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一男一女神眼神間纏綿得物我兩忘正欲進一步交流時總有一個無比懵懂純真的第三者出現將其打斷。此時,該妖嬈嫵媚的第三者正直直站在兩人之間,一臉風騷柔情似水地說道:“汐汐,我好感動,為報你如此為我著想之心,我就犧牲犧牲自己跟你走好了。”
“好啊!”
“可是有人真的很礙眼啊,你說我是潑他硫酸呢還是仁慈一點干脆讓他腸穿肚爛好呢?上官美人我很糾結啊!”
“美人,當然隨你高興的來啊!”
“幾位似乎都作出決定了,舞汐,游戲可以開始了嗎?”儒雅的男子嘴上詢問著,外面的人卻已經開始涌進屋子。
“可以。”幾乎是第一個音發出去的瞬間,銀光閃動,女子出手如電,剛進屋的幾人甚至還沒看清那些是什么東西就覺得額上一亮,有什么東西刺了進去,痛。想伸手摸摸是什么東西,抬起手卻驚駭的發現手背已是一片死尸般的青色,張嘴欲通過叫喊宣泄內心的恐懼,卻開始感覺一股痛楚從四肢開始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那股痛楚從若有若無開始,一級一級地上升,時而如有人拿著利刃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爿下;時而如滾燙的熱水兜頭澆下,將皮肉燙軟燙松,然后拿著大鐵梳,一下又一下,梳下鮮紅的肉塊,梳得最后只剩下粼粼的白骨;時而如烈馬嘶鳴著向四方奔馳,戴東著套在身上的繩索,呼嘯奔騰,終于“轟”的一聲,四分五裂,漫天血沫!
慘呼聲不斷,往日的鐵血男子們此時如喪家之犬般躺在地上翻滾哀求,后面的人視若無睹,專注躲避迎面飛來角度刁鉆的銀針,騰挪翻轉間難免傷到地上的人,被傷到的人竟露出微微解脫般的神情。
這般凌遲般的恐懼與超過人類忍受極限般的痛能讓人毫不猶豫的選擇死亡,但這毒卻讓他們四肢口舌僵硬,竟是連尋死都不能!找人幫忙?沒有大人的命令,誰敢幫他們?沒有完成這次的任務,誰能幫他們?
蛇蝎美人,那個有著天仙之貌笑若貓般慵懶的女子出手時卻絕無一絲半點的慈悲憐憫之心,或許,這個容貌驚人行事很辣的人,是蛇蝎都避之不及的吧?
“想要求死嗎?生命多么珍貴,何必那么著急著死呢?死亡可是一件在出生時就已經安排好的必然之事,真正的人人平等,并且絕不會失約一定會到來,現在不過是晚了那么一時半刻,不如好好品嘗品嘗我為你們準備的甜點如何?”
女子輕快地說著這番話,出手卻依然迅速精準。
“舞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選擇用銀針迎敵啊!這樣不該存在的善良可是非常危險的啊!”花園中,司命依舊悠然品酒,仿佛真的正和久未見面的朋友閑聊近況般的開口。
女子哂然一笑:“是呀,我也覺得自己太善良了呢,所以在自己這慣用的武器上加了點調料,司命大人不介意吧?這些可是很珍貴的,全是我們從世界上最毒的蛇類的毒素中提取出來再加工而成的,那滋味想必很美好,司命大人要不要找個時間也嘗嘗?”
“不介意。至于品嘗甜點的事以后會有機會的,只是繼續手下留情的話真的沒問題嗎?可是會受傷的。”
仿佛為了證實他話的真實性一般,隨后進來的人身手較先前的人提高了許多,加之銀針本就是難以控制之物,瞄準對手的某些穴道又極消耗精神,女子的出手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先生們,你們不準備上前幫忙嗎?”
上官瀟風掃了他一眼,“還沒到時候。”
游竺夜打量著那些避過銀針襲向女子的人,聽得此話轉首看向司命優雅笑道:“司命大人真看得起我們,出手可真闊綽,‘煞’中的殺手精英,培養起來很不容易吧?”
“是呢,可惜了。洛,你呢?不幫忙?”臉上從頭到尾無可稱得上惋惜的東西。
東方洛看著他,眼神是初見時的平靜如古井無波:“他做著想做的事,我只要好好看著就好。我相信她,她若要做,必然有一定的把握。我會擔心,卻不愿阻止她飛翔的愿望。”
司命品酒的動作頓了頓,再次將酒杯對著他們一引,然后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如此,就讓我們繼續欣賞這一場演出吧!”
屋子正中,女子發現銀針失去優勢后便收起了它,扭身迎向撲過來的男子,卻在對方的拳頭快碰上鼻梁時身子一矮,隨即身形迅速地轉到其身后,指尖銀針反射出點點亮光,輕輕巧巧一扎,男子頓時因為慣性而臉朝地地轟然倒地,華麗麗的一個經典狗吃屎造型。
若之前是貓,則此時的女子便是只狼,以靈活的身法避開與敵人的正面對碰,男女力量的懸殊是客觀存在的,她也很難改變,于是不硬碰,而是從那些最不可能最刁鉆最防不勝防的地方出手,借以巧勁加上指尖不知何時出現何時消失的銀針,撂倒一個又一個攻過來的人。
肉搏戰嗎?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
屋內的慘呼止了又起,那些被疼痛折磨得幾欲癲狂的人終于得到了解脫,然而又一批人開始了漫長的煎熬,如此循環往復。
終于,女子擺平圍攻她的三人后縱身向后一躍,停在那三人面前,將他們一個一個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的打量了一遍,伸了個懶腰后,打著呵欠口齒不清地說道:“呵!玩膩了,好累!你們免費欣賞到了一部如此精彩的絕版功夫大片,現在換我了,快去!我精神上絕對支持你們!”
