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痛。以前不管怎么受傷我都不會有痛的感覺,可是那兩團黑色的東西放在我手上卻是讓我如此痛苦,本來在白光閃耀的那一刻我的傷口應該很快就會愈合了,但是這次潰爛的地方愈合地非常緩慢,我自己都不相信。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現在來不及想,先收拾了這個假道士再說。
假道士本來洋洋得意的樣子在我掙脫的那一刻有了改變,他本能地往后退,顧不得落下的工具徑直往山下跑。一邊跑還一邊念叨著什么,也許是護身符,但是我哪管那么多,帶著那沒完全扯破的繩子跟在后面,繩子牽扯到我身體的其他部位發出了噼噼啪啪的響聲。
沒想到這個假道士還真有兩手,不過這樣一來他就露出了本真的面目了,這個盜墓賊,身上還專門帶了治僵尸的法寶,幸虧我不怕,要是別的僵尸,估計早就認罪伏法了。
骨頭連著肉在空中甩來甩去,散發著血腥的味道,隨著越跑越遠,超出了狼群的范圍,其他的野獸好像也開始接近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要快速地解決這個問題才行。
遠遠地聽到一聲雞叫,原來已經快要到村子了,難道他是想讓大家一起來抓住我?我有些緊張了,村里都是好人,我如果因為這樣讓他們感到害怕或者是傷害了他們,那我心中會有愧疚。心中越是急切,突發狀況就越是多,就差一點就要抓住他了,誰知被那繩子拌了一腳,我直直地趴在了地上,手指劃開了他的后背卻沒有抓住他。
我的手雖然腐壞了,但是指甲還是異常尖利,連皮帶肉抓了他一大塊,他雖然很痛苦,但是還是捂著傷口勉強前行。
只見遠處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光線不好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假道士以為自己遇見了救星,于是加快步伐跌跌撞撞向前沖過去,眼前的人趕緊扶住了他。
“救……救命……有僵尸……”誰知道士沒說完,那人就放開了道士,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我的面前。
“云蘿姑娘,你沒事吧……”道士本來高興的表情頓時僵住了,看著那熟悉的背影,似乎在哪見過。我使勁抬起頭,模模糊糊看見了阿呆的樣子。
“這個假道士……要挖我的墳被我抓個正著……跟他打了一架成了這樣……阿呆,不要放過他……”倒在地上我發現說話都變得有些吃力了,好不容易才擠出那么兩句話。阿呆看著受傷的假道士,再看著血肉模糊的我,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抓起假道士就是一頓猛抽。道士本來就受傷了,在阿呆的攻擊之下顯得一點還手的余地都沒有,不一會,這假道士就被打地鼻青臉腫,連出氣都有些困難,看阿呆還準備出手,兩眼一翻,竟然昏過去了。
“云蘿姑娘,你怎么傷這么厲害,快跟我回去療傷!”阿呆不由分說就把我背了起來準備往家走,但是卻被我攔住了。我指指假道士說:“這個家伙不簡單,一定要好好盤問一下他。我這個樣子回去恐怕會嚇到大家,還是把我送回墳里吧,把這個家伙綁起來,一起帶過去。”
阿呆想了一會,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于是就拍醒假道士,從他身上搜出一條繩子將假道士五花大綁起來,隨便抽塊布把他的嘴堵上。我看著他熟練的樣子不禁很好笑,沒想到阿呆這么老實的人竟然也可以這么腹黑,看來他把這假道士和動物混為一談了。不過別說,他這綁人的方式還挺結實。
阿呆背著我走在前面,道士一路上跌跌撞撞跟在后面,那樣子別提有多寒酸了,我沒有力氣回頭看,但是我大概可以想象到他那絕望的樣子是多么可笑。
回到墳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阿呆把我放在滴水的石頭旁邊讓我吸取一點陰氣,而假道士就被隨隨便便丟在一邊,本來灰黃的臉被打得又青又紫,看著我笑話他,他也只能翻白眼。
“云蘿姑娘,你這傷是怎么回事,怎么半天都好不了啊……”阿呆撥弄著我的手,感覺有些好奇。
“我晚上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東西傷害了,現在恢復地很慢,不過你現在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一下這假道士。他被我抓了一下,雖然現在沒有危險,但是過一會可就不知道了……”我對著阿呆眨了眨眼,似笑非笑,而此時的道士也開始掙扎,他似乎預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亂動什么,再亂動俺打你……把云蘿姑娘傷成這樣,哼!”看著阿呆這么生氣的樣子,假道士也不敢亂動了,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我抿嘴一笑,示意阿呆把他的嘴給騰出來,阿呆雖然很不滿,但是我要求了他也就照辦了。
“仙姑救我,仙姑,在下無意冒犯,仙姑饒命啊……”這道士還真是會改口,剛才還叫我僵尸精,現在就改叫我仙姑,我到底是個啥我自己都不清楚,就聽他在這瞎叫喚。
“阿呆你還是把他松綁了吧,聽他瞎叫喚我腦袋疼啊……”很無奈的,他都叫我仙姑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要是我松綁了他跑了怎么辦啊?”阿呆傻傻地看著我,一臉的不滿。
“沒事,這不是有你么,只要你在,他就跑不了,他現在受了重傷,等下說不定會失血過多昏過去呢,還說不準會死掉啊,哈哈,放心吧……”給阿呆吃了顆定心丸,于是阿呆就聽話給道士松綁了。誰知一松綁那道士便跪倒在我面前大呼求饒。
我可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不過被人膜拜的感覺還不錯。但是當我看見他的傷口的時候,我楞了一下,他的傷口很明顯沒有流血了,而且已經開始以奇跡般的速度愈合,既然他已經不會流血而亡,為什么還這么害怕。
于是我很好奇地揪著他的后背,仔細研究了一番,但是我和阿呆都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
“云蘿姑娘,你看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啊,原來你的爪子也不是很傷人啊……他好得這么快……”看見阿呆和我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道士顯得更加害怕了。他抓住阿呆的手死死不放,就像阿呆欠他五百萬一樣。
“姑娘乃是千年僵尸,一旦被傷害只有兩種結果,要么被吸血死掉,要么就會變成僵尸……雖然你看我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是尸毒已經在身上蔓延,如果不及時,恐怕我……”道士的沮喪已經轉化成了絕望,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也想要救他,畢竟一個活人變成了僵尸并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
但是怎樣才能救他我也不知道,于是我看著道士的傷口,伸手戳了一下,愈合的傷口立刻流下了黑血,但是他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阿呆被那場景嚇壞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黑血,比中毒了還要嚴重。于是我打趣地告訴道士:“要是沒救了也沒什么,頂多就跟我一樣嘛,你看我不也挺好么?”
誰知道士聽到這個滿臉的憤怒:“姑娘是千年僵尸自然是這個樣子,但是被僵尸所傷的我們這些小嘍啰就不一樣了,要是變成了僵尸就只能每日躲在陰暗的角落里,而且沒有任何意識,也沒有了行動的自由。”
“那你也跟我一樣睡個幾千年不就行了?”這話一說出口我立馬后悔了,我為我的無知感到歉疚,因為那假道士似乎感覺到有些絕望了。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我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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