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卯時還未至,天才剛蒙蒙亮,花解語就被屠夫從床上拽起來,二話不說扔給她一條圍裙,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花解語走出房門,屠夫正將門口的幾只活羊扛至灶臺,“燒水。”
花解語連忙生火,挑水,然后將一壺壺滾燙的熱水倒進灶臺旁的水池之中。
屠夫頭也不抬,將宰好的羊直接扔給花解語。
花解語接過便敏捷地將羊扔進水池之中,將羊褪了皮然后再從熱水中撈出來,重新放到屠夫面前。
屠夫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只見她此刻渾身是汗,白皙的臉龐因為熱氣而泛著紅暈,身體因為吃力而喘著重氣,一雙素手極紅,指頭尖已經(jīng)紅得腫了起來。
“疼么?”他凝著她的素臉,問道。
花解語搖搖頭,望了一眼他手下正切著的羊肉,突然道,“要切到手了。”
屠夫一怔,隨即便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上指尖,他垂目一看,刀已經(jīng)切掉了他半個指甲。
他微微挑眉,隨意地將手指往身上擦了擦,又要繼續(xù)宰羊。
花解語秀眉一擰,突然上前奪過他手中的刀,“不如讓我來?!?/p>
屠夫望著她瘦弱的身形,“你會?”
“至少我不會切到自己的手?!被ń庹Z低下頭,一刀將砧板上的羊骨切成兩段。
屠夫退后兩步,站在她身后,“你就這樣待你的買主?”
語氣一貫的冷冽,可是卻隱約地多了一份奇異的溫柔,目光也蒙上了一層淡淡柔意,望著她纖瘦的背脊。
花解語頭也不回,“那該如何?溫柔細語?以身相許?”
呵,屠夫勾唇沉默一笑,見她正要切另外一塊羊骨,連忙走上前,“這個要豎著切……”
花解語感覺到他熱烈的氣息仿佛就在耳際,身子不禁僵了僵,轉(zhuǎn)頭,薄唇正好擦上他耳邊的刀疤。
兩人均是一怔。
接著……
“嘶……”
花解語連忙紅著臉轉(zhuǎn)開頭,望著自己左手流著血的無名指,心中無比的懊惱。
笨蛋……
“笨蛋。”屠夫眼中泛過一絲極為不明顯的笑意,上前拉起她的手。
花解語連忙抽開,錯開他的目光,臉越發(fā)的酡紅,“我去開鋪子?!?/p>
屠夫輕輕挑眉,依舊凝著她臉上錯綜復(fù)雜的有趣表情。
花解語不禁惱了,索性對上他的目光,煩躁道,“還看!你不打算開鋪子做生意?。?!”
光看著她的臉就能有錢進賬了?!
屠夫冷冷哼了哼,走到門口開了鋪子,“果真是個沒心肝的女人?!?/p>
對別人狠也就罷了,對自己居然也這般漠不關(guān)心。
鋪子一開,客人紛至沓來。
兩個人,一個宰肉,一個收錢,一直忙到巳時末才終于賣光了今日的羊肉。
花解語已經(jīng)累得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多說,狠狠灌了一大壺水下肚,“你這里不是黑店么?怎么還真的賣羊肉?”
“知道是黑店,你還待?”屠夫收拾著灶臺,淡淡道。
花解語輕輕一哼,“原來我有得選么?”
屠夫轉(zhuǎn)頭,凝著她,“你可以選擇替人宰羊,或者是被人當羊宰?!?/p>
花解語聞言,抬眸仔細凝著他根本算不上俊逸的臉龐。
他說得一點沒錯,她如今就是這樣。
要么被花家人當羊,徹底地拆骨入腹;或者手起刀落,由她掌握主動,讓他們成為自己的砧板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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