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回憶肆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對于一個死去的王來說,這算什么呢?我記得我死了,可我卻依舊用這一副不朽的皮囊生活在這充滿挑戰的現實之中。
活著的時候,我沒有力量去操縱任何一個人,無力的軟弱更無法證明我生存的價值,所以我死了。但我的死卻成就了我這稱霸自然的僵尸女王。
我的身體不會腐爛,我的腦中依舊存在記憶,但我已經不能算是一個活人,因為我的心臟已經不再跳動。
有時候覺得生與死的區別不大,死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而我這種活法無疑要比生前更有意義。但是我的時間已經停止了,我不知道我所擁有的一切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縱使擁有千軍萬馬,我也只是空空的皮囊一具。
我無法接受我所擁有的一切,因為我本不該追求這些。對于我這超脫于三界之外的生物應該和我的同類一起隱匿在黑暗之中,我做到了,但我卻無法忘懷那些人和那些記憶,每當記憶肆虐之時,我都無法抵擋那來勢洶涌的沖動,是的,作為一個死人我已擁有地太多。
穿越千年的傷在我蘇醒之時便注定要讓我付出代價,而我則一直在尋找那傷痛的來源。有些人讓你一時心動,而有些人則讓你刻骨銘心……我的記憶是從我死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記錄,漫長的時光并沒有擦去往日的灰暗,而是隨著謎底的揭曉,真相一步步被打開。
我便是這時光的見證者,一砂一世界,一念一天堂。我有一個千萬人膜拜的名字--血魅姬。
開篇:我記得我死了
“嘎吱……嘎吱……”不知怎么回事,我聽見了一聲聲的鐵鍬鏟土的聲音,啊,不對,我怎么會聽到聲音?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睜開眼睛,看著黑暗的周圍,我似乎是在一個黑洞洞的地方,里面充斥著潮濕的味道,看起來是在墳里,所以我確定,我確實死了。但是,死人怎么會看見黑洞洞的周圍,最重要的是,怎么還能聽到鏟土的聲音呢?
果然我還是沒死吧……但是……我發現糾結這個問題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隨著聲音的越來越近,一聲悶響劃過夜空,鐵鍬好像碰到了什么堅硬的物體。我還聽見了一個人在喊:“哇,真的挖到東西了,看來那男人說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現在什么狀況,我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這些人到底是來干嘛的,我都不知道,不過照樣子看來,真相應該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因為我好像有點失去重心,被一群人給抬起來了,明明躺著好好的我被豎了起來。
然后就是錘子刻刀鑿木頭的聲音,我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那種聲音真的很讓人難受,不知道在哪里聽到過這種聲音,我充分地感覺到煩躁和不安,一種想要沖出黑暗的感覺噴涌而出。
“嘩……”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力量還是那些人的力量,一塊板子被掀開了,我終于脫離了黑暗,不過外面似乎是夜晚,于是我又進入了另外一個黑暗。
“謝謝你們救了我,請問你們知道這里是哪里么?”看見了幾個泥土滿面的中年男人,我突發奇想很想跟他們說話,但是看他們似乎不太愿意,本來泥土滿面的他們看見我了之后似乎很害怕,那恐懼的樣子比泥巴還要面如死灰。
只聽見一個男的叫著“鬼啊,見鬼啦,快跑!”然后就開始轉身想要跑,但是我看著他們想要跑的樣子似乎是慢動作,對我來說,那樣的轉身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于是我只是輕輕一躍就跳到了他們的面前,距離大概是20厘米,領頭的男人嚇得癱坐在地上,抱著頭發抖,像是見到了什么要命的東西一樣。
我有那么恐怖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記得原來自己挺好看的啊,在大街上男的看見了我都是主動搭訕的,但是今天這幾個男的是怎么了,看見我這么恐懼?大概是大晚上的挖出來個活人有點嚇人吧……突然,一個奇怪的想法又蹦了出來,活人為什么要從土里挖出來啊,我果然應該是個死人,所以我這樣應該叫詐尸,不過有尸體的思維這么清晰的么?
想來想去竟然又回到了原點,我到底是個活人還是死人啊……還是問他們好了,于是我抓住其中一個男人的手,想要盤問他們一番。但是就在我抓住他的手的時候,我看見了他裸露出來的皮膚,一種嗜血的渴望頓時冒了出來,我漸漸靠近那男人,雖然臉上都是泥巴,但是衣服蓋住的地方捏起來很有手感,讓我很想咬一口。
“啊……”一聲聲慘叫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我失去了意識,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那些人都倒在地上,身上有深深的劃痕和咬痕,血液都被吸干了,就剩下一個個空空的皮囊,樣子很是難看。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死的人,嚇了我一跳,想要搖搖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氣,舉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嘴巴里也殘留著腥臭,難道是我殺的他們?
