明明已經死了,還怕這些山間野獸嗎,但是我在擔心什么呢?
遠遠的,一股刺鼻的腐爛味道朝我這邊飄了過來,好像是什么東西已經死了很久了。循著味道找過去,我看見了一堆發臭的人肉,還有一群覓食的野狼。原來我又回到了原點。
也許是上天的安排,我始終離不開這個地方,那個被挖開的大洞依然為我敞開著,只是現在我的面前多了幾個客人。
野狼從我身上大概聞不到活人的氣息,所以對我并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停下晚餐用那綠幽幽的眼睛看著我,嘴里還時不時發出嗚咽的聲音,一群狼慢慢聚集了起來。
這是要干什么,想找我打架爭地盤?正好我現在很餓苦于沒有找到食物充饑,現在倒好有這么多送上門的獵物,我可要大開殺戒了,
我邁出步子,大大地向前靠近了一步,狼群在我的逼近之下漸漸后退,就在那一瞬間,一只看起來餓急了的狼朝我撲過來。我微微一笑,等的就是這一刻,力量從腳底升起,我的眼睛里又開始彌漫著紅黑色的迷霧,手指一發力,尖尖的指甲就劃破了野狼那厚厚的毛皮,那灰色的尖臉上被深深地留下了五條抓痕。
灰狼應聲倒地,痛苦地在地上抽搐著,大概我的行為激怒了狼群,所有的狼群起圍住了我,我腹背受敵,看起來情況有點危險。但是我對自己是相當自信的,于是就在血光的噴濺中,野狼一只只地倒下,我的身上也沾滿了狼血的味道。
看樣子是應該夠我一天的伙食了,所以我不想再殺下去了,但就在我的憐憫之心晃過的那一剎那,一只尖爪伸向了我。
“啊……”我被看起來像是頭狼的狼撲倒在地,肚子上被深深地抓了一下,以至于都可以看見皮下面紅紅的肉。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一個僵尸竟然會被區區一只狼傷害,怒火中燒,我一彈而起,將那頭狼甩到了遠遠的地方。摸摸自己的肚子,還真有血。
狼血喝起來完全跟人血不是一個檔次的,有一股濃濃的野獸的味道,但是我現在上哪去找人血去,饑餓難耐,只有先充饑了,于是我抓起一只被我摔在一邊的狼的尸體就開始狂啃,才死的尸體還殘留有一絲體溫,我喝著新鮮的血液,心中充滿了迷茫,一個早就應該消失的生命現在違反了生存法則又一次出現在了世界上,我將何去何從,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回到洞穴里,似乎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歸宿。陰暗的角落依然在滴著水,我就靠著滴水的墻坐著,似乎在等待著清水洗清我身上的污穢,還有罪惡。
紅色,黑色,紅色,黑色,紅色……不知道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什么,眼前的紅色開始浮動,我就像是身處幻境了一樣。突然想起這里的紅色房間,難道是想提示我什么嗎?
我慢慢站起來,走到原本是門的地方,但是那個紅色的房間卻突然消失了,門也沒有了,只有一面厚厚的玄色石墻。紅色的房間難道是會動的嗎?我記得明明是在這里的。一股熱浪朝我襲來,我猛得回過頭,卻發現那扇門出現在了我的身后。
這確實是撞邪了,剛才明明什么都沒有,原來那浮動的紅色是這個紅色的房間。我終于感到了這個地方有蹊蹺。
一種強烈的不安緩緩上升,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像……我自己都說不清。
“云蘿姑娘,你果然在這里,我終于找到你了,這黑燈瞎火的,你怎么一個人就到這來了,不害怕么?”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身體驟然就處于警戒的狀態,紅色的煙霧在往上冒,指甲也在逐漸變尖,但是我轉身卻看見了拿著燈籠的阿呆。
他果然還是找來了,難道他就不害怕我嗎?我終于明白,我的不安都來自于此。
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他想要靠近,卻被我制止了:“阿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人了吧,你還是回去吧,這里太危險了。”
但是阿呆卻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我對他的不害怕完全不理解,我對他都快要下毒手了,他為什么還能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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