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滿臉正氣,長袖一甩,凜然道,“自然是我所做,難道你以為我在竊詩嗎?”
“不敢不敢!”王秋實急忙澄清,若這人真有才華,日后定然官路通達,萬萬不能得罪。這是這人有如此本事,又怎會一直籍籍無名?奇哉怪哉!“禾公子文采斐然,我只是有些地方想不清楚罷了。”
禾嘉冷哼一聲,望著遠處悠長的天空,沉痛得嘆了口氣,“我雖是文人,卻一心想保家衛國做個真真正正得鐵血英雄!自小我就喜歡看一些將軍的故事,喜歡看他們行軍打仗,運籌帷幄的樣子,想著自己也一定要像他們一樣為我大漢,為我大漢百姓奉獻我所有的激情,流盡我身體最后一滴血!因此我時常在夢中夢見自己行軍打仗……”
禾嘉重重一嘆,“于是醒來每每有感而發,才寫下如此詩文。”
哦,眾人恍然大悟。倒是沒有人說他不是即興而作,這種事每個人都有做過。真要臨場發揮的少之又少,通常都是有感而發時寫下的佳詩,等到需要時再拿出來。所以到底是不是即興而作,這種事很難說。
“原來如此,王某失敬失敬!”王秋實拱手道。
水石望著他也露出一絲敬意,對他剛才的無理也絲毫不在意,“鹽城果然藏龍臥虎,人才濟濟。今日得見,水石三生有幸!”
“抬愛抬愛!”禾嘉表面謙虛得回禮,這是他頭一回在這么多人面前長臉,這滋味簡直比當神仙還要好!余光看著大家面對自己的恭敬態度,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沒想到這鹽城還有一個比水公子還要好的。”錢家小姐感嘆道。
而原本一直淡定的重陽倒是高興起來,她的眼睛也變得格外閃亮,輕輕道,“原來,他就是禾嘉,觀其文知其人,看來這人是個心懷天下的大丈夫!重月有福了。”
“為何?”錢家小姐奇道。
重陽欣慰道,“這人就是我二妹,重月的未婚夫!”
“你爺爺的,哪個混蛋盜了我家副將軍的詩!快快出來,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一個怒氣沖沖的大漢從院門口直沖過來,面闊耳大,鼻直口方。
見如此彪悍的一個人不減速的沖過來,兩旁才子嚇得急忙退開給他讓道,最前面有個小書生來不及退,只聽一聲哀嚎,撲通一聲被撞飛出去,掉進了湖里……
“呀!這小子太不咋那么容易掉進水里,他不是故意的吧?”莽大漢無辜得撓撓頭,想起剛才的事,面色一板,吼道,“那個誰?誰盜了你爺爺的詩?”
“小子,莫要胡說!”禾嘉氣得臉色發青,指著莽大漢發抖道。
“小子?”莽大漢哈哈一笑,“你爺爺我都三十多歲,怎么都能當你父親了!你這人好沒學問!”
“就是你盜了我家副將軍的詩吧?”莽大漢睥睨道,將禾嘉“瘦小”的身材打量一番,不屑道,“瞧你瘦不拉幾沒幾塊肉,哪里像個有學問的人?難道只能行一些雞鳴狗盜之事!”
愛湊熱鬧的重星早在一邊豎著耳朵疼,聽到莽大漢的話低頭思考,這瘦不拉幾沒幾塊肉和有沒有學問到底有什么關系?
“哼,你一口一聲你家副將軍?你以為你是誰?”禾嘉怒道,“不過一個看門的,也敢在這里胡言亂語!王公子,這是你家仆人,我不好多說,你身為主人也該好好管管吧!”
王公子被禾嘉說的面紅,這莽漢一眼就看到底,根本就沒什么學問,說不定他真得是在瞎說,對著莽大漢喝道,“下去!”
莽大漢脖子一梗,目眥欲裂,指著禾嘉道,“不下去!你爺爺我不拆了這小子的骨頭誓不罷休!讓他知道知道我家副將軍的詩不是那么好盜的!”
被一個府里的下人反駁,王公子頓時失了面子,加大聲音道,“再不下去,你就別再我府里做下去!”
“不做就不做,你爺爺我早受夠這窩囊氣了!”莽大漢無所謂道,對著禾嘉吼道,“你小子快說,你從哪兒得到這首詩的?!你快快說說完,完了你爺爺我好快快打你,早點辦完早點了事!”
禾嘉這回真是秀才遇到兵,見王秋實也擋不了這莽大漢,心下有些懼意。但是盜詩這事絕不能說,一旦自己承認,這鹽城他就別再想待下去。反正這莽漢也沒證據,只要自己死不承認,他又能奈我何?禾嘉打定主意,頓時底氣也足了,“你這漢子為何一再侮辱于我?這詩本就是我所做,何須盜詩?”
“呸,你這酸秀才真不要臉!”莽大漢怒了,他家將軍十年前死了,副將軍白羽兩年后也解甲歸田,當年那些兄弟現在各奔東西,但好歹有些聯系。只是副將軍卻在這八年中了無行蹤,沒有一個人見過,兄弟們都擔心得不得了。現在在王府中聽到有人念出副將軍當年的詩,而且據為己有,登時不平,“這明明是我家副將軍白羽和祭將軍在潼關招兵,見到一婆子和兒子分別時所創,你如何說是你的?”
“憑你一己之言,如何能信?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禾嘉緊緊抿著唇一眨不眨得瞪著莽大漢,這莽大漢生的十分魁梧,面容粗獷猙獰,當真有些恐怖。
“這……”莽大漢撓撓頭,這還真沒辦法證明這詩是他家副將軍,這鹽城也沒有其他兄弟在,沒辦法給自己作證。若說書卷,他一個目不識丁的漢子要這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干啥?
看到莽大漢語塞,面露猶豫,禾嘉竊喜。對著莽大漢的弱點乘勝追擊,“既然你說這詩是你家副將軍所做,那么他也一定做了不只一首吧?”
“當然不止!”
“好,你若是再能念幾首這樣的詩,就說明我是盜詩;若念不出來則說明是你誣陷于我!”禾嘉大聲道。
“你爺爺才誣陷你!”莽大漢紅了脖子氣怒道。
“那你倒是說啊!”禾嘉步步緊逼。
莽大漢漲得面色通紅,他一個不識字得怎么可能記住詩詞?他能記得這一詩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詩中‘白頭搔更短’的老人正是自己的老母啊!所以他才費盡心思求人教自己,更是背了一個月才記住!
“怎么樣?說不出來了吧?”禾嘉得意得抬了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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