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公寓區的外面，項凌菲剛步下車，攏緊衣領，外面的風有點大，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才要跟他道謝，他的車子已經從自己面前消失了，“沒品男。”不自覺又給他多加了一個綽號。

項凌菲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客廳很暗，憑直覺走進自己的房間，剛沖涼出來，隱約聽到客廳外又有人推門進來的小聲響，應該是哥回來了吧。

想到這些，項凌菲穿著卡通睡衣走出去，看到項偉澤手上提著兩份快餐盒，正在換家用的拖鞋，“菲菲，吃過了沒？我打包了兩份消夜。”

“不用了，你問下馨馨吃了沒。”項凌菲看了他手上的東西，臉上帶著一絲取笑的意思，剛剛要轉身回屋，項偉澤卻喊住她，“菲菲，你在學校里還有兼修蛋糕師？”

“是啊，怎么了？”項凌菲不解地看向項偉澤。

后者的臉蛋有些憋得通紅，可能是因為剛才在外面比較冷，到了這屋子里一下顯得有些悶熱，“那個，我想學做蛋糕。”

“蛋糕？”項凌菲初聽到有點驚訝，不一會又會意起來，揶揄道，“是不是馨馨的生日要到了啊，所以……”

“小丫頭，就你鬼精。”寵溺地罵著，卻沒有否認自己的意圖。

“你放心，我給你一本書，你自己可以看著學啊，或者我幫你做也行。”項凌菲很慷慨地說著，剛剛要轉身進去拿書的身子忽而頓住，面露難色，“哥，那個書在家里，我是不能回家了，還是你自己回家去拿吧？”

“在家啊，那我明天回家去拿下。”項偉澤回答著，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你真不吃啊？我打包了兩份呢。”

“不吃不吃，你喊馨馨起來吃啊，兩個人還可以來一頓浪漫晚餐。”項凌菲說完就轉身進房間去了，她可沒必要留在這里充當電燈泡。

“這小妮子，越來越沒規矩了。”寵溺地輕斥一句，來到林婉馨的房前，才剛剛要敲門，房門卻適時從里面被打開，“回來了？你吃了沒，我去煮點消夜給你吃。”林婉馨才剛剛要走進廚房，項偉澤喊住了她的腳步，“不用了啊，我打包消夜回來了。”

“那我去喊菲菲來吃。”這么晚，兩人獨處，突然感到有些怪異，說著就要走到另一間客房喊項凌菲。

“她吃過了，我們……東西放在餐桌上，你吃吧，我去睡了。”項偉澤感覺到了林婉馨似乎有想逃避面對自己的想法，體貼地說了句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被合上的房門，林婉馨走到餐桌邊，看著那兩份消夜，他是不是打算跟自己共用消夜，只是……頓時感覺自己似乎很對不起他，拿出餐具，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著。

在自己傻到想自殺的時候，是他陪著自己，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躺在醫院里近一個月，甚至連自己的父母都不來看自己的時候，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只是，他這么好，自己真的值得他對自己好嗎？

*

今天是林婉馨的生日，項凌菲回來的時候，見公寓門開著，略帶疑惑地走了進去，見到項目偉澤的外套掛在衣架上，上前調侃道，“馨馨，跟我二哥的二人世界怎么樣啊？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聽到項凌菲的話，原本呆坐在沙發上的林婉馨一愣，臉色越發蒼白。二人世界？雖然項偉澤說過今天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可是……輕輕地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他走了。”

走了？聽到這話的項凌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她消化完這話，“怎么會走的？你拒絕跟他一起去嗎？他可是親手在寰宇酒店給你做了一個生日蛋糕呢。”

做蛋糕，寰宇酒店？難道自己誤會他了，可是怎么可能，想起剛才打的那個電話，如果真的只是做蛋糕而已，怎么可能要去洗澡，而且還跟尤柏雅在一個房間里。

此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會決定離開，完全是因為晚上那個電話惹的禍。

項凌菲看著呆愣的林婉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有些厭惡地看向林婉馨，“林婉馨，難道你已經拒絕我二哥的求婚了，你怎么可以這么玩呢？我二哥從小到大，誰都把他疼在掌心里，他想進娛樂圈，我爹地媽咪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頓了一下，“從小到大，我二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一直是天之驕子。可他，竟然為了你過生日，特地跑來請教我該準備些什么，還親手為你準備蛋糕，你怎么可以還沒看到這些東西就拒絕我二哥呢？林婉馨，你太會玩人了。”說完氣沖沖地摔門進自己的房間去了，根本就懶得去聽婉馨的任何解釋。

看著被項凌菲甩上的門，似乎整個房間都在微微震動，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項偉澤為自己做了這么多事，而自己連給他一個解釋的理由都沒有，只是告訴他自己想離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要離開。

我要跟他解釋清楚，所有的話都要攤開來說清楚，告訴他是自己可能誤會他了，告訴他剛才自己打了一個電話是尤柏雅接的，告訴他自己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只是對自己沒信心。

心頭這樣一想，也不顧自己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就像瘋了一樣地沖出門外，電梯的數字一直在變少，林婉馨看著兩邊的電梯見著它們的數字，離自己的16樓還差太遠。轉身進了邊上的旋轉的階梯去，快步跑下去。

一直跑到一樓，追尋著項偉澤離去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嘴里喃喃著“對不起，你要等我。”

被她不小心撞上的人丟給她一句“神經病”她也沒聽到。此刻無關道德和束縛，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跟項偉澤說清楚這一切。

一直到走出公寓，夜色濃如墨，淹沒了整個世界一樣，林婉馨圍著公寓外四下瘋狂地尋找，從十六樓到現在，汗如雨下，流至頸，流至微凸的肚子，而她卻沒能再見到項偉澤。

這一次他走得這么堅決，這一次真的不用再見面了吧？突然感覺頭暈，整個世界都在來回旋轉。心臟部位似乎疼痛得要昏死過去，下部甚至有濕濕的感覺。

在她倒下來之前，有一個人抱住了她倒下去的身子，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的嘶吼聲，“快叫救護車，快幫忙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