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染血之路
這是一場真正的災難,幾乎所有的高樓大廈都彌漫著漆黑的煙霧。世界末日來了嗎?誠惶誠恐的人們四處逃竄。而此時,號稱世界第一的帝國大廈的頂樓上,正在進行著一次生死決戰。
付薔薇,殺手組織王牌殺手,以神秘著稱。沒有人能夠見到她的真容,因為見過的,都下了地獄。但若是有人注意到,現在的她,一臉蒼白的舉著手中的沙鷹。直指另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
“阿小,你就這么想要我死嗎?”付薔薇沒有想到,一直被她認為可以相信的阿小竟然會背叛她!可是,即便是這樣事實擺在她的眼前,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這個一直靠藥物活下去的弟弟,有一天會設下這樣一個驚天大局。
“付薔薇,我想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么。你做過的一切,自己心里有數。背叛你,是遲早的事。”付越眉頭深重,很想快點處理掉這一切,怕突發意外。
“是嗎?”望著眼前幾近陌生的弟弟,付薔薇笑了。什么弟弟,什么唯一的親人,都只不過是欺人之舉罷了。她不是普通人,可以過著平靜的生活,所有的地位都是靠自己手里的這把沙鷹帶來的,而現在,竟然要指向他了嗎?
付薔薇無奈,但,殺手的本性讓她反應迅速的開了一槍。
沒有槍聲,沒有沙鷹獨有的火藥味,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突然,一粒從后背襲來的子彈在付薔薇的身體里綻放。被黑衣包裹的玲瓏有致的身體,頓時染滿了鮮血。付薔薇艱難的轉過身子,還沒有等她看清人臉,一排排的子彈再次掃射了過來。鮮血綻放,像是地獄里盛開的曼陀羅花,那樣的妖艷。
“是你,難怪。付越怎么會有這樣的膽子呢,呵呵,第二殺手終于要向我出手了嗎?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了我,做夢!”沒有被傷痛困擾的付薔薇順勢從上衣里撕拉出一把軍用匕首,向前刺去。這是她多年修羅場的保命手段,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用到。
那是一把特制的匕首,經過付薔薇的改制,刀鋒是原來的百倍。而且,在其手柄處有一個機關,危急時按下,可以射出二十枚銀針,陣陣見血。收割人命。
第二殺手大驚,他沒有想到付薔薇渾身上下中彈數超過十處,但依然能保持如此的清醒,身手依舊矯健。他不由得有些發愣,而就是這樣的一瞬間,給了付薔薇機會。手起,刀落,直接果斷的就將一個堪稱生死大敵的殺手斬落手下。
“不愧為第一殺手。”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就從后而來,貫穿付薔薇的頭骨而去。
第一殺手不是死在了敵人的手里,不是死在了其他殺手的手里,而是她的親弟弟!
“果然,還是要對我出手啊,能夠接近我的沙鷹的,也只有你了。付越,你終究無法理解我的苦衷。”生命將逝去的付薔薇掙扎著向前爬去,一點一點,接近那個她曾經用雙手染血的代價來守候的弟弟。
記憶的堅冰一下子被打破,已經模糊了的父母的面容展現在付薔薇的眼前。那樣平淡如水的生活,原來她也擁有過,久到她都忘了自己還是有父母的。
十一年前的一場劫難,無緣無故的向暴風雨般席卷這個平凡的小家。裝飾簡單的房間內布滿了鮮血,驚慌失措的弟弟,和過分冷靜的自己,徹底失去了家。
流浪,靠著街頭的垃圾生活。不敢回去給慘死的父母收尸,不敢再留在這座城市。這樣的日子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少年,直至她被人發現,帶到了訓練營,培養成了殺手。而她的弟弟,付越,因為體質特殊,成為了組織的藥人,專門試藥。
她憤怒過,反抗過,甚至想要逃離那里。但是滿腔的怒火,都被看守她的一個老殺手一席話給澆滅了。
“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沒有實力,你什么都不是。在高手的眼里,向螻蟻一樣卑賤!若是想要救你弟弟,只有站在頂峰,成為最強者!。”
從此,她的心里堅定了一個信念,成為第一,永遠的第一。如今,這個目標達成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卻如此待他。付薔薇慘笑,即便是勝了又何如?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在別人的眼底里,只是浮云。寧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這是她,最后的感受。她想,如果有來生的話,一定不會再相信任何人,會成為一個更加冷清的殺手。只是,一切都結束了。
