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揚夏才幽幽醒來,看著床邊的人影,她嚇了一跳,借著燭光,這才看清是軒轅瑾。
“你醒了,”軒轅瑾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說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揚夏愣愣的看著他,突然覺得,軒轅瑾似乎哪里不一樣了,唔,好像…比以前柔和了一些。
“我怎么了?”揚夏眨了眨眼,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沒什么,你就是太,太累了,所以暈過去了。”軒轅瑾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說孩子的事。
“孩子沒事吧?”揚夏坐起來,捂著肚子擔(dān)憂的問道。
“……”軒轅瑾臉色僵硬了一下,隨即勾起冷笑,“他?他能有什么事?”
呼…還好…
“我,我有些餓了…”奇怪,自從懷孕以后她吃什么都吃不下,可是突然就變得有食欲了,看來,還是要看醫(yī)生才行啊。
“來人,準(zhǔn)備飯菜。”軒轅瑾冷笑還沒收起,聽她說餓了,連忙吩咐上飯菜。
飯菜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沒一會就擺了一桌子,看得揚夏口水直流,當(dāng)即就要掀被子下去吃飯。
“等等,我來喂你。”軒轅瑾突然攔住她說道。
“不用了,”揚夏抿了抿唇說,即使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自己,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接受了。
“你若想孩子沒事,就乖乖聽我的。”軒轅瑾臉色一冷,起身端起白粥過來喂她。
揚夏看著他舀起一勺子粥,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邊試溫度,將粥吹去熱氣,揚夏的心砰的一下。
她怎么了?怎么對軒轅瑾…
“來,”軒轅瑾將粥送到她嘴邊。
揚夏一愣,猶豫了一下,可抵不住肚子的抗議,張嘴吃下,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暈倒的原因,“那個…太醫(yī)怎么說的?孩…孩子沒事吧?”
軒轅瑾的手僵硬了一下,卻被揚夏捕捉到,“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廢話,不餓了嗎?”軒轅瑾不耐的看著她,掩飾住自己的驚慌。
她始終是問了,可是自己又該如何回答?她會怨自己嗎?一定會的,她這么喜歡這個孩子…
“你告訴我,到底怎么了,”揚夏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打翻了他手里的碗,傾身抓住他的衣襟問道。“孩子?孩子怎么了?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不太好?”
都怪她,都怪她,她該早點叫太醫(yī)的…
揚夏捂著肚子,突然哭了起來,軒轅瑾看著心疼,以為她自己已經(jīng)察覺到,便上前抱住她,“沒事的,沒事的,孩子,還會再有的…”
藏在暗處的楚弦歌無力扶著額頭…
“你,你說什么?”揚夏一怔,純凈的雙眼看著他,“孩子…他怎么了?你告訴我,告訴我。”
“他,他很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軒轅瑾僵硬的伸手去抱她。
“你騙我,”揚夏推開他,憤怒而又痛苦的看著他,雙手摸著肚子,“他,他是不是沒了?”
寂靜,屋里一片靜謐,軒轅瑾看著揚夏無神的雙眼,懊悔的攥緊拳頭,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就不會中毒,更不會和紀(jì)凡有所突破,便不會失去她的第一個孩子…
如今,他又囚禁她,真的做對了嗎?
軒轅瑾第一次這樣問自己,看著揚夏抱著自己,坐在床里邊一角,他的心狠狠的抽痛起來。
“嗚…”揚夏咬緊紅唇,忍不住的嗚咽出聲,軒轅瑾看著她,終是鼓起勇氣上前將她抱進(jìn)懷里。
“嗚嗚嗚…”揚夏仿佛像是抓住海上唯一的一塊浮板,抓住他的衣服,將臉埋在他的懷里,痛哭起來。
她的孩子,她和大師兄的孩子,都怪她,都是怪她,如果她早點叫太醫(yī),孩子就不會沒了,大師兄他會不會怨自己?怨她沒有保護(hù)好他們的孩子?
楚弦歌看著那對相擁在一起的倆人,手指動了動,隨即無奈的笑了笑。
“二師兄,”風(fēng)無極為了揚夏好幾天沒有合眼,看著楚弦歌回來,連忙上去,“揚夏呢,找到揚夏了嗎?”
紀(jì)凡走出來,看著他。
“找是找到了,可是嘛,發(fā)生了一點事,”楚弦歌攤了攤手說,看著紀(jì)凡,“想必過幾天,他就會把人送回來了。”
“送回來?”風(fēng)無極不解。
“發(fā)生了什么事?”紀(jì)凡看著他問,這兩日他總覺著心里不安,就怕?lián)P夏出了什么事。
“有些事,恐怕要她回來自己說才行。”楚弦歌妖媚的笑了笑,打了個哈欠,“困死我了,這兩天在里面時時提防著,害的我都沒睡好覺。”
紀(jì)凡聽他這么說,雖心有不安,卻還是選擇相信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軒轅瑾會甘心把揚夏送回來?
