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煜,你憑什么把我關進冷宮!”櫻落怒瞪著拓煜道。拓煜完全把櫻落當成空氣。櫻落火冒三丈,跑到他面前瞪著他道:“我不會呆在冷宮的,你放我出宮。”拓煜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道:“還不把櫻妃帶到冷宮嗎。”侍衛們領命架起櫻落就走,櫻落憤怒的推開他們,然后抽出侍衛的劍指著拓煜道:“我問你,到底要不要放了我。”侍衛們見此都抽出劍指著櫻落。櫻落撇了一眼虎視眈眈的侍衛,冷笑道:“你們確定要如此嗎,那我們就比比誰的劍快好了。”侍衛們聞聲往后縮了幾步。拓煜冷冷的盯著櫻落道:“櫻妃娘娘請自重,你乃父皇妃子,父皇逝后按照本國歷法,所有父皇喜愛的妃娉都因陪葬,櫻妃娘娘因沒有侍寢所以只須呆在冷宮。”櫻落冷笑,“這么說我還算是幸運的是吧。”拓煜淡淡道:“娘娘請回吧。”
“好吧,我回。”櫻落笑道。她指著拓煜的劍突然高舉,就在侍衛們沖上前時,櫻落手一反,劍就將從她的頸頃劃過。也許還差幾毫米,她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血液劃下,像冬里的紅梅朵朵綻放,可惜并不是她的血,拓煜握住了劍,血液從他的手掌滲出,染紅了雪白的劍刃,滴落到地上,開出一朵朵妖艷的花。櫻落勾起嘴角,看來她贏了。拓煜臉色蒼白,看著櫻落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感情,本以為他已經狠這個女人入骨,但是為什么還是阻止了,她不能死,至少沒有嘗到那般心如刀絞的滋味前不能死。
“拓煜求求你放我走。”櫻落跪了下來,她是第一次那么卑微的祈求一個人。也是第一次那么想要離開這個世界,這里已經讓她心碎了一地,她的心再也修復不好了。在她還剩最后一口氣之前,她一定要逃離這,這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拓煜的心微微一痛,他終究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么。冷冷道:“因為這里沒有你想要的了,所以急著要離開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滄海明珠在我手上呢。”櫻落一怔,驚訝的看著拓煜,原來,原來,那個盜明珠的人是他。櫻落站起來,急聲道:“滄海明珠給我。”拓煜冷笑道:“果然這才是你。怎么現在不想離開了嗎。”櫻落不理會他的諷刺,抓住拓煜,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道:“把滄海明珠給我好嗎,我就用一下,就一下,我保證會馬上還給你的,求求你了,給我好嗎。”拓煜微微蹙眉,甩開櫻落,冷聲道:“若是想要明珠,那就祝愿五日后華然死在我的劍下吧,我要用他自己的滄海明珠徹底毀滅他。”他又冷笑道:“或者你去幫我殺了華然,滄海明珠就給你。”
“混蛋!”櫻落想也沒想就給了拓煜一拳。為什么又要讓她殺華然,殺了華然和殺了她有什么不同嗎。拓煜怒瞪著她,“還不把櫻妃帶到冷宮嗎。”他對著侍衛吼道。櫻落冷冷的看著他道:“不用帶,我自己會走。”她走到門口時,停住了,但并沒有回頭。“拓煜,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對不起。”淚從櫻落的臉頰慢慢劃下,曾經那個可以為了一個丑女人跳下湖中相救的拓煜也許再也不見了。
待櫻落走后,拓煜終于忍無可忍,握起拳頭重重的砸在墻上。是,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所以你休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一個侍衛跑到拓煜跟前跪下道:“啟稟皇上,前皇后與佟貴妃不愿服毒酒。”拓煜的眼里閃過一絲陰霾,“那就直接殺了。”
“拓煜,你不能這樣對我。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這時前皇后突然闖了進來哭道。拓煜冷笑道:“不然你以為呢!”前皇后一怔,越發可憐楚楚的哭道:“我不相信。拓煜我知道你還喜歡我的,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妃子。”拓煜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去地獄給我父皇做妃子吧。”說著就拔出劍在她的頸部劃過。鮮血從前皇后的頸部迸出,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拓煜,然后緩緩倒下。拓煜蹲下冷冷的看著蒼白落地的前皇后,邪笑道:“兒臣恭送皇后。”淚從前皇后眼中落下,她不禁苦笑,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拓煜,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啊。”這是她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真話。她走了。
拓煜握住前皇后的的手,微微一笑,“其實我曾經也喜歡你。但是后來才知道那日湖中救你,其實都是你設計好的,你的目的就是要接近皇上,你說這樣的你還讓我怎么喜歡呢。”往日不堪再回首,明日卻沒力氣再走下去。