失去支撐的她,漸漸的,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一片的凄涼。第一殺手不敗的神話,在她弟弟的手里打破。這個世界,千千萬萬的殺手,沒有第一不想取而代之的。即便離這個位子只差一步,他們都不是最好的。因為付薔薇的存在,她是殺手界真正的皇。
但此時,看著斷了生機的付薔薇,付越忽然感受到一股悲嗆在他的胸口彌漫。為什么要這么做?有這樣的一個聲音在他的心中響起。他掙扎著撲向了付薔薇,在她的手心里,有一把匕首,一直緊緊的握著,而手柄的那個機關處,竟然刻著兩個字:付越。短短的兩個字,顯露出無盡的意義。
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她是兇手,是兇手!付越強逼自己相信這一點。在他的腦海里,一直認為,自己會成為組織的藥人,都是付薔薇一手主導的。父母死去時,她的冷情已經深深的映入腦海里。罪惡的種子在心里深種。
“付薔薇!你是最該萬死的!我沒有做錯,沒有!”像是精神錯亂的付越抱著頭,沖下了頂樓。他設計的驚世大局,最后失敗的,只有自己。而付薔薇這個第一殺手的落幕,幾近無人知道,因為,在付越剛跑下大樓后,帝國大廈轟然倒塌。
這一天,無數的生靈倒在了濃煙中,沒有人注意到,付薔薇的消逝,那樣的悲涼。
付越像是發了瘋般,想要沖進火場,奈何營救的人生生將他阻攔了下來。沒有眼淚,沒有昏厥,有的只是滿眼的蒼涼。
“付薔薇,原來,我是如此在乎你的,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直將你當作了仇敵,一直都是。付薔薇,你等著。”說完,他掙脫了旁人的阻攔,一步跨進了大樓。
同生共死,這是他們共同的承諾。即便已經實現不了。
往事如煙般,在付越的腦海里閃現,一幕幕,像是電影落幕后的花絮,透露出舉世的凄切。
“付越,爸媽走了,以后我會保護你的。”
“即便是流浪街頭又怎么樣,我付薔薇照樣會讓你好好的活下去!”
“付越,快走!快走!”
那個曾經護著他的女子,同樣的單薄的身體。他怎么會忘了,她止不住的顫抖,蒼白的面容下,是獨自承擔的苦楚。
“付薔薇,下一世,我們還要做兄妹。”
這是付越的絕唱,隱約間,守在大樓外的人們,如同身臨其境般,霎那間朦朧。
而在千年前的隋朝,同樣有著一曲悲歌上演。
隋朝末年,一個白衣女子被人遺忘在了深宮。隋煬帝帝女,一個看似高貴,實則飽受欺凌的名號。沒有冊封,亦沒有宮殿。在想要效仿獨孤氏的蕭皇后手里,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大幸。她從未奢求過什么,望著蕭皇后之女義和公主出嫁的隆重,她也只敢在心里思索,自己出嫁時候,會是怎樣的景觀?亦或是孤老深宮終身。她不想,卻也沒有辦法。生母身份的卑微,注定了她一世的苦難。如同宮女般的存在,一點一滴的,折磨著這個幼小的女子。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與世無爭,滅頂之災照樣傾覆在她的身上。虎符,一個足以顛覆整個隋朝的象征,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與之一同的,還有徹底的悲涼。
杖斃,這是她生父唯一對著她說過的一句話。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那個英明神武的父皇,連看她一眼的欲望都沒有,面帶不屑的扶著身邊愛妃的細腰,走了出去。獨獨留下她,感受生死。父皇,父皇!這個不甘的女子,在權勢下,卑微的如螻蟻般低賤。
宮人欺辱,后妃冷笑,杖棍下,掩藏不了她的怨恨。繼而是深深的絕望。她不是義和公主,不是蕭皇后嫡出,生母不知所蹤,沒有朋友,無牽無掛。能夠做的,也只是將手中突然出現的虎符,藏好,擾亂整個天下。寧肯我負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負我。這是她,最后的遺言。
但,誰能相信?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將整個隋朝的江山,卷出無限的風云。
殺奸臣,扶賢良,她一身社稷累負。
滅瓦崗,除李密,她滿眼凄涼悲傷。
若論江山計謀,誰與針鋒?
搖搖欲墜,末年遲暮的隋朝,在她的手里,將綻放出最后一縷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