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子其走后,晏紫兒在床上躺著,可是怎么也睡不著。她起床簡單的洗瀨了下,打算出門。今天他既然不限制自己,那么我想去看看夜寒。瞧瞧靜慧,她的手機一直不通,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整理了自己以后,晏紫兒就出門。
可是古怪的,門既然怎么也開不了,試了好幾次后,依然如故。
她垂下手,不再試著去開門了。因為根本就沒有用,門被秦子其給加鎖了,沒有他根本就開不了。這些日子,他一直把自己看得很緊,今天既然會寬容的叫自己不去公司,這一點我應該早想到了才是。
剛才他們還為夜寒的事吵過,他怎么可能會讓自己這么快又去找他呢?
想到他這樣對自己,晏紫兒無力的坐倒在地。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既然被人敲響了。
晏紫兒沒有回聲,沒有人知道她住在這兒,更不可能會有人到這兒來找她。敲門聲持續不斷,她置知不理。
突然敲門聲停了。
她以為人走了,可是,傳來了一道她熟悉的聲音——秦子悠。
是的,只有她一個人會知道我在這兒。
“紫兒,我知道你在里面,給我開門成嗎?”
晏紫兒倏地一僵,正打算站起來,可是在冰冷的地上坐久了,腳既然早麻得沒有知覺了。她只得扯著嗓子說:“悠悠,我開不了這道門。”
門外聞聲靜了下來。
“悠悠,你還在嗎?”她以為她走了。
“在!”
“這道門我打不開,秦子其出門時,把門給鎖上了。你有辦法打開嗎?”晏紫兒爬到門邊上去坐著,這樣對著門外說話就不那么吃力了。
“這道門需要指紋識別,我也開不了?!?/p>
晏紫兒沉默了。
是呀,他既然要鎖著自己,怎么可能會讓別人打開這道門呢?雖然這樣想著,但她還不至于,不去揣測這個時間秦子悠來訪有何事。
在天馬,這個時間里面的職員應該都在上班的。她既然知道自己今天沒有去上班,找到這兒來,那么她應該是費了不力氣和功夫的。
“紫兒,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訴你。”秦子悠的聲音傳了過來。很低,聽上去很古怪。晏紫兒并不去多想,只是靜靜的等著她說下去。
門的那邊又沉默了。
許久后傳來細不可聞的聲音,秦子悠沿著門框坐了下來,她面色凝重的望著對面的墻,緩緩的啟音?!斑@件事我是昨天知道的,我無法接受,你知道嗎?我相信哥哥也一定知道,這使得我更加的心痛。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你知道嗎?”
隔著一道門晏紫兒依然可以感覺到對方傳來的悲慟。
“紫兒,我不到兩歲時,我媽媽就死了。你一定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吧!她是因為經神郁結而終的。她是一個溫柔美麗,嫻德的女人,她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墒恰詈笠驗橐恍┦虑樽∵^經神病院。受過心理輔導,她經常神志不清,她把當時懷里的我當成哥哥,把哥哥當成野孩子。這樣的事情很嚴重,哥哥一直不敢告訴爸爸,一個人承受著?!?/p>
說到這里,她將頭深深的埋進雙膝中,不斷的低泣。往事如洪水泛濫一般的沖擊著她的神經,叫她幾乎受不住了。
晏紫兒知道她現在正在給自己揭露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由得手指冰涼。
這時秦子悠的聲音又響起了。
“不知道哥哥有沒有跟你講過他身上的傷疤。那些都是小時候受的傷,媽媽總是神志不清說他是野孩子,只要爸爸夜里不回來,她就會虐待哥哥。他總是鮮血淋漓的被隔壁鄰居送去醫院,爸爸慢慢的幾乎都不回來了。這樣的虐待越來越嚴重。直到有一天,媽媽發現她懷里的兒子變成了女兒,差點將我丟到地上摔死。她后面用對等哥哥的方法要用力刺時,被放學回來的哥哥救了。那一次,哥哥差點就死了……”
話到這里,秦子悠大哭了起來。不知何時,晏紫兒也早以淚流滿面。然來秦子其身上的那些傷是他的母親所賜,原來他的童年并不快樂。原來他經受過的一切,是比我這個孤兒更可怕的東西。
原來我也會為了他心痛。
