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玉錦云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輕聲道:“還是想辦法解開九宮格吧。”
阿彥的情緒竟也轉變的極快,放佛剛才那樣的質問根本不存在:“這九宮格究竟是怎么回事?”
“九宮格一共九個數字,每個方格中是從一到九的任何一個數字,絕不重復。而你需要做的是將他們想辦法排列好,無論橫看數看或是斜看,直線上的數字相和剛好等于十五。”
阿彥不由驚奇道:“這怎么可能?”
玉錦云道:“的確不容易,我也只是恰好看到過這九宮格的解釋,卻根本不知道方法。現在也唯有盡力一試。”
阿彥道:“能知道它的來歷已然是幫了大忙了,不至于毫無頭緒。就讓我來吧。”
“不。”玉錦云伸手攔住他道:“我來。”
阿彥目光瞬間一黯,卻不再堅持。
玉錦云不由柔聲道:“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我曾經研究過九宮格一些時日,做起來更加有把握也更快。”
阿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玉錦云手指剛剛接觸到方磚,那唯一一塊沒有刻字的方磚竟一下子縮了回去,留出了一個大大的空洞。墻壁上方的沙漏也恰恰在這個時候倒轉過來開始緩緩的流動。而他們的耳邊也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兩邊離得極遠的墻壁上竟瞬間伸出了無數尖利的槍頭,閃亮的寒光震懾著人的心神。而那墻面卻似乎一點點的向他們滑來,竟然在慢慢的聚攏。
阿彥低低地道:“好歹毒的機關。”
想要出去就必須拼好九宮格,但是九宮格卻也是觸動機關的關鍵。只要你一碰方磚沙漏便會倒轉,機關便全數開啟,若是不能在沙子落完之前將九宮格拼好,那就必然要被聚合的墻面扎成刺猬。
聚合的墻面并不怎么恐怖,九宮格也不是特別的詭異,偏偏這兩樣合在一起卻無時無刻不再敲打這人的神經。
解開九宮格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和精密的計算,受不得一絲一毫的打擾。然而轟鳴聚攏的墻壁卻在時時刻刻干擾著你的思緒,讓你時刻處于緊張之中。
這樣一來九宮格定然是解不開的,解不開就只有死。想來設計這個地宮的人將人心揣測的極是精準,到處都充滿了陷阱。
偏偏他今日碰到的是玉錦云,經過長年殘酷的訓練,玉錦云心智的堅定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她的雙眸緊緊盯著墻上的方磚,對旁邊的聲音幾乎充耳不聞,顯然已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墻上的沙漏初時下的極慢,漸漸的卻越來越快,墻壁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兩人聚攏來。
玉錦云也不知在自己的世界里沉吟了多久,終于拼好了九宮格,墻上的沙漏也堪堪落下了最后一粒的沙子。天地之間瞬間的平靜下來。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兩側支著兩只胳膊,雖然細弱卻仍倔強的支撐在那里,為她阻隔出一個狹小卻安全的空間。
她的雙眸中掠過一絲動容,猛然轉過身去。
阿彥蒼白的臉孔上,汗水已經膩濕了全部的頭發,黏黏膩膩的貼在臉上。他瘦弱的身軀不住的顫抖,卻依然咬緊了牙關穩穩的撐著。幾乎已經被鑲入那密密麻麻的槍尖之中。
玉錦云小心地將他扶住,阿彥睜開眼睛對她展顏一笑,聲音柔弱的有如游絲:“錦兒,又救了我一次。”
玉錦云的眼眶沒來由的一陣酸澀,到底是誰在救誰。
他竟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那樣強勁的機關他這樣做也無非是螳臂當車,但他卻依然選擇了這么做。
將生的希望留給她,自己選擇了死。這叫她如何還能怨的起來,他利用自己她不是不介意的,但現在她真的介意不起來。
阿彥的身體兩側密密麻麻全是血跡,也不知受了多少的傷。
阿彥笑道:“都是些皮外傷,無妨。還是錦兒厲害,不然我就要成馬蜂窩了。”
玉錦云苦澀一笑卻說不出一句話。
阿彥的聲音卻逐漸黯啞:“錦兒可知道什么法子叫人覺察不到痛苦?”
玉錦云不由一呆,阿彥的臉色似乎更加的蒼白:“可有金瘡藥?我為你上藥。”
阿彥搖搖頭道:“沒時間耽擱,你只需想個法子叫我一時間覺察不到疼痛,等我們出去后再治療就是。”
玉錦云道:“我身上并沒有帶著那種藥,我倒是知道一個穴道,可以暫時封住人的六覺,叫人覺察不到疼痛,只是——。”
阿彥笑道:“沒什么只是快動手吧。”
“那穴道也不過只有兩個時辰的效用,兩個時辰后則會放大人的六覺,疼痛將會更加的疼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阿彥笑道:“無妨,我不允許自己成為你的負擔,何況我不是一般人。”
玉錦云略一遲疑,低下頭掩蓋住雙眸之中的震驚,低聲道:“好。”
伸出手指只在阿彥身上用力一點,阿彥蒼白的臉上竟奇跡般的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就放佛一下子不藥而愈。卻也只有玉錦云知道,他是在提前透支自己的生命。
驟然間,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面前的墻壁連同釘板以極快的速度向兩邊撤去。露出前面空曠的地面,泥土的地面和經久不息的潺潺水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有水聲就說明有出口。
然而,九宮格后的情形卻怎樣都讓人笑不出來。
地,的確是泥土的地面,流水聲也是非常的清晰。
然而,寬闊的河道邊上竟站滿了人。黑袍黑褲的人,足有二十人之多。
玉錦云目光冷凝,黑營果然隱藏了力量。
沒想到他們并沒有在密道中截殺而是等在了這里,眼看著就能出去了,卻是生生掐斷了你的希望。
對付他們這樣一個病一個弱的兩個人,竟出動這么多人馬,還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平威臉上的刀疤異常的紅艷,雙眸之中盈滿了興奮。
“你們還真是慢,叫兄弟們好等。”
阿彥臉上極為淡然不辯喜怒。
平威笑道:“彥公子真是了不起,竟能走到這里?想來其他人都死了吧。”
阿彥臉上掛著一絲笑容,只是極淡極淡:“平威,你是想要去陪他們嗎?”
平威一陣仰天大笑,似乎遇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彥公子還真是風趣,死的可都是你的兄弟呢。閣主有吩咐,若是你們走不到這里便罷了,若是走到這里便殺無赦。你以為有人能逃出這暗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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