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萬里，天清氣爽，猛地，一道綠光似電，轟然砸在了地上，隆隆巨響之中，一道墨綠的身影，自轟隆炸開之地，緩緩一點點的站起。她身影纖細，玲瓏妧媚，眉眼間透著冷漠犀利的冷煞之意，明明一身狼狽，全身是傷，偏生看著，給人一種絕代風華的冷漠仙姿。

“怎么這么狼狽？”劍月天皺眉。

蘇九凰漠然的看了一眼劍月天，緩緩垂眸看著炸開的土坑之中，那把碎成小塊的利劍，咬了咬牙，似不愿，卻又似沒有情緒般說道：“沒丹藥了！”

看著在殺戮之中，越發冰冷，近乎沒有感情，好似一把冰冷鋒利無情利劍的蘇九凰，劍月天的眉頭，皺的越發的厲害了。

當初，他答應那人，收她為徒，傳授她劍道，挑選的也都是最清靜無為平心寡欲的劍訣，希望能化解她滿身的怨氣，走上正途。然而……劍月天苦笑一聲，他該說，天意弄人嗎？

明明有著絕佳的天賦，偏生卻只走殺戮一途。

什么劍訣，她都學，可什么劍訣使出來，卻都充滿了毀滅殺戮，任你創造此劍訣之人，何等心態，經由她之首，卻只是殺戮與毀滅。

“九凰知道，您那里鎮著一柄殺戮之劍，不知道此劍能否成為九凰的佩劍？”

蘇九凰抬起頭直直的看著劍月天，出口的明明是請求詢問的之言，然而冰冷如玉珠墜地般的聲音，卻透著九幽之下的冰寒，好聽的讓人覺得是世間最為悅耳的聲音，卻也是世間最為無情的聲音。

看似請求，實則告知。

劍月天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

十年了。

自從五歲的蘇九凰跟在他身邊之后，已經十年了。十年來，她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師傅，各種修煉，劍術劍訣，也都是她自己參悟，他之余她，似乎就是個提煉密境與她修煉的無關緊要之人。

猛地，一股怨恨之氣，席上心來。

“我是你師傅，你那是什么態度？”劍月天怒，怒氣沖天之中，他知道，自己并不在乎蘇九凰對自己的態度，他只是為另外一個人不值。因為蘇九凰，沒有他說的那么好！

她不值得他為她那樣付出！

“給，還是不給？”

面對劍月天無端的怒氣，蘇九凰眉梢連動都不動，淡淡的漆黑而深邃的眸子，流淌著幽冷沁涼的光芒。那樣的光芒，讓劍月天滿身的怒氣，猛地好似被一盆雪水兜頭澆下，瞬間透心涼的沒有任何情緒了。

劍月天拳頭緊握，一雙眼睛充滿了暴風一般的洶涌怒色，全身氣勢暴漲似參天巨劍一般，壓迫著周圍的一切，讓其湮滅飛灰，隨風而拭！

感受著劍月天的氣勢，周圍一切的變化，蘇九凰的唇，不屑的勾起。

“哼！”

冷冷的從鼻翼間，不屑的哼了一聲。

一股陰冷，暴虐，死亡，毀滅，殺戮的氣勢，從蘇九凰的身上迸射而出。若說劍月天是一把參天巨劍，巍峨不可撼動，那么蘇九凰就是一把毀天滅地的殺伐之劍，殺戮毀滅，無可抵擋。

“吭！”

悶吭了一聲，劍月天氣血一陣翻騰，踉蹌著退后三步，終究一口鮮血，難以壓制，嘔了出來。

蘇九凰看了一眼劍月天，眸中輕蔑流轉，面容冷酷不屑。

她越過劍月天，朝著那封印這那把殺戮之劍的地方，一步一步，走的不是很快，卻步步驚心！

劍月天難受的看著蘇九凰，心中充滿了怨恨之氣，也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鎮壓那柄殺戮之間，索性拂袖，身體猛地炸開，化作點點白光，匯聚成一條長龍，朝著天界而去。

背對著劍月天的蘇九凰，似有感應一般回頭。

眸光一閃。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所謂的劍月天，身上沒有人氣，似那被煉制的傀儡一般，卻偏又不是傀儡，如今看來，竟然是某人的分身。看著那白龍沖天而去，蘇九凰眸光一沉。

十年，她沒有問劍月天為何來找她，為何知道她的名字，十年，劍月天也從不曾多說什么，他們就是兩個人，知道彼此姓名，卻最為陌生的兩個人。

這樣挺好。

至少，她可以在劍月天讓她不爽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出手，殺了對方。

這樣很好。

無心無情，殺伐天下，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