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李律這么想,畢竟李琦聞就是聽說四皇子來到府上不顧屁股痛還是要硬撐著看望蕭情的,蕭情在民間的聲譽一向很好,有“謙謙君子”之稱,即使是李律在其他鄰國,也經(jīng)常看到仰慕蕭情的異國女子。
李琦柔似是一朵嬌艷的茶菊,柔美如婷婷仕女,動作行云流水的擲下一顆白子,朝李律嗔道,“大哥這一招調(diào)虎離山好是陰險,若不是我早有防備,恐怕這一大片的棋子就要血本無歸了。”
李琦柔本就生的柔美,一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更是令人覺得滿園春色不及她千分之一的芳華,連一向理智的蕭情都怔了一下,沉溺于她的嬌媚之中。
李律晃過心神,對著李琦柔寵溺的笑,“你本是要釜底抽薪,可偏偏被我給攪亂了一盤棋局,若不是這般險勝用計,恐怕大哥真的要敗在你的手上。”
二姨娘原本是大戶人家家途中落的小姐,不得已才做了小妾,六姨娘是二姨娘陪行的隨駕丫鬟,沾了二姨娘的光抬上了姨娘。兩個姨娘一直以來都是親如姐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李律五歲那年二姨娘無心內(nèi)庭雜事,一直潛心修養(yǎng)佛道,所以將兒子托付給了六姨娘來照顧。李琦柔和李律一直生活在一起,感情自然是比一般異母兄妹要好上好幾倍,嬉笑怒罵皆是一般人難有的默契。
“算了,不玩也罷。”李琦柔揚了揚嘴,對李律一笑,“這盤棋看上去平分秋色,其實已經(jīng)是牢牢地被大哥控制住了。這盤勝負已分的棋盤,即使不用走下去也可以預(yù)見結(jié)果。”
李琦吟看了看棋盤,發(fā)現(xiàn)棋盤一邊倒的局勢雖然嚴重,但是也不是無可救藥。白子過于柔和,而黑子過于急躁,若是再下個十分鐘,黑子耐性不足,說輸誰贏還說不定。李琦柔早早的下了結(jié)論,顯然是因為對這盤棋失去了興趣。
李律對這個妹妹可謂是竭盡寵愛,當即吩咐下人們將棋盤收走,為她添上了一杯梅花茶,“這是我在冀州游學的時候偶爾喝到的茶水,冀州人將寒冬臘梅折下,連同花瓣帶露水雪氣一起裝進一個小瓶子里面,深埋在地下一兩個月,待到四五月份的時候取出來煮沸飲用。露水味帶著點梅花韻味,一向是古人墨客最喜愛的珍品。昨日剛給祖母送去了一壇,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小半壺了。”又倒了一杯給蕭情,“四皇子也嘗嘗味道。”
“大哥果然是偏愛五妹,都忘了你還有一個妹妹在身邊了。”李琦聞是最見不得人好的,當即小聲的抱怨。李律哈哈一笑,便也給李琦聞和李琦吟上了一杯。
“確實是很雅致。”蕭情喝上一杯,只覺得從舌尖處略過一絲清香,“李兄十歲就出門游歷,看便了大好河山,蕭情心甚羨之。暢游山河,四海之中結(jié)交有志之士,賞梅弄月,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四皇子所言極是,家父經(jīng)常跟我說,身為男子,一則奉獻于朝堂,為天下萬民之苦效力,二則游樂山水,尋找知己良友,開闊視野。這些都是男子應(yīng)該做的事情。”李律豪爽的瀟,劍眉星目,黝黑的皮膚呈現(xiàn)和蕭情截然不同的兩種男人味。李律并不算是俊美,甚至在蕭情面前有些自慚形愧,但因為歷練多年的緣故,深深地有一股豪爽之氣,極其容易讓小女生依戀。這可是為何李琦柔一向羞澀溫婉,卻很喜歡向李律撒嬌的原因。
李琦吟品了品這茶,只覺得甘甜入口,氣韻悠遠,實在是好茶,忍不住瞇起眼來再飲一口。
她瞇起眼睛的時候像是一個貪吃的小貓,本就討喜的臉蛋更是可愛異常,雖然外表討喜的就連識人無數(shù)的蕭情也差點被她欺騙,但她眸子里的冷清是騙不了人的,就像是這壺茶,喝上去是暖的,其實是用最冰冷的雪水化開的。
蕭情略微勾起唇角,“男兒者當心存天下,不知律兄有沒有志向入朝為伍,到時候我們兄弟二人一起指點江山,豈不妙事一樁。”這句話,分明就是想要將李律拉攏進他的隊伍之中。
李律略微抬起頭,顯然蕭情這句話給了李律很大的誘惑,“四皇子又不是不知道,家父沒有言語,李律實在是不敢做主。”
李律的表情分明是偏向蕭情,有難言之隱的,蕭情一看有戲,連忙詢問緣由。這三個月他一得空就來國公府找李律閑聊,知道李瀟只有一個兒子,只要李律站了隊伍,李瀟再不情愿,最后還是會站向自己那邊。
“家父無心于朝廷斗爭,根本就沒有攀龍附鳳的心。四皇子近日來禮賢下士,他日必定是個明君,李律欽佩,可就算是想要幫忙,也是有心無力。”論起手段,李律比蕭情低了不止好幾個檔次,好久已經(jīng)被蕭情收買了,全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的話有多么的驚世駭俗,要是讓別人聽到,就是亂議朝堂的罪名。
蕭情依舊是一副風輕云談的姿態(tài),“既然如此,蕭情也不強求。”想要達到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了,蕭情滿意的抿了口茶。若說李瀟沒有意向,簡直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李家兩個女兒久不嫁人就是最好的證據(jù)。這個老狐貍看來是想要坐山觀虎斗,等到大局已定后再做決定。
只要李瀟沒有表明站在那一邊,對他來說就是好事情,就仍有機會。世上沒有無欲望的人,蕭情堅信,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而他蕭情,便是善于將別人的弱點化為自己的優(yōu)勢的人。
“前朝別院久置,陛下下令我拆遷重造,可是諾大的工程花費的不僅僅是國庫錢財,更是老百姓的勞動力,這對于民生百利而無一害。”蕭情唉唉的嘆了一口氣,“我心里甚是煩亂,不知李公子可是有什么獨特的見解?”
李律心知這是蕭情在檢驗他的能力,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自信滿滿的回答,“四皇子可以帶頭捐款,讓富商官吏都出一份力,這樣一來國庫空虛的問題就解決了。將捐款人的姓名寫于紅布之上掛于城門口,給及鼓勵。”
蕭情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李律兄果然見多識廣。我這就將李律兄的見解呈于皇上,到時候點名是律兄所為,相信陛下一定會采納。招賢納士是陛下一向的作風,倒是若是蒙陛下垂憐,定能夠謀得一官半職。”蕭情這句話明擺著就是告訴李律,若是到時候陛下做主招李律入朝為仕,是李國公也無法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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