難道是我殺的人?我原來從來沒有殺過人啊,我原來可不是這樣的啊,我原來……回憶一下過去,我原來真的死了。因為我記得朦朧中有個女人抱著我哭來著,然后還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遠方瞄著我,我暗暗地感覺事情好像沒有這么簡單。
摸摸自己的臉,和原來沒有什么不一樣啊,還是那么光滑,但是剛才受到了驚嚇竟然沒有喘粗氣,不對,我根本就沒有氣,再摸摸自己的心,沒有跳動。
有意識,沒有心跳,沒有意識,想吸血……漸漸地我感到害怕,難道我變成了傳說中的僵尸?那種很恐怖的僵尸?不會吧,沒有這么夸張吧。原來一直對這些東西感到好奇,但是自己真的變成這種東西之后卻覺得有點可笑,原來僵尸是這樣的啊……再伸出手,發現指甲真的很長,自己看了都不忍心。
不過現在后悔殺了人也無濟于事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而且我殺他們的時候也是沒有意識的,所以我并沒有多大的歉疚感。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想要倒騰一下自己,順便找個能住的位置,最重要的是,能離開這個地方,看見這些死人我心里就慎得慌。
但是我該怎樣離開,自從剛才開始,我就發現我的骨頭僵硬,只能跳,雖然一步能跳很遠,但是這樣也太奇怪了,從內心來說,我根本就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僵尸的事實,所以,我要學會正常人走路。
把我挖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大洞,我向洞里面看看,發現里面還有很多的位置,于是我決定再向里面找找,看看有沒有更適合學走路的地方。
猛地跳下那個大坑,里面是長長的走道,沒想到埋我的地方竟是如此寬敞,好像埋我的人就知道有這一天一樣,我生怕跳得太猛把地上的土給震塌了,所以只好躡手躡腳地輕輕跳,但是還是造成了不小的響動,我的腦袋也好幾次地撞到了墻,弄得我灰頭土臉就像被拐賣的流亡少女,所以我下定決心,只要我會走路了,一定要找個地方好好洗干凈。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夜視眼看黑暗的東西特別清楚,想想自己是僵尸,于是就欣然接受了這個優點了。
走過長廊,前面是一個寬廣的大廳,里面沒有光,但是我看見里面在隱隱滲水,還有水滴的聲音,還可以看見濕漉漉的青苔,看起來年代有點久遠了。
在寬敞的大廳里,我跳來跳去感覺很好,差一點就忘記了是要來學習走路的,直到跳到了另外一間房,一間門很小的房。
在門前,我發現那間房很明顯與大廳相隔,沒有那么寬敞,我跳得太高進不去,只能在門口向里面窺視,然后一片片的紅色就出現在眼前。
那不是鮮血,但是比鮮血還要妖艷,紅得很扎眼。仔細辨認,可以看見紅色的地毯和床。難道這里還有人住么,門這么小,一看就不是給我準備的,但是出于好奇,我很想感受一下里面的氛圍。
所以我試著抬腳,但是腳實在是太僵硬,沒有辦法動彈,我又試著抬手,手卻只能直杠杠的抬在前面,于是我想到要撞墻,把手撞彎。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在我用力撞上去的那一剎那,只聽見“嘎嘣”一聲,完了,手撞斷了。
僵硬的手連著皮吊在半空,幸好喝了血之后皮膚變得有彈性了,要不然我估計要連皮帶肉一起斷掉了。不過現在我撞斷了手估計是更加雪上加霜了,想進那個屋子估計是無望了,所以我只能以最自然的姿勢坐的地上望墻輕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學會走路啊。
都說人死之后時間就停止了,在這個時候我的感覺特別深刻,因為我也不知道在地上了坐了多久,一點感覺也沒有,還記得以前沒有死的時候稍微坐一會就會無聊死,但是現在……真的什么感覺也沒有了。
但是我有一種預感,就是現在我選擇醒來一定是上天安排給我了什么任務,或是讓我遇見一些事情,要不我醒來的時間也太巧了,正好就有幾個人在那挖墳,正好這個時候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越是在絕望的時候,人的本能就會體現地越明顯,雖然我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但是我很明顯地感覺到,我想要走路的欲望越來越旺盛了,紅色的屋子在誘惑著我。
可是現在我能怎么辦,手斷了,要是再這樣,腳斷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老坐在這也不是個事,所以我開始思考未來怎么辦。
有時候,上天總是會給人以希望,雖然我是個尸體,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希望也出現了,即使是個不怎么樣地希望。
要說那希望的長相,就是一個穿著白色粗布衣服,臉圓圓的,土里土氣的,手里還拿著一個鋤頭背上背著一個背簍的野孩子,當他走近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害怕的,估計是看見了外面的情形感到好奇才進來一睹究竟,但是看見了我這么個無助的姑娘,似乎憐憫之心頓起,想要幫助我。
不過那開場的話讓我很是吐血:“姑娘,你沒事吧……”
我手斷了不是擺在眼前的事情么,看起來像是沒事么?但是似乎因為我喝的血太少了,完全沒有力氣說話,于是只能直勾勾地望著他。此時我雖然很餓,但是并沒有想傷害他的想法,這個救命的稻草走了不知道下一個來還要等多久,就讓他帶我走也許是個很好的離開這里的方法,話說外面這么多的死人,我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姑娘,你怎么不說話啊,你滿身的泥巴,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啊,我看外面好像發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你……”還沒等他說完,我就要吐了,沒有見過這么惡心的男人,要說他傻吧,他話還挺多,但是要說他聰明吧,又沒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于是我懶得理他,他愿意救我就救我,不愿意救我拉倒,要是以后跟這樣的人相處那還不累死我。
“要不這樣吧,姑娘我帶你去外面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再慢慢告訴我好么……”看我半天沒反應,他大概是明白了我現在所需要的,在我點頭之下,他背著我慢慢爬出了山洞。
就在我慶幸之時,卻被他一個“等等”給嚇住了,他把我背到洞外,又返回洞里,在里面倒騰了好半天,出來的時候筐子里已經是滿滿的紀念品了,包括地上的青磚和墻壁上的裝飾,他裝了滿滿一籮筐。沒想到他這么識貨,那些東西只有行家才看得出來值錢,丫的,搞不好他就是個盜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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