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小回到家里,她媽媽說小寶被他爸爸接走了,離小小隨即反問道,“小寶被接走了?”
“是啊,他自己給他爸爸打電話來接他的。”
當然,塞亞華沒有講,小寶的爸爸來的時候,她向他索要了一千元這些天小寶的生活費。而小寶的爸爸一聲不吭就扔給她兩千元。
離小小覺得小寶一點不像是和爸爸媽媽走丟了的孩子,光是他身上能摸出三百元錢,還有,他竟然記得爸爸的電話,為什么不早點打呢?
而且,那天寒子夜跑出學校之后,小寶的心情好像也很糟糕,起初離小小還以為他是外面太冷或者太累,就把他先送回家了才去找寒子夜。
誰知道,他竟然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就如他悄悄地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一樣。雖然只是短暫的兩天。
小寶回答家里之后,一天都悶悶不樂,到了晚上,他一遍一遍打著媽媽的手機,始終是關機的,他忍不住給爸爸打,爸爸接了之后說了句,“寶貝,爸爸在加班,叫張阿姨給你做飯,爸爸下班就回家啊。”
“爸爸,媽媽都不要我們了。”其實,看到寒子夜的爸爸抱著一個陌生女人的不止是寒子夜和離小小,其中還有小寶,而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媽媽。
小寶前兩天之所以離開家里,就是因為他好不容易回家地媽媽和他爸爸吵架,他是想跑出去找大哥的,結果,他拿錢去買包子的時候那個老板非要說他拿的假錢,還把小寶推在地上。
而他現在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怕,他擔心,他擔心他們知道了之后,會不喜歡他,會討厭他,會再也不會原諒他,會像爸爸媽媽一樣拋棄他。
從那天之后,離小小再也沒見過到寒子夜,只聽高麗說他每天都呆在家里玩游戲,什么人都不見,電話也不接。
而那場打架事故,寒子夜的爸爸也找關系和錢擺平了,只是那個鄧宏似乎就此記恨上了寒子夜。
假期還有三天就結束了,離小小的暑假工也做的差不多了。她買了點水果,點心,準備去墓地看看妹妹,今天是妹妹的生日。
“姐姐,你要去哪里?”
“姐姐要出去一下,豆豆你跟妹妹在家里玩,好不好?”離小小看著給豆豆和歡歡的蘋果兩個人都吃完了,就又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給他們兩分。
“姐姐,我要自己吃一個。”豆豆就是不分給歡歡,無奈離小小只好把另一個蘋果也給歡歡。
離小小不是沒錢,她有,可是她的錢必須得節約!因為,她要存自己和顧茜茜的生活費和學費,雖然顧茜茜每個月都有給她飯錢,可是她從來不曾用過一分。
最后,只剩下一點點心提到妹妹的墓地了,離小小看著墓地異常干凈的地面,還有一束格外耀眼的玫瑰花,明顯是有人已經來過了。
“妹妹,我來看你了。沒想到,他已經來過了,我還以為他忘記回來看你了。”離小小的妹妹以前是跟著奶奶在鄉下生活,一天好日子沒過過,直到她九歲,奶奶去世,妹妹才被爸爸接去美國和爸爸一起生活。
誰知道,剛去一年,她竟然就永久地離開了她!
離小小對妹妹是有愧疚的,她想起小時候有一年,自己除夕夜去看妹妹和奶奶,妹妹從床下神秘兮兮拿出三跟花炮。
離小小一根,她一根,還有一根,她說她硬是要留著第二天再放給奶奶看!
可是,花炮點燃之后,只是一瞬間就熄滅了,原來,這五毛錢一根的花炮還是妹妹撿隔壁鄰居丟下的,因為潮濕而沒辦法點燃的。
離小小拿著燃過一點點的花炮,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而妹妹則調侃道,“姐姐,你不要哭,以后我掙錢,給你買好多花炮,讓和你奶奶放一晚上的花炮。”
妹妹始終望著天空,抱著離小小,因為她怕自己一低頭,眼淚也會掉落!她不要在姐姐面前哭!
隨著又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根一毛錢的海椒糖,給奶奶舔了舔又給離小小舔了舔,她自己最后舔一口,說太甜了,不喜歡吃。
其實,離小小知道,她是多么的愛吃糖,她只是想讓給離小小!而那個時候的離小小有媽媽寵著,她是根本不屑吃一毛錢的海椒糖的。但是那根海椒糖真的格外地甜,甜的有些苦!
想到這里,離小小想起那張帥氣的臉,說道,
“妹妹,他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你,他連理都不理我們學校的其他女生哎!還有哎,他的頭發染色了,不過染了更好看了,有一次女生們私下里評論,還說他是我們校草哎!”
說道這里離小小本來是高興的,卻忽然有些心酸了,眼淚又不爭氣地流出來了。
離小小嗅了嗅那束還沾著露水的玫瑰花,真香啊!似乎還殘留著送花人的味道!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忽然將花放下,她剛才竟然有一瞬間,希望這花是送給自己的,她這是干什么?
離小小甩了甩腦袋,將點心放下,對著妹妹說了聲保重,這才緩緩離開,然后往鄉下奶奶家里走。
看著掛滿蜘蛛網的舊房子,離小小回憶起了第一次和妹妹在這里見面。
妹妹在寫作文,寫錯了,用口水擦,離小小遞給她一塊橡皮,她親切地喚她姐姐,而那篇作文的題目由“我沒有姐姐”改為了——“我的姐姐”。
妹妹羞澀地問她會不會玩,“你拍一,我拍一”,離小小嫌棄這種游戲太幼稚,已經過時。而是將妹妹暴線的毛衣扯出一條長長的線繩,一起跳起了“小河流水嘩啦啦”。
最后,奶奶要打離小小不懂珍惜,還是妹妹拉住奶奶手里的棍子,結果離小小沒挨打,反而是妹妹挨打。
妹妹走的那天,離小小寫了一篇短短的日志:
是誰,臟兮兮手掌,抒寫姐妹情深;
是誰,濕潤潤眼睛,隱忍過往心酸;
是誰,赤條條小腳,跳起小河流水;
是誰,單薄薄身子,拉住奶奶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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