三日后,軒轅瑾喬裝一番,隨著送揚夏的轎子,來到了先前的紀(jì)家小院。
“我就只能送你到這里了。”軒轅瑾看著她,摸了摸她的臉說道,“別再讓我遇見你,否則,絕不放手。”
揚夏瑟縮一下,看著他,目光卻沒有了以前那么深的敵意,“三師兄…”
“呵,早在我們決裂時,我就不再是你的三師兄了。”軒轅瑾冷笑,“放你們一馬,也不代表我怕了紀(jì)凡,只不過…”
不想看你在難受下去…
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三…”
“好了,既然到了,你就下去吧,我該回宮了。”軒轅瑾將厚重的狐裘披風(fēng)扔到她身上,“你還在坐小月子,別凍著。”
“駕…”
看著馬車緩緩離去,揚夏垂下眸子。紀(jì)凡等人早在皇宮外布置了眼線,軒轅瑾一出宮他們便得到了消息,紀(jì)凡想了想,就朝著這邊來了,沒想到,軒轅瑾真是將她送到了這里。
“揚夏。”紀(jì)凡看著揚夏的背影叫道。
“大師兄,”揚夏轉(zhuǎn)過身,看著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面前,忍不住撲進(jìn)他的懷里,想到那已經(jīng)失去的孩子,更是難受的痛哭。
“怎么了?這不是回來了嗎?”紀(jì)凡溫柔的抹去她的淚水,看著捧在手心的小臉,他露出笑來,低頭吻她。
軒轅瑾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相擁吻的倆人,扶著樹的手,緩緩收緊。
“不哭…”院子里只有紀(jì)凡揚夏兩個人,屋里許久沒人住,又沒點火,有些冷,冷到骨子里。
聽著揚夏說孩子沒了,紀(jì)凡心里更是心疼她,“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想到這個。”
他忘了凡事沒有絕對,雖說烈寒毒性強(qiáng)烈,可不代表毒性就真的會致使短期不孕,是他的錯,讓她獨自面對這樣的困難和痛苦…
今后,再也不會…
他會用命,護(hù)她一生平安幸福!
“小夏…”小院的門猛的被推開,風(fēng)無極激動而著急的跑進(jìn)來。
“無極來了,他的父母知道了我們的事,而且同意了,你心里要有個底。”紀(jì)凡抹去她的淚水,心里疼痛更甚,這一年里,她流眼淚的次數(shù)太多了…
“嗯?”揚夏沒想到風(fēng)無極的父母會這么快就知道,這么說,她跟無極也是鐵板釘釘了,心里的那道沉重的枷鎖,似乎也輕松了許多。
“小夏,”看著揚夏被裹得像個粽子一般,風(fēng)無極看到的也是她的美麗,只要她平安無事,便是他莫大的幸福。
“無極,讓你們擔(dān)心了。”揚夏看著無極可愛的小臉,撇去所有的不高興。
“小夏,你總算回來了,我,我好想你,”風(fēng)無極紅了臉,將她抱在懷里。
揚夏有些愧疚,她本是花心的人,可遇上了大師兄后,就變得有些不可思議,向往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日子。若不是她招惹了無極,無極也不會對她這般愛的辛苦。
自己闖的禍,是哭是笑,也得受著。
回到住的小院,不等她親自去見無極的父母和紀(jì)凡的母親,一個熱情如火的綠衣女子變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了出來,只是,在看到她后,表情便有些繃不住了。
“嫂…嫂子?”云渠震驚的看著面前被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的女子結(jié)巴的叫道,隨即又甩了甩腦袋,看著揚夏說不出話來。
眾人卻是被她那句嫂子雷的外焦里嫩,這是什么情況?
“娘,你亂叫什么呀,這是小夏。”風(fēng)無極急了,自己的娘親怎么能亂了輩分呢?
“你,你叫什么名字?”云渠卻不管兒子的急色,上前一把抓住揚夏的胳膊問道。
兒子一直小夏小夏的叫著,他們卻始終不知道她的全名。
“伯,伯母,我叫立揚夏。”揚夏也是被他那句嫂子嚇到,她可不記得自己有這么一位年紀(jì)大的妯娌,不對不對,她又沒結(jié)婚,哪里來的妯娌?
“姓立?你姓立?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立揚春?”云渠更是震驚的看著她問道,看著揚夏愣愣的點頭,白皙的臉上,滑下兩行清淚,“小夏,我的好侄女,我是你姑姑呀,我是立云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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