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真是丟盡了我們李家的門楣。”李琦倚剛一下馬車,就被早早等待在門口的李瀟扇了一個巴掌。
“父親。”現(xiàn)在還是在李家大門口,當著下人的面李瀟就給了她這么個難堪,讓李琦倚倍感丟臉,無奈迫于李瀟的積威不敢反抗,只能委屈的落淚。
一直以來,李瀟對她是極為寵愛的,比起溫柔嫻靜的長姐,府中一旦有了什么奇珍異寶,都是先由她挑選,嫡母也是顯然更偏愛與她,無論是小到女兒家的脂粉,還是將來的夫婿,都想要將最尊貴的東西給予她,也養(yǎng)成了她驕橫跋扈的性格,從未受過委屈。現(xiàn)如今被李瀟那么一打,就止不住的更加仇恨李琦吟,若不是她不老老實實跟在丫鬟身后隨著他們原本設定的計劃走,這場鬧劇最后的收場絕對不是這樣。
“我的心肝寶貝啊。”聞風而來的趙氏攔住了李瀟即將要揮下手的第二個巴掌,“你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給琦倚難堪,是想要我們的女兒從今以后都不能挺起胸膛做人嗎?”
“哼。”李瀟冷哼一聲,卻還是沒有再下去手,“你這女兒,就是被你這樣給慣出來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都別吵了。”老夫人余式被李琦吟攙扶著從馬車里出來,尖銳的眼神掃向在場的每一個人,“有什么話回房里說,你們這樣子算是成何體統(tǒng)。”
“母親說的是。”李瀟一向重孝,對老夫人說的話言聽計從,此時雖然怒氣在身,也是第一個過來先攙扶母親。“那兒子就先送母親回房。”
“不用了。”老夫人鋒利的眼神直射向李琦倚,“李家的女兒,就該有李家女兒的樣子,那般糊涂的事,做一次就夠了。”再次對著李琦吟點點頭,“這丫頭我看著投緣,就讓她送我回房,你也累了一天了,就不要為了這點已過去的小事動火。”
老夫人雖然沒有明指,但眾人也都知道她教訓的是李二小姐,當即緘默其口。這幾年,老夫人吃齋念佛修身養(yǎng)性,很多時候沒有這樣苛刻待人過,已是大怒的表現(xiàn)。眾人也都知道,惹惱了老夫人,恐怕李二小姐的將來日子不會這么好過。
李琦倚明面上雖然看似恭敬,其實心中早就已經(jīng)把李琦吟罵了個千百次,看她因禍得福還得了老夫人的寵幸,更是眼紅的幾乎要跳腳。
待到三人回房后,李琦倚終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直以來的撒潑個性,一雙美目噴火的看著身后跟隨的紅衣婢女。
“你這個賤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當真是想要一朝飛上枝頭,就連主子也不管不顧供出來了。”似是還不解氣般,李琦倚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向紅衣婢女,婢女閃躲不及,鋒利的碎片直接就刺進了她的肩膀上。
“好了,妹妹。”李琦秀見她已經(jīng)發(fā)泄完怒氣,就拉開她,讓下人將紅衣婢女帶下去。
“照當時的情形,人證物證都指向你,紅苑就算是再想為你開脫,也是遭人話柄,畫虎不成反類犬。”
李琦倚雖然驕橫,腦子卻還不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心中也是一陣后怕。若非是大姐當時拉著自己,恐怕自己是一定要為此爭辯的。雖然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覺得那副情詩是她寫的,但也是空穴來風,不久就會散去,所有人礙于李國公的面子也都沒有把矛頭指向她,只是讓一個侍女背了黑鍋。要是她真的說了什么為自己辯解的話,那在旁人看來就是做賊心虛,反而遭人話柄。
“母親,這,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氣……”李琦倚心知這次是遭人陷害,于是硬拉著趙氏的袖口撒嬌,“你一定要為女兒找出那個幕后兇手,現(xiàn)如今京城里的女眷肯定都在偷偷笑話女兒,照這樣下去還讓不讓女兒活了。”
“說什么晦氣的話。”趙氏蹙了蹙眉頭,也是真的心疼女兒,想要找出暗中偷龍轉(zhuǎn)鳳的人。
她自知論起心機來二女兒是個草包,只得轉(zhuǎn)而向李琦秀問道,“今日你也在場,可是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回母親的話,這件事情來得太過詭異,女兒一時半刻也是分不清。”李琦秀暗暗低下頭,不住的思量。
原本趙氏的本意是想把李琦吟和蕭情打暈放在一個房子里,一來逼蕭情娶李琦倚做監(jiān)視之用,二來也是為自己在李府的地位居安思危,先斬草除根。可這原本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卻不知給哪個有心人給破壞了,偷龍轉(zhuǎn)鳳的把李琦吟換成了李琦倚身邊的隨身丫鬟紅苑,還寫下了這么一副荒唐的情詩,將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李琦倚。
“會不會是李琦吟干的?”李琦倚柳眉微抿,顯然一副萬分討厭李琦倚的樣子,“這賤丫頭原本只是關在桃園的小雜碎,現(xiàn)如今一放出來,就讓我沾了晦氣,擺明了就是天生來克我的。莫不是她怨恨母親當年把她們母女兩個關進桃園,是報復來了。”
“說起來,整件事情里,倒是這個李琦吟得的好處最多。”趙氏若有沉思的點點頭。
“李琦吟再如何也只是個不受寵的丫頭,倒不見得有那么大的能耐。說起好處,恐怕有一個人獲利更多。”李琦秀眸光深沉。
“姐姐說的是……”李琦倚似乎想到了什么,“太子!”
“太子剛被冊封,根基難免不穩(wěn),先要除掉的就是一直以來名聲威望極高的四皇子。如今這一出戲,一來讓秦家和四皇子心生嫌隙,二來使四皇子的美名受到損害,三來祖訓有云,長幼之序不可亂,太子未成親,四皇子便不可迎娶正妃,李家女兒在如何也不可能和一個婢女平起平坐,這則是防止李家和四皇子結(jié)為姻親。”李琦秀冷笑,“這也是個一石三鳥的好計策。”
“自古九龍爭嫡,都會引起朝政動蕩。李家一向不過問爭嫡一事,怎么太子就把矛頭轉(zhuǎn)到李家了呢?”趙氏唉唉的嘆了一口氣。
李琦秀看了看趙氏擔憂的表情,忙來安慰,“母親莫要擔心,這也未必就是太子干的,恐怕還可能是我們多心了。”
“對啊母親。”李琦倚依舊是一聲冷哼,“我還是覺得桃園的那個丫頭就是有股說不出的邪門味道。”
“邪門不邪門,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李琦秀清秀的面容此時看上去有一股肅殺之氣,“妹妹莫要忘了,我們可是還有一顆棋子埋在她身邊。”
“大姐說的是。”李琦倚美目流轉(zhuǎn),兩人相視會心一笑,凈是隱晦不明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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