櫻落被關進了冷宮。怎么辦,怎么辦,她焦急的想著,滄海明珠在拓煜手中,如果滄海明珠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華然會不會有危險。她要怎么把滄海明珠落入拓煜手中的消息告訴華然呢。她越想越急,華然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夜晚,櫻落打暈了給她送食物的丫鬟,換上丫鬟的衣服偷偷的溜出了冷宮,現在的皇宮因為上次找明珠的事件搞得人心惶惶,侍衛們也放松了警惕,櫻落順利的潛移到皇宮的大門,那里侍衛眾多,警惕性也很高,要出去不容易。這時一輛馬車要疾馳出宮,趁此櫻落大喊:“有刺客!有刺客!”侍衛們聞聲都跑了了過來,在侍衛們分散注意力時,櫻落跳上了馬車,抽出袖中的匕首指著馬車中的人道:“給我下去。”馬車中的大臣嚇得渾身發抖,櫻落眼看侍衛們要過來了,一把推下大臣。侍衛們見此,紛紛跑了了過來,叫道:“給我停下!”騎馬的家仆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嚇得從馬上滾了下來,櫻落趁次騎到馬上,駕馬疾馳。侍衛們也都騎上馬追趕櫻落。櫻落微勾嘴角,笑道:“馬兒,就看你的了哦。”說著她便用鞭子使勁的打了一下馬,那馬驚叫一聲,發了瘋一樣的奔跑。越過了一條漆黑的小巷,櫻落縱身躍下,黑暗下侍衛們沒有發現跳下馬的櫻落,只顧追著馬車。待侍衛都走后,櫻落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全身上下都傳來劇痛,她慶幸從疾馳的馬上跳下來居然沒死。黑暗中她看不清自己的身體,估計都是傷吧。
櫻落托著艱難的步子走在滿無天日的街上,她根本不知道華然在哪。每走一步都用盡她全身的力氣。頭越來越暈,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華然你在哪啊。”她喃喃道,“每次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不是總會出現嗎,現在你也出來好不好。”她不想現在倒下,但是身體就是那樣不聽使喚,就當她要墜落時,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琴聲,而這個曲調她是多么熟悉,是誰,是誰在彈她的紅豆。
櫻落跟著聲音來到了一處湖畔邊,月光下一位男子正在靜靜的撫琴。“月光下的男子。”櫻落不禁笑了,半年前也有個月光下的男子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那個男子站在櫻花樹下對她微微一笑。從此她便知道她已經落入了那個男子設下的萬丈深淵,但是她是高興的,即使身處萬丈深淵的她亦是高興的。她突然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還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如今才是明白了這句話。
“華然。”櫻落輕輕叫道。撫琴的男子微微一怔,側過頭,漂亮的斜眉若蹙。櫻落輕輕一笑,“華然,我終于找到你了。”說完便倒了下去,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她微微的半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的寶石藍眼睛讓她好想念。太好了,這下她可以休息了,有華然在的地方就很安全。
櫻落已昏迷了多日,殊不知已是四日后。明日兩國就要交戰了。意志告訴她不能再睡了,她掙扎的從床上坐起來,掃視了一下四周,屋里的擺設她怎么覺得有些熟悉。等等!她驚呼,這不是華然的書房嗎,難道這里是華氏國!她驚訝的跳下床。“嘶”一陣疼痛向她襲來,才發現額頭被布包著,身上好多處也都被布包著。顧不上這么多,她忍著痛朝屋外跑去。到了屋外,她看了看周圍的景物,和半年前的一模一樣,她不禁苦笑,這里果然是華氏國,沒想到輾轉復側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這時一個人突然抱住了她,櫻落一驚,居然是華武。華武淚眼汪汪的看著她道:“華武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上官姐姐了呢。華武好想上官姐姐。”櫻落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這孩子長高了。“我也好想華武。”話剛說完,櫻落手上的看守之鈴突然響了,每一聲都好像在捶打她的心臟。她捂著心臟痛苦的倒在地上。華武嚇得哭了起來,蹲在地上拉著櫻落的手哭道:“上官姐姐,你怎么了。”櫻落本想安慰華武,可是越是這樣想心就痛得越厲害。突然她被一個人抱起,她難受得緊緊抱著華然。華然心疼的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對華武道:“不是告訴過你她不是你的上官姐姐嗎。”華武搖搖頭,哭道:“她就是上官姐姐。她剛剛還說很想我的。”
“若是想讓她活命,就裝作不認識她。”
華武哭聲停了,愣愣的看著華然。華然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快回去吧,這樣可以讓她減輕痛苦。”華武看了眼櫻落那張痛苦的臉,便哭著跑開了。
“還疼嗎?”華然柔聲問道。櫻落把臉埋在華然胸前,淚水已打濕了他的衣襟。剛剛的話她都聽到了,她終于知道華然那天為什么裝作不認識她了。她緊緊的抓住華然的衣服,不要再離開了。“你是怎么知道看守之鈴的事。”
“看守之鈴乃看守重生之人不能再續前緣之物,那日看見你手上帶著,便知道這半年為什么你都不愿回來。所以那日才裝作……”
“笨蛋!”櫻落打斷了華然的話。“你知不知道那日你的話,讓我的心比看守之鈴的懲罰還要痛。”
華然一怔,看著哭泣的櫻落,藍色的眼睛如同碧波。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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