有人沉默地迎上一拳,然后有人指骨碎裂右臂麻痛凄厲呼號。
有人微笑頷首:“親愛的,你辛苦了,接下來就好好欣賞特約上映的電影吧!”點塵不驚地走入戰圈,動作流暢優雅如電影小說中驚鴻一瞥間施展絕世武功的高手風采,然后有人一步步顫巍后退,終于身體戰勝精神的倒地不起。
有人邪魅惑人地抱怨:“真是的,汐汐你怎么老讓人做這么粗暴的事?打架什么的最沒品了,真損形象。”于是有人五彩斑斕有人七竅流血有人渾身如充氣娃娃似的一戳即破,這些人還越來越多,因為總有那么兩個人有意無意的將人往這邊扔。
真是,血流成河啊!
“舞汐,這算不算是一種人生百態?”有人含笑發問。
“不算,這分明是煉獄鬼像。”有人聲音散漫無以為意。
“真是全軍覆沒啊!”
“是呀,輸得真難看。不知司命大人該如何交差呢?”
男子無奈地攤手,卻依然帶著書生般的謙謙純良之態:“還能怎樣?遇上你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就挨一頓罵吧!”
女子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眼周圍,語帶遺憾地說道:“那還真是仁慈呢!我還以為能斷條腿廢只手或瞎只眼呢上官先生果然位高權重深受寵愛啊!”
“哪里,我不過是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罷了。”
“是嗎?那司命大人的運氣也很好,常人怕是遇不上這樣的機會吧!這里看著真是讓人心里不舒服呢,司命大人應該不會介意我代為清理清理吧?”
“請便。”
戰斗已經結束,一室狼藉,女子滿懷歉意地轉身看向影像中那個儒雅君子般的男子,輕拍額頭道:“哎呀,真是抱歉司命大人,接到了你們送來的請帖我本想送上一份謝禮的,雖然只是一份薄禮但畢竟表達了我們的心意不是?可是你瞧我,一高興就亂了手腳,出門時順手一拿結果給拿錯了,沒辦法,只好請司命大人包涵了,下次我們一定補上一份大禮。”眼中是清冷的光。
“太客氣了,下次該是我們還禮才是。”
“司命大人才是客氣了,如此一場精彩的鬧劇,禮物便當是我們的謝禮吧!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那么,再見了,司命大人!”
說完含笑看著不遠處的三名男子,率先向門外走去。
“舞汐,你可曾后悔過?”
身后有人問道,沒有了笑意,平靜而認真。
東方洛淡淡看了他一眼,不過片刻目光便回到女子身上。
他看到女子進入這里后第一次收起臉上的表情,聽到她清清冷冷卻沒有遲疑地回答:“只是遺憾,不曾后悔。我不會后悔,”女子回轉身看著他,“尤其是,在你傷了他們之后。在我們心中,小智都是已經死去的名字了吧?”
“本來不想那么快的,為什么總是要逼我呢?”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幾分鐘之后,耀眼的光芒在城堡中閃現,仿佛舊時代的無聲電影般,這座美麗典雅的建筑轟然崩塌,漫天塵土飛揚。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山嶺中棲息的飛鳥,枝葉搖動間有黑影鳴叫著飛上高空,一時間山嶺里響起一片撲棱棱的翅膀拍動聲,仿佛有誰在這里拍打抖動著一床巨大的被子,揚起一場白褐黑鵝黃的鵝毛大雪,落在臉上,微微的癢。
有大鳥在空中盤旋飛舞,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座正在崩毀的城堡。有小鳥隨著動靜不斷上下翻飛,從這支樹枝跳到那根樹枝,從那棵樹跳回這棵樹,謹慎地提防著那可怕的怪物。
女子仰首望著這一壯觀的景象,沒有笑意的笑著。曾經多么美好莊重的事物啊,也是說毀就毀了呢,多么脆弱!
“禮物送出去了,公主打到了,巫婆救出了,親愛的,我們也該離開了吧?”
怎么身邊這只就能那么強韌呢?
“我說大少爺,你這位王子不應該在救出巫婆后就回自己的城堡嗎?”
“上官美人,您的思想怎么就不能如你的美貌那般與時俱進呢?那是只能仰望的童話結局,現在的女生嘴上說著‘非誠勿擾’心里想著‘我們約會吧’,所以我怎么能走呢?”
“大少爺你什么意思?”
“狐貍美人我知道哦,他在贊賞你有著走在潮流前線的中性美,說的直白一點,就是說你是人妖哦!”
“舞汐,我的心思果然只有你懂。”
“大少爺,我這里還有些剩下的藥品,不如你替我試試效果?今天的數據還不夠啊!”
“我認為上官美人親自嘗試更能了解藥效。”
“洛,再給我講個笑話吧!無聊啊!”
某座花園中,緩緩往透明的水晶杯中倒著酒液,男子低頭看著晃動的杯中鮮紅液體,酒液透過杯身映上握杯的手,如此鮮艷,就如那溫熱的液體一般。
你們怎么能不后悔呢?
怎么就能這么快的,拋棄過去呢?
太難了啊!
我做不到呢。
看不清表情的臉,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舞汐,洛,真是有趣的游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