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里送來甜膩的花香,某個墻頭上一個小小的腦袋掛在上面,一雙眼睛滴溜溜得轉(zhuǎn)著。
“大姐,你就放心讓二姐和水公子獨處?”重星站在疊高的椅子上,無聊得看著遠處分站兩地的兩個人。她腳下圍著十多個下人,他們膽戰(zhàn)心驚得扶著椅子,生怕這小姐一不小心掉下來。
坐在院子里的重陽為自己徐徐倒上一杯清茶,細小如薄霧般的水花從被子里迸濺出來,“那是爹的意思,能和水公子結(jié)為朋友對重家來說百利無一害。我和你都沒本事,入不了水公子眼,那自然得看重月的。只是不知……”她到底會不會為重家著想。剩下半句話,重陽咽下肚子沒有說出。
“我覺得吧,水公子那么風(fēng)流倜儻的一個有學(xué)問的才子是斷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的!其實咱們不用看,水公子的名聲在那里,他就不可能無恥得在光天化日下調(diào)戲二姐。”因為距離亭子很遠,所以重星和重陽即使沒有刻意小聲說話,他們也聽不見。
泡茶是一門藝術(shù),尤其是坐在花叢中微笑著泡茶的重陽。素手芊芊,根根白嫩如玉,水晶豆腐一般柔軟細膩。一小壺?zé)_的露水從半空中淋下,將茶盤上一壺朱褐色的茶壺淋得遍濕,“水公子的確不像登徒子,但我們看著點也沒錯。如果半途除了什么事也好及時處理。”
“怎么?無趣了?無趣就下來吧。”重陽一邊泡茶,一邊淡淡道,“讓風(fēng)雅上去看著,你回房把那幅垂岸楊柳繡……”
重陽話沒說完,重星就迫不及待打斷,開玩笑,那線線條條,估計沒把楊柳繡出來,自己的手就要被纏成楊柳樹了!她義正言辭,不容拒絕道,“那怎么可以!這可關(guān)乎二姐的清白!這么重大的事情系在我身上我怎么能……”
重陽低頭淺笑,微微搖頭,重星那點鬼心思她會不知道?
重星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她怔怔得盯著墻頭遠處,隔了半響,猶疑問道,“大姐,二姐像不像個登徒子?”
“嗯?”重陽驚訝得抬頭,重星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重星僵硬得轉(zhuǎn)過頭,然后義憤填膺得指著墻那邊遠處的亭子,興奮又氣憤道,“水公子沒調(diào)戲二姐,但二姐在光天化日下調(diào)戲水公子!”
話說此時此刻重府后花園里,百花盛開,楊柳依依,水石傻傻得看著逼向自己的祭月,看著她將一朵扒光了花瓣的花莖插在自己頭冠。
猛然間他又想起上一回,眾目睽睽下,她竟然像一個紈绔子弟輕佻自己的下巴,竟然,竟然還用吻威脅自己!
乖乖的,別搶我的沙袋,要不我就把你吻了……
要不然我就把你吻了……
我就把你吻了……
水石的臉紅的不像話,他甚至瞥過頭不敢望向祭月。堂堂一個男子,一個滿腹經(jīng)綸的才子怎能,怎能如此緊張……這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望著從脖子紅到耳根的水石,望著被陽光照得粉嫩粉嫩幾乎透明的耳垂,祭月愉悅得抿起嘴角,又靠近他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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