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國,京城,鄴都。
黃沙漫天,狂風大作,幾乎已看不清自己伸出的手指。
這樣的天氣,本來絕無可能會有人舍得出來的。
然而,長街上卻偏偏有很多人。多的出奇,卻也靜的出奇。
漫天的黃沙,呼嘯的北風,不斷攢動的人頭,卻沒有一絲聲音,說不出的詭異。
沒有人說話,但他們的眼睛卻透出一絲絲的興奮。
雙眸的焦點聚集在一個半高的土臺上。
土臺是很普通的土臺,沒有花紋沒有裝飾,有的,只是一群人。
普通的人,卻未免太多了些。
小小的土臺擠滿了人,幾乎沒有一點空隙。
他們沒有人抬頭,穿著同樣的白衣,雜亂的黑發打著結,骯臟不堪。
蒼涼的土黃,刺目的白,骯臟的黑。天上地下似乎只剩下這三種顏色。
“云堯。”
驀地,一聲嬌媚的聲音在土臺邊響起。
聲音卻太過嬌媚了些,在北風肆虐中,硬是讓那些如木雕版低頭不動的白衣人齊齊的一哆嗦。
聲音的主人卻并不在意,那雙如水般溫柔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正前方一個魁梧的身影。薄薄的面紗下嬌媚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可曾后悔,只要你愿意,我會救你。”
云堯終于抬起頭,那是一張多么令人難以忘懷的臉,天下間的女人恐怕沒人能夠抵擋住他的魅力。盡管現在有些許的憔悴,但仍然叫眼前女子直了雙眼。
“夙琴心,”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讓那呼嘯的北風瞬間又鋒利了幾分:“滾。”再也沒有其他字,也再沒看她第二眼。
夙琴心美麗的雙眸瞬間變的狠毒:“好,很好。行刑。”聲音卻依舊嬌媚。
語聲落。
天地之間瞬間又多了一種顏色——紅。
紅的刺目,紅的驚心。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夙琴心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伸手從地上捧起云堯的人頭,竟毫不顧忌的吻了上去。
“云堯,”她嬌笑一聲:“你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到最后,你不是還是逃不掉嗎?何苦還要賠上云氏一族300多條人命呢?連兒子女兒都逃不掉。”
瞬間,她的雙眸再次猙獰:“我就是要你斷子絕孫,要你云家永世不得翻身。哈哈哈…。”
狂笑中,她將云堯的人頭遠遠拋出:“拿去喂狗。”
“鄴都百姓聽著,”夙琴心嬌聲說道:“這就是叛國的下場。”
**
五年后。
大漠。
萬里黃沙,組成一幅波譎云詭的畫面。
壯麗,巍峨,卻也殘酷。
沒有人喜歡這萬里黃沙,它隨時會吞噬你的生命。
綠洲。
大漠中的生命之源。
看慣了連綿的沙漠,干枯的白骨。
綠洲無疑成了情人眼里的西施,人見人愛。
云隱村。
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村子。
就坐落在黃沙掩映下的綠洲中。
綠洲,已存在了許久,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出現的。
但,在這氣候瞬息萬變的大漠中。
卻成了人人垂涎的必爭之地。
五年前。
云隱村悄然而至。
沒有人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么來的。
似乎一夜之間,云隱村突然就出現了。
從此后,云隱村就如同世間所有平凡的鄉村一樣存在著。
不富饒卻也不窮困。
五年來,占據著大漠中難得一見的大綠洲。
挽救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
但是,云隱村卻依然是云隱村,從不曾改變過它的名字。
似乎隱隱向世人昭示著他的不平凡。
“九叔——。”
一聲急促的童音驟然打破了云隱村的平靜。
云九霄,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材健壯,皮膚黝黑。堅毅的臉上是一雙亮的出奇的眼睛。
抬起布滿老繭的雙手抹去臉上的汗水,將手中的鋤頭扛在肩上,邁步走出田地。
“卓兒。”
并未見云九霄用多大的力氣呼喊,然而這聲音卻震得前方倉皇奔跑的云卓耳膜發疼。
云卓快速轉身,圓圓小臉上滿是焦急,紅的異常。
云九霄不由一愣,云卓雖然只有十歲。然而自小從未有多少表情變化,在刻意的培養下,性格更加的冷靜沉著。
然而今天。“卓兒,你——。”
“九叔,快,”云卓急道:“救少主。”
“帶路。霧,叫人跟上。”
云九霄大手一撈,將云卓扛在肩上,瞬間便不見了蹤跡。
此時此刻,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云九霄絕不是個莊稼漢子。那絕世的輕功恐怕在世上還真是不多見。
幾個起落,云卓便已講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他們口中的少主云靖軒也不過就是個六歲的孩童。今日帶著妹妹云瑾瑜到綠月湖練習騎射。遇到一隊在大漠中走了許久的商隊,雖然最終找到了綠洲,卻終是干咳過度昏死在綠月湖附近。善良的瑾瑜用自己的水袋救活了商隊的領頭人,卻沒想到原來一切不過是一個局。利用幼小孩子的善良布的局。最終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要云家兄妹的名。
雖然,云靖軒三歲習武又資質上乘。雖然,保護云家兄妹的暗衛有十數人。
但是,那商隊用的卻是狼。
沙漠中縱橫無敵又嗜血殘酷的胡狼。
足足上百只的群狼。
人的力量有些時候顯得似乎是太渺小了,而且不過就是一群最大不超過十二歲的半大孩子。
勝負立顯。
只有在綠月湖邊看著馬匹的云卓,第一時間回村求救。
云九霄的臉上現出少見的凝重。
他的腳程很快,他一向對自己的輕功甚是自負。
而此刻,卻也不由暗暗心急。狼群的攻擊力是無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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