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那日我學(xué)著你的樣子羞答答得躲到大姐身后,說話細(xì)聲細(xì)語,大姐都說我演的很像,可以以假亂真。禾嘉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我是假的?”重星盤腿坐在被子上,撅著小嘴氣嘟嘟得抱怨道。
她和祭月之間擺著一大堆零食,旁邊放著一盅香氣馥郁的雞湯,上面的熱氣有些散了,雞肉被吃的差不多,這剩下一個雞頭。雞骨頭放在一只褐色的小碟子里,重星拿湯勺舀了舀湯,確定再沒可吃的雞肉才放棄得撒了湯勺。
祭月的嘴唇也油汪汪的特別閃光,將最后一口雞腿的肉吃進(jìn)嘴里慢慢咀嚼,口齒不清道,“他那是炸你,你們居然還真相信了。”
重星想了一會覺得不是,搖搖頭舔著手指道,“他府旁邊還住著一個我重家的丫環(huán),只要他把那丫環(huán)找來我也得被揭穿。”
吞下肥美的雞肉,祭月一副無藥可救的看著重星,“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好吧,即使他府邸旁邊真住著一個丫環(huán),你能確定那丫環(huán)一定會指認(rèn)你?”
“怎么不會?”重星不解得歪頭問道。
祭月拿過一旁酒盅直接仰頭喝了一口,重星也麻木得看著她如此豪放的動作,從吃東西開始到現(xiàn)在祭月已經(jīng)喝完三盅,重星實在是沒感覺了。祭月咂咂嘴,品著清酒淡淡的雅香道,“如果我是你,你是那重府丫頭,咱們來模擬一下當(dāng)時場面。”
“首先你被禾嘉請過來,你一請過來,重陽就大聲發(fā)問,你可是我重家丫頭?你可知道我有一千種方式能查明你的身份!莫要說謊!”祭月醉意淺淺得瞇眼勾畫著場面,學(xué)著重陽的語氣說道。
重星想了想道,“我是重家的丫頭。”
“記住,這一招叫先聲奪人。你得先把那丫頭嚇唬住,受了驚嚇的丫頭就是只受了驚的兔子,是提心吊膽不敢亂說話的。所以基于這個原理,我們再往下推。”祭月隨口說道,聽在重星耳中別是一番滋味,沒想到這么小一處也有如此玄妙之理。說書先生總是說真正有本事有才能的大謀事家都是將每一句話都說的天衣無縫,別有用意。二姐看了那么多書,一定學(xué)了不少大謀事家的本事,真了不起,重星暗暗贊嘆,豎起耳朵聽祭月說下去,“這時候你就要上前一步發(fā)問,那你可認(rèn)識我這重府二小姐?”
重星是個聰明人,祭月這話一出口她便明白,拍著手叫道,“這招絕!這已經(jīng)是一種暗示要我說是,如果我是這丫頭肯定不會亂說話,肯定要看明白小姐的意思后才說話!”
祭月點頭,扯起一抹邪氣的笑容,“這就對了,所以說只要你們配合的好,這假扮的身份怎么都拆不穿!”
重星不以為意得癟癟嘴,“沒有商量哪里有那么好的默契?這世上哪有能一個眼神就明白你全部想法的人?”
聞言,祭月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忽然想到某個人的身影低低得,含糊不清得說了一句,“世上肯定有的……”
“那你可明白這里面藏著什么玄機(jī)?要注意什么?”祭月再問。酒足飯飽,醉意朦朧,燭光昏暗的似要熄滅,正是睡意正濃時。
重星扒著自己的腦袋,眼珠子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開口道,“這樣一個簡單動作還有什么玄機(jī)?”
“如果禾嘉突然喝住你,讓你不能開口呢?”
“如果那丫頭根本不是重府的人,只是個被雇傭的呢?”
“如果那丫頭的性格不膽怯,卻像個頑石一樣不懂事呢?”祭月一連三問把重星問的說不出話,這樣想來這里面的確有許多的可能和不確定性。重星苦惱道,“怎么那么麻煩!那么簡單一件事都有那么多機(jī)關(guān),這人活得也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