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淌,終究還是走到了奧茜成年禮的那天。清冷了多年的伯爵府又一次為帝都的貴族們打開了恢宏的大門,無論是老牌貴族還是新興世家,無一不帶上家中適齡的子弟,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來參加這次盛大的宴會。
雖然魯道夫家中還養著一個備胎撒切,但是,這點障礙完全抵擋不了熱情的貴族子弟們。畢竟對于爵位大如天的貴族來說,能娶到奧茜&8226;魯道夫,就等于有一個美貌的妻子,附贈一個天才魔法師,外加一個爵位。哪怕是需要入贅,也是十分劃得來的買賣。跟所謂的虛名比起來,還是實惠重要得多。
對于貴族們的心思,奧茜心中一清二楚。雖然她并不樂意在宴會上觥籌交錯笑臉迎人,可是今天畢竟是她的成年禮,她就是再不喜歡,只能忍受。
為了這場宴會,奧茜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沒睡好。在睡前,化妝師在她臉上涂了一層又一層的保養品,因此奧茜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好在保養品確實有效,雖然睡眠質量不好,但是她臉色依舊紅潤皮膚依舊光華,沒有絲毫疲態。
一大早上奧茜就被拉起來修整妝容,因為定做的長裙十分“合身”,她全天只能吃一點扛餓的點心,連喝的紅酒都不能喝太多。
費時一個月,縫紉師為奧茜準備了一條十分端莊華麗的湛藍長裙。裙擺用結實的裙托撐起,袖口和領口用銀線修滿了細細密密的小珍珠,多色的寶石在衣裙上縫紉出繁復的紋路。奧茜在眾人的幫助下穿上這條異常華貴的長裙,感覺自己的體重瞬間重了幾十斤。
“這衣服稍微有些分量,您現在就穿上,等到晚宴開始的時候,便能適應了。”克拉克管家還在一旁樂呵呵的安慰她。
奧茜:“……”她不太確定等到晚宴的時候,她還能站得起來。
因為身上的衣服已經很重了,其他的配飾到底沒讓她在白天就帶上。只是等到晚宴快開始時,眾人為她佩戴上配飾之后,她卻總覺得自己被打扮得像一個珠寶展示架,讓她渾身都不舒坦。
“不行,給我換一套首飾,我身上太沉了,讓我連頭都抬不起來。”奧茜煩躁的將頭上碩大的紅寶石頭飾給扯了下來放到桌上:“我不是之前就說過,不要給我準備太重的首飾嗎?”
“可是伯爵大人說,打扮一定要夠貴重。”站在一旁的化妝師小心翼翼的解釋。
“確實夠貴也夠重。”奧茜撇了撇嘴,干脆將身上那些繁瑣的配飾都摘了下來,這些首飾看單品都十分精美,可是將之全部集中到一起,就有中過猶不及的感覺。
“時間也不早了,就用這套紅寶石的配飾,也顯得精神。”奧茜從空間手鐲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來,一套完整的紅寶石飾品在燈光下熠熠發光,每一個切割面都恰到好處。
這套首飾雖然不如之前那套貴重,卻也十分合適,見奧茜心意已決,眾人重新圍繞著奧茜忙碌了起來。
而此時的奧茜,卻并非注意到其他人的動作。她長久的凝視著那套紅寶石的首飾,那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參加宴會時,他送她的禮物。就在他們鬧翻的那天。
如果,他接到了自己的請柬,如果他來到這場宴會,他是否會看懂她隱晦的邀請?她并不想和撒切跳那支開場舞,可是,她也不可能隨意挑一個人跳這支舞。以她的身份,有資格在開場舞中向她邀舞的同齡子弟本就不多。再除去如今家族在嫡長之爭中已經明確站位的家族,她可以選擇的范圍就更小了。甚至她都不肯定,是否會有這樣一個身份年齡都合適的人向她邀舞。
并且,就算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對方很有可能會認為這是魯道夫家族表示的聯姻意向。到時候若好不容易拜托了一個撒切,又來了另一個更為難纏的貴族子弟,那她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想來想去,仍舊只有艾克蘭的身份最為合適。雖然他明顯傾向于二皇子,可是在帝都中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如果與他跳這一只舞,既不會顯現出魯道夫家族的政治傾向,也不會有被逼婚的危險。
并非她不想在二皇子登機之前雪中送炭,而是魯道夫家族如今已然是帝都最顯赫的家族之一了。如果再加上擁立之功,非但不會飛黃騰達,更會引人忌憚。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上一世,在最后,雖然奧薇她本人成為了帝國王后,可是魯道夫家族確是實實在在的衰落了。畢竟上輩子她死了之后,魯道夫家族最純正的血脈已然斷流,奧薇身為皇后不可能繼承伯爵的爵位。
而撒切,因為尼古拉九世對于魯道夫家族的忌憚,最后不僅沒有在軍部擔任任何官職,魯道夫家族上下五代在軍中的根基毀于一旦,更連魯道夫家族傳承了兩百余年的爵位都沒能繼承下來。最后還是尼古拉九世為了取得一個好聽的名聲,在收回魯道夫家族的封地之后,準許他降級襲封。只是,沒有了封地作為根基,一個子爵的爵位又有什么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