為了他不舍。
秦子悠在門外哭著說:“鄰居早都發現了媽媽的不正常,那事被人報了案。警方將媽媽帶走了,爸爸很快被通知回來了,當時哥哥就躺在醫院里,命在旦夕。索性媽媽因為經神的問題無法判罪,直接送往了經神病院,這讓一心護著媽媽的哥哥放下心。她去那里接受心里輔導,接受著各種各樣的治療。”
說著她停了下來,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悲慟。
“很快的,她就死了?!?/p>
雖然隔著門,她無法看到秦子悠的臉,但是可以深深的感受到她的痛苦。她沒有辦法安慰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
“那時哥哥還沒有出院,接到這個消息去了經神病院時,惜日的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不見了,她嘴里的牙齒全被咬掉了,連舌頭都被自己咬斷了,她是全身性經管破裂而亡。你一定不知道哥哥有多恨爸爸,他要求遠嫁美國的姨媽帶他走,就那樣,他一去十多年才回來。他當時還是一個孩子,這十多年來,爸爸從來沒有說要去看他一眼。你知道為什么嗎?”
秦子悠斷斷續續的講到現在,突然拋來了一個問題。她不等晏紫兒的回答,直接說:“曾經有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來到家里找爸爸,那件事哥哥沒有及時告訴爸爸,而且還同媽媽一起瞞著爸爸,所以他恨哥哥。他既然恨哥哥,你說他哪兒來的資格?哥哥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既然這樣狠心的對待他。哥哥也同樣的恨,恨爸爸的無情,恨爸爸對媽媽的不忠,恨爸爸對家庭的背叛。他們雖然相互恨著,但這么多年來,畢竟還是血濃于水,他們保持著表面的平靜,相互恭敬。可是如今,那個女人的孩子回來了,她帶著沉淀下去的往事,再度揎起我家里的平靜?!?/p>
晏紫兒聽得心驚膽戰,秦子悠今天來找她,要揭開的是什么,她隱隱已經知道了??墒牵趾ε轮?。
“紫兒,我沒有想到,你跟我家的淵源會扯得這么深。你知不知道,當爸爸告訴我,你可能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時,我有多吃驚,幾乎是無法反應。你一定不知道吧,爸爸告訴我這一切時,既然還要我來找你,讓你去見他,讓你們父女團聚。你說我怎么做得到,我現在恨不能吃了你,怎么可能對你和顏悅色?可是,不行,因為這件事,我再恨,再氣憤也沒用。因為哥哥,哥哥既然愛你愛到了難已用言語表達的程度。他早知道一切的,既然可以平靜的什么也不告訴你,還不讓你發覺。他阻斷我接近你的機會,就是怕你受傷害??墒俏覀兡兀课覀兺瑫r在受著傷害,我為什么要讓你一個人獨善其身呢?如果是下地獄,我也一定要拉著你一起。一切都源于你。你害死了我的媽媽,現在連我哥哥也不放過嗎?”說到最后,她是用吼的。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晏紫兒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對于這個消息無法消化。秦子悠的講述跟故事一樣,一點真實性度都沒有。怎么可能會是真的呢?
這些日子里,秦子其偶爾的反常。他易怒,是的,以前他從不這樣。還有,他限制自己。還有,他在愛過自己以后深深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里有罪過,有痛苦。有時在自己不經意見看到的神情,和他不自然別開的目光,這一切,不都證實著她所說的事并非假的嗎?
“哥哥一定很痛苦,你是他的妹妹,卻還不肯放手。我跟你講這些,是想求你,饒了我哥哥吧,別再害他了。他真的很痛苦,全部?!?/p>
“不,不是的?!标套蟽和蝗粏⒁?,聲音沙啞?!安皇堑?,你們憑什么無緣無故的說我就是秦家的人?憑什么,我沒有爸爸,我爸爸在我小時候就死了?!?/p>
秦子悠在門后嗤笑。
“照片你的女人不是你媽媽嗎?既然是,你何必否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