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原本無聊的重府三小姐重星看到走來的兩個人時忽然瞪眼,她跑過去圍著祭月轉了幾圈,笑著問道,“二姐,你準備穿男裝去?哎呀,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今兒的宴會一定很熱鬧,我保證二姐是這次宴會里最特別的一個!”
唯恐天下不亂的祭星看著重陽頗有一種你是我同類的眼神,笑不可支問道,“大姐,你真絕!讓二姐引人注意,這樣的招數都想得出來!小妹佩服的五體投地!”
重陽坐上馬車對著外面的兩個人道,“還不快點上來?”
重星先一步一咕嚕爬上馬車,動作輕巧得像只猴子。這次不是轎子,所以祭月勉強湊合得坐了。
重陽和重星坐在一邊,祭月坐在另一邊。重星的目光一直在祭月身上打轉,也不知yy著什么,笑得特別淫蕩。重陽望著祭月這身男裝覺得頗為無力。她本是想讓她換了女裝跟自己去,誰想到一向沒主見的二妹居然再三說不。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重月執意不肯穿女裝,但她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至少代表重月學會說不,有了反抗的意識,盡管時機很不對。就在她想著怎么溫言勸說重月時,祭月已經大步離開。重陽回神后,跟著自己的丫頭青梅說,二小姐已經走了……
坐在馬車里看著一臉淡然嫻靜的重月,重陽重重一嘆。重府雖然是商戶之家,爹爹做的生意也不大,但好歹在這鹽城也是有些地位的。她從來都不愿意讓別人小瞧了自己家人,雖然她們只是商家之女,但該有的禮儀,該有的禮貌,一個都不少,這些年除了重星淘氣,偶爾闖些小禍,她們家也沒被人怎么說過。
重星也許覺得二姐一身男裝特別好玩,但重陽是長女,更是從小攬下重家主母的活,思慮得自然比一般人多。重月這樣去實在太出格,只怕會惹來笑話。重陽抿著唇想到。
就在重陽思來想去時,馬車慢慢停了下來,傳來車夫的喊聲,“小姐們,王府到了?!?/p>
重陽帶頭走下馬車,王家管家急忙上前相迎,派了一名領路的婢女給她們。當他看到重家最后一個下馬車的人時微微一愣,眼神中上過一抹錯愕和鄙夷,然后低頭在賬上重家三位小姐的旁邊打上一個勾。
重陽沒有錯過管家和王府其他人看向祭月眼中的輕視,她走到祭月身邊小聲勸她,“去街上買件衣服再來?!?/p>
祭月眉一挑,淡淡看了重陽一眼,“好。”
重陽錯愕,沒想到祭月答應得那么快,不過心下還是很高興,溫柔囑咐一句早去早回就帶著重星進入王府。
清韻原想跟著二小姐一起離開,卻被二小姐揮手留下,她只好癟著小嘴,一臉不情愿得跟在大小姐和三小姐身后。
婢女將重家兩位小姐帶到湖心亭,湖心亭四周圍起層層白帳,帳子極薄極輕,稍稍一陣風就能將白帳吹得飛揚四散,如同舞女旋轉開去的疊疊羅裙。碧波蕩漾著藍天,映著一座小亭,破碎的花瓣從混著泥土香的土地上飛起來,將整片天地裹上一層繽紛的色彩。
亭子里已經有不少千嬌百媚的女子在,重陽一進去就看到好幾個要好的閨蜜,她們給她讓出一個座位,然后一起說些閨房里的悄悄話。重星則跟著幾個活潑的小姐在一起,她像個說書的先生一樣手舞足蹈,竄上躥下得給她們講故事。
“咦?重月怎么沒來?”錢家小姐奇怪道。
重陽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然是嫻靜溫柔,語氣也軟軟的,溫溫的,“她有些事要過會來。”
隨著時間推進,亭子里來的姑娘越來越多,一個比一個漂亮,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的。亭子外也慢慢喧嘩起來,岸邊傳來眾男子暢笑聲。而坐在位子上的重陽卻有些不安起來,頻頻向外張望,這詩會都快開始了,重月怎么還沒到?按理說買件衣裳,換好過來也不用那么長時間,她到哪里去了?不會是趁機跑了不來了吧?可是,這也不像她的性子。
難道出意外了?!這個念頭剛閃現,重陽就走去亭子找到清韻,讓她趕快出王府去找祭月。
重星站在石凳上,神秘兮兮得對著一群圍著她的小姐道,“你們知道后來怎么樣了嗎?嗚呼~那天晚上正好有一個樵夫到那湖邊洗澡,他剛脫下一件外衣就聽到水面上傳來一陣咕咕,咕咕的冒泡聲。當他四處尋找的時候,聲音卻沒有了……于是他以為自己產生幻覺,想多了,可是當他轉身再脫衣服的時候,那咕咕,咕咕的冒泡聲又出現了!”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重星,你快說呀!”
重星神氣得搖搖手指,“你急什么,我講了那么久,這嘴巴啊,口干舌燥的……”
立馬有一杯茶奉上,重星得意洋洋接過,極慢極慢得掀開茶蓋一腳,吹了吹茶面,然后像個有深度的大學問家似地幽幽得吸了口氣,“好茶!”
“各位,安靜,安靜一下!”亭子外傳來王府大公子的聲音,王府大公子姓王名秋實,是個喜歡舞文弄墨之人,平生最喜歡寫詩,而且還頗有才氣,在這鹽城也算個人物,“今日王某在府中舉辦詩會,十分感謝大家前來捧場。王某也是個喜愛詩詞的人,希望可以在這里與大家切磋切磋,與大家共同進步!這幾日冬季漸散,春意漸起,我們不如就以春為題臨場做一詩如何?”
“好,我李清先來一首!”一個才子豪氣道,“屈指數春來,彈指驚春去。蛛絲網落花,也要留春住?!?/p>
“李清兄果然好文采!屈指彈指間竟將整個春天都寫盡,秋雨不才也愿奉上一首與大家分享!”另一才子昂然道,“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桿。”
波光粼粼湖岸邊,翠草紅花楊柳白,眾男子集聚一起,對著湖面,對著小亭展現自己才華。眾人你一眼,我一語,評價別人的詩,時不時響起幾聲好。
“唔,我聽聽也不過如此,他們怎么就那么高興?”重星撩起白帳一角,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偷偷摸摸向外張望。
“不過如此?重星,有本事都是寫一首來試試。這詩啊,別看只有那么幾句話,難著呢!真正能寫出好詩的,天下間沒有幾人!”陳家小女也頑皮得跟著重星一起朝外看。
重星輕哼一聲,打油詩她倒是會寫,“不過這些人長得到不怎么樣,不是瘦得營養不良就是個子太矮,你瞧瞧那個又胖又矮的矮冬瓜,他哪一點像個文人?”
撲哧,陳家小女笑出聲,“這話你倒是說對了,這長得好的都去當小白臉了。誰還勞心勞苦得整日待在房里讀書?”說道這里陳家小女一頓,繼而話鋒一轉,“也不是沒有……參加這次詩會的,我就知道一個!”
“誰?”重星眼冒星光得哆嗦道。
陳家小女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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