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淺淺懊惱萬分,悻悻然返回房間。
臉上熱度未退,胸口像裝了一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打開淋浴頭,讓溫熱的水從頭淋到腳趾,嘩嘩的水聲響在耳際,將紛亂的情緒打碎,如珍珠般紛紛滾落。
再次見到晉陽,邱淺淺心中著惱,想要罵他兩句,卻又找不到借口,想要避開他,偏偏同他的對手戲都集中到了一處。
邱淺淺是個稱職的演員,知道不能將私人情緒帶到片場,她竭力忽視晉陽那似笑非笑勝券在握的模樣,讓角色將自己的情緒占滿。
這樣的相處,似乎也能過得去,只是梅若紅的到來將這表面的平靜全都打亂。
面對著梅若紅冷肅的表情,邱淺淺心中一驚,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按道理,應該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才是。除了那個意外的惡作劇,她沒有什么是不能告知于人的。
“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滲人。”
梅若紅怒目一睜,將包里的報紙扔到邱淺淺臉上,氣呼呼地道,“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報紙上頭版頭條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勁爆兩字,巨大的紅色感嘆號觸目驚心。看到感嘆號下面那張放大的照片,邱淺淺像被人澆了一桶冰水一般,從頭涼到腳。
那是一張超清照片,酒店安靜的走廊上燈光氤氳,撒在穿著睡衣的女子身上,她深情脈脈地看著靠在門口的男人,那男人打著赤膊,只在腰間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男人微微俯身,吻住了女子的唇。
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氛充溢整個畫面,那兩個人,赫然便是自己同晉陽。
邱淺淺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她匆匆將報道的內(nèi)容掃了一遍,憤怒得無以復加,以至于聲音都在發(fā)抖,“胡說八道!簡直胡說八道。”
明明是劇組統(tǒng)一訂的酒店,居然被說成是晉陽獨身寂寞酒店招妓,這不是TMD太扯了嗎!
“你們兩個真的沒關(guān)系?”梅若紅似是不太相信邱淺淺,她已經(jīng)跟人打聽過,兩人最近過從甚密,常常一起在房間里待好幾個小時,若說完全沒關(guān)系,任誰也會懷疑。
邱淺淺氣得臉蛋緋紅,目光炯炯地盯著梅若紅,問道,“連你也不相信我?”
看她氣得那樣,梅若紅蹙了蹙眉,“縱然我信你又能怎樣,半張臉都被拍到,人家一看就能認出你來,你要如何跟別人解釋?”
邱淺淺氣結(jié),“我要去告報社!造謠生事,太過分了!”
梅若紅冷笑一聲,“你若真去告了,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抹越黑了。”
邱淺淺糾結(jié)地絞著手指,牙根咬得咯嘣咯嘣響,要是給她逮到拍照的人,她非生吞了不可。
“如今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不理不睬,讓熱度自動降下來,當然,這會需要很長的時間;二是用更驚悚的報道來吸引大伙兒的視線,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梅若紅篤定地說道,她畢竟浸淫圈子許久,有些事情看得很明白。
邱淺淺苦惱地皺緊了眉頭,更驚悚的報道,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爆出來。唉,都是晉陽這死小子惹的禍!
“你好好拍戲,別跟那小子湊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人。”梅若紅殷殷叮囑,取了自己的包包,一邊換鞋子,一邊朝外走,“我會想辦法。”
邱淺淺還深深陷入苦惱中,只嗯了一聲,腦袋擱在膝蓋上,將自己蜷成一團,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小到讓人看不到。
戲快要殺青,戲份拍完的演員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離開,邱淺淺卻走不了,她還有最后一場戲,要等女主角拍完了才輪到她,她無聊地坐在角落里,看著忙忙碌碌的眾人。
她發(fā)現(xiàn),自從她和晉陽的緋聞被報道之后,涌進來的記者和狗仔多了許多,那些長槍短炮或明或暗,有的正大光明地拍些比較正常的,有的則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拍些曖昧不明引人遐思的照片。
報紙長篇累牘地報道著關(guān)于這部戲的方方面面,那火熱的程度就如一鍋熱油里灑下幾滴水一般,又熱鬧又響亮。
而對那些似是而非的報道,劇組的回應更是奇怪,并沒有做任何的澄清,只是說些模棱兩可曖昧不明的話。
看完第十份報紙之后,邱淺淺明白了,這是劇組慣用的炒作方法啊!臨近殺青,若是不弄點動靜,誰會來關(guān)注!該死的,自己居然被當做頭一炮,還是那么難堪的一炮,郁悶!
讓邱淺淺更郁悶的事情還在后頭。
劇組殺青晚宴上,晉陽居然當著眾多媒體的面,借著酒勁向她求婚,媒體頓時沸騰了。
可以預見第二天的報道會如何的吸引眼球了,假戲真做,哼。
“邱姐姐,你等一下嘛。”晚宴結(jié)束之后,邱淺淺氣惱萬分,同導演告別之后,她拿著包包飛速離開了現(xiàn)場,一面被媒體抓住問個沒完沒了。晉陽眼尖,也想跟著偷跑出來,因為他是男主角,被媒體纏住了,他眼巴巴地看著邱淺淺跑掉,心中惱恨不已,他借口要追回女朋友,硬是從人群里擠了出去,尾隨邱淺淺而去。
邱淺淺站在路邊攔出租車,站了好半天都沒攔到一輛,她郁悶地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快步朝另一條路走去,那條路的車輛更多一點,可能好攔一點。
才轉(zhuǎn)過路口,便迎面撞上一個人,邱淺淺連聲道對不起,待她看清楚那人的臉,她渾身的血都涼了。她磨了磨后槽牙,昂首從那人身旁走過,心頭卻似被針頭刺中一般疼痛難受。
“邱淺淺,站住。”馬郁淳大聲叫道,昔日黑亮的頭發(fā)如今居然有了些斑白,濃重的黑眼圈像畫了妝一般,烏沉沉的眼睛里滿是血絲,疲憊的神情里閃著狠戾的情緒。
邱淺淺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冷笑著看著這個所謂前夫,“抱歉,我很忙,有事請先跟我的經(jīng)紀人聯(lián)絡。”說完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笑話,對于他這樣無情無義的卑鄙男人,還渴望自己有耐性理會?
看到她眼底的鄙視和輕蔑,馬郁淳氣得內(nèi)傷,這個女人當初那么溫順聽話,他說一她絕不敢說二,他要上她絕不敢說下,現(xiàn)在她居然敢用鼻子看自己!
哼哼,他倒要瞧瞧她還能橫到什么地步。
“還記得咱們在客廳沙發(fā)上拍的東西嗎?”馬郁淳的聲音仿佛北極的冰凌一般從身后冷冷傳來,邱淺淺脊背一涼,霍然轉(zhuǎn)過身來,怒睜著雙眼瞪著馬郁淳。
“你說什么?”
馬郁淳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U盤,冷笑道,“結(jié)婚一周年紀念日,客廳沙發(fā),你應該不會忘記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
邱淺淺氣得臉蛋通紅,她厲聲道,“你騙我!”
那天馬郁淳忽然心血來潮說要將兩人歡好的過程拍下來,留作紀念,邱淺淺不同意,可經(jīng)不住他的軟磨硬套同意了。只是事后他一再保證已經(jīng)刪除了,邱淺淺那時候哪里料到他居然那么壞,還留著。
如今看來,他是早有預謀!
邱淺淺氣得渾身發(fā)抖,她從來不知道,馬郁淳的真面目是如此齷齪可怕!當初自己是瞎了眼才會對他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