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四國鼎立的年代。
世界分為四國,天樂,帝夕,夢璃,北漠,天樂國素來與帝夕國處于敵對局面,十幾年前倒是處于兩國平局的局面,國力和財力不相上下,倒沒有多大沖突,但是近些年來帝夕國皇帝的親弟弟—帝傲天擔(dān)任王爺與大將軍的職位后,帝夕國立馬向天樂國發(fā)起了進攻,在帝傲天的領(lǐng)導(dǎo)之下,天樂的國力竟然漸漸抵擋不住,為此先帝而病倒仙逝,由太子段明浩繼位,并且小靖王爺段宇接手其父親的職位,被任命為大將軍,率領(lǐng)天樂的軍隊,與皇帝聯(lián)手共計,才將帝傲天猛烈的進攻逼退回去,這次南門關(guān)之戰(zhàn),段宇巧施妙計,用落石火擊退了敵人,而這次勝利對天樂國是至關(guān)重要的,有了這枚強心劑,天樂的士兵們越發(fā)激情昂揚,對神不可破的帝傲天有了回?fù)糁Α?/p>
珠簾淡掩,房內(nèi)的龍延香散發(fā)出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氣味,此時房中坐著一男子,一身黑袍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長相俊美,眉宇之間透露著一種天生的霸氣。淡淡品味著茶香,眼神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周圍,似充滿心機卻讓人捉摸不透。
他是天樂國的君王—段明浩,人稱“笑面狐貍”。他善于玩弄心機,城府極深,是天樂自創(chuàng)始以來,唯一一個最年輕的皇帝。
珠簾輕輕掀起,一女子從中走入,樸素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一身白衣的她,配合著她天生玲瓏有段的身姿,長發(fā)飄散,若不是臉龐只是一般清秀,真讓人誤以為是天仙下凡。
“你怎么來這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女子開口,口氣盡是不愉快。
“怎么?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難道連見個面也要這樣?欣雨?!倍蚊骱戚p笑著說,抿嘴飲了一口龍井。
“今天是段宇回來之日吧,你身為皇上,不去迎接你的愛將,來我這里蹭茶水喝。”欣雨滿是不悅,一張素白的臉也略有點怒容,因此帶有點紅暈。
欣雨,段明浩,段宇,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欣雨是前任王爺撿來的孤兒,當(dāng)年的她即將被凍死之際,被前任王爺看中收養(yǎng)在家,負(fù)責(zé)照顧他的獨子段宇,久而久之,與段宇交情不錯的太子段明浩也與欣雨有了交情,段宇,段明浩讀書之時,欣雨則作為伴讀陪伴左右,從小欣雨便表現(xiàn)出過人的琴藝,而如今欣雨除了她的琴天下無絕之外,還有她的智。
段明浩的國事,段宇的軍事,偶爾在背后出謀劃策的便是欣雨,她的頭腦,連先帝和前任王爺也佩服,聲稱天樂有福了,她是天下聞名的智絕,是人們互相稱贊的奇女子,為此人們也對她取了一個外號叫“琴治”
“我們?nèi)齻€從小玩到大,你認(rèn)為段宇會計較這種事情么?”段明浩把眼神盯著墻上的畫軸,上面寫的是曹植的“七步詩”,旁邊是一個配圖,是天樂有名的畫師所作。
“七步詩,手足相殘嗎?欣雨,這種畫很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還是換一副吧?!?/p>
“多謝你的提醒,你如果來這里是說這些無聊的事情,麻煩請你快走吧?!毙烙暌琅f一臉不耐煩的模樣,時時提醒著送客。手抱琵琶,芊芊玉手輕握琴弦,她的琴,天樂。是她的國的名字,也是世間上獨一無二的寶貝,是在她離開王府之際,姨娘,也就是段宇的母親親手送給她的,作為分離的禮物。除了與欣雨并列合稱為天樂二琴的蘇煙所擁有的鳳奏,世間再也沒有能與之匹敵的琴,可謂是千金難求,就連兩人的一曲也價值千金。傳聞蘇煙為情所癡,甘愿拋下一切跟自己的心愛的男人私奔,成為一段佳話。
段明浩黑眸帶有復(fù)雜的眼光直盯在他身旁的雅兒,仿佛想要看穿眼前女子所有的心思一樣。
“以前的你,可不是以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朕啊,怎么許久不見,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倍蚊骱苿傉f完,外面響起鞭炮聲,不一會兒,大鼓聲便由遠(yuǎn)及近傳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帶有火藥味的喜慶。
段明浩望了望窗外,此時段宇剛好經(jīng)過窗前,騎著白馬,一身白銀鎧甲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后面的軍隊步伐整齊地跟在段宇的身后,周圍的百姓們紛紛把贊賞的目光投去,頓時喝彩聲,鞭炮聲,交織成一團。
段明浩看過一眼段宇后,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便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品嘗起來,仿佛剛才經(jīng)過的只是一個素未相識的人。
屋內(nèi)頓時安靜地可怕起來,與外面喧鬧熱烈的歡呼聲形成一片詭異的對比。
“欣雨,這次來,朕想跟你說這次你可真是功不可沒,落石火,這個計策你也能想出來?!?/p>
段明浩望著眼前的女子,語贊,但口氣卻充滿著戲謔。
欣雨將美眸望向段明浩,臉上有點驚異,但卻不語。
“聽說,帝傲天在戰(zhàn)前曾經(jīng)見過段宇,還有過一番長談吧?!?/p>
聽到這句話,欣雨輕握琴弦的手猛地抖了下,天樂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這個奏似一小巧玲瓏,聲音雖弱,卻能讓人心像流淌過一股清泉。
欣雨眼神復(fù)雜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天樂的君王,群臣的崇拜,自己兒時最好的玩伴,面對著如今他的話,欣雨,感覺不知所措了。
冷漠,并不是她所希望的,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她以前的那個最好的朋友—段明浩了。
或許是自己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但什么時候起,他們?nèi)齻€之間的關(guān)系開始變質(zhì)了呢?欣雨曾經(jīng)想了很久,也想不透。
是因為他成為了皇帝,擁有了以前不能相比的權(quán)力?還是段宇成為了小靖王爺,掌握了國家的命脈—軍權(quán)?
他們?nèi)司拖裨揪o系的氣球,忽然有一個人拿走了其中一個,又來了一個人拿走了另外一個,留下自己一人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背影。
段明浩話中之意,她懂,所以才會一時心亂起來。
落石火,雖然這個計策甚好,但是放在帝傲天的身上,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帝傲天,可是帝夕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就連欣雨這個被稱為“琴治”的人,也沒有把握能勝他三分。
更何況,帝傲天在戰(zhàn)前所做的那件事情,實在不能讓人放心。就連從小和段宇一起長大的欣雨,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相信段宇,更何況如今的他們,早已經(jīng)不如從前了。她,看不透段明浩,也看不透段宇了,他們想著什么,她一點都不清楚。
段明浩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古玩,在手上把玩起來,兩人的對話也斷了,只有龍延香繼續(xù)燃燒著,仿佛想要燃盡自己的一切,只為一時人們陶醉在它奇美的香味。
“欣雨,聰明如你,你給朕提提建議,你覺得,朕是否還應(yīng)該留著段宇,成為我國的鎮(zhèn)國將軍,享受百姓們的愛戴,群臣的佩服嗎?更重要的是,你覺得朕應(yīng)該相信段宇,跟敵國的一個如此重要之人沒有一絲交情嗎?”段明浩邊把玩著手上的古玩,期待著欣雨的回答。
“皇上,你之所以說這些話,不是已經(jīng)不相信段宇了,而是,你只是想要一個借口罷了?!?/p>
欣雨懂的,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對于一個掌握軍權(quán)的人,對于一個臨陣之前和對方敵將有過交情的人,對于皇帝,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段宇掌握的軍權(quán)太大了,所以,不論以前的交情,對于段明浩來說,他已經(jīng)成為了眼中釘。
段明浩聽懂了欣雨的意思,臉上掛上狐貍般的笑容,將古玩放回桌上,突然一聲脆響,一個陶瓷人偶頓時碎了一地,陳年已久的陶瓷石灰灑落地上。
“那個人偶已經(jīng)破了,就別留著了。要的話,就重新買個吧?!倍蚊骱普f完便起身離去了,留下雅兒一人留在這香閣里。
窗外的風(fēng)忽然吹來,石灰頓時散了,留下了慘白的痕跡。
“換個嗎?這怎么能換啊,十七年的時光,怎么能用一句換字帶過呢?”欣雨苦笑說道,那個人偶,可是當(dāng)年我們?nèi)齻€人一起做的,作為我們永恒友誼的證明,有三個,那被你打碎的那一個,可是段宇的啊。
皇權(quán),對于你是那么重要嗎?重要到連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也不能放過。
或許,這個對于我來說有重要回憶的地方,已經(jīng)成為是非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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