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晚的夜色十分的黑暗迷離,竟沒有丁點月光照耀,天空中少了月亮的光芒,星星也是熒光柔弱,整個黑夜如濃稠的墨汁一般渲染不開,遇水不化,黑沉詭譎令人心中莫名的害怕。
黑夜濃重里,細看之下,可以看見一個隱約的紅影站在樹下沉思,紅衣與黑夜糾纏,邪異鬼魅。
夜風飄搖,掀起垂在紅衣上的一縷縷黑發,凌冽嘴角突然溢出冷笑,“出來吧!”冷風帶走他突然的話音,不知傳向誰的耳旁。
過了好一會,從樹下走出一個黃衣女子,淡色明亮的顏色像是在夜色中點亮了一盞燈,裊裊走到凌冽身邊,嬌笑道:“雨柔失禮了,青凌皇這么晚還未入睡,想必是有心事吧!”
凌冽輕皺了下眉頭,也不看對方,冷冷道:“柔妃這么晚到我這里來,若是讓易銘寒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本宮是來和青凌皇談交易的,說完就走,這交易絕對對青凌皇有利,就看青凌皇是否感興趣了!”被凌冽這樣的諷刺調侃,蘇雨柔的臉色也不到哪里去了。
“哦?”凌冽懶懶的應了一聲,讓蘇雨柔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面上保持著鎮定,可是心中卻是在打鼓,她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和易銘寒很像,甚至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更加濃重,她也是為了賭一把,才過來找他的。
“朕很少和別人談交易,既然柔妃有如此雅興,說說看又何妨?”既然她一口一聲青凌皇,他就是認了又怎樣!
蘇雨柔聽他已然是亮了身份和自己說話,那就說明他對交易感興趣,頓時心中又有了些計較,信心十足道:“青凌皇好像對我天易皇后晏嫣然很感興趣?或者應該說是對她背后這個名稱感興趣,把她當成了和我皇交戰相奪的戰利品,是也不是?”
凌冽聽后但笑不語,眼眸中像是多了些難以捉摸的笑意。
蘇雨柔看他不說話,也就當他默認了,翹首繼續說道:“若是青凌皇真是有此想法,雨柔定當全力相助,大家各取所需即可!雨柔這邊正有一個很好的想法,青凌皇可要好好把握才好!”
看了看凌冽的反應,見他還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一時有些氣急煩躁,“那個嗜酒如命的酒佬,你知道他是誰嗎?”微微停頓一下,“哼,他就是二十年前川晏國突然消失的逍遙王!”
二十年前的逍遙王?凌冽突然轉過頭來,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蘇雨柔看到凌冽終于有了反應,臉上得意了幾分,“我怎么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酒佬的這個身份。”
要說她能猜到酒佬的真實身份,還是要靠她的母親小時候經常給她說的那些野史雜說,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今天看到酒佬施展幻影神功,便猜到了他肯定出師于那個傳說中的玉祁仙派,而她聽母親說過,玉祁仙派門規嚴明,能如此自由的出現在世外,那必是二十年前的逍遙王無疑了。
“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朕洗耳恭聽!”
蘇雨柔得意的輕笑了聲,“說到逍遙王,自然就會想到當時的大玥第一美女傾月公主,也就是您的姑姑,她和逍遙王在玉祁仙派同門修煉,更是天下都認可的一對金童玉女,只可惜川晏帝最后橫刀奪愛,拆散了一對璧人。而玉祁仙派的掌門人,也就是逍遙王和傾月公主的師傅對這件事也是非常遺憾惋惜,如今,您作為傾月公主的侄子,晏嫣然又是傾月公主唯一的一個女兒、逍遙王的侄女,如此際遇那定是上天垂簾,想要彌補上一代的惋惜,玉祁仙派的掌門人定會欣慰不已,極力撮合二位的。玉祁仙派可是大玥人趨之若鶩的大門派,到時候您財色雙收,那也是正常的。”
聽完蘇雨柔的話,凌冽又恢復了剛才的懶散卻暗含危險氣息,鄙夷道:“柔妃怎么就能肯定朕會照你所說奪了嫣然,讓你坐收漁翁之利呢!你是認為朕會靠一個女人來贏過易銘寒?還是認為朕想要一個女人還要靠外人的幫忙?哼,柔妃,你的如意算盤打錯地方了吧!”
蘇雨柔的臉色霎時變得青灰,咬牙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也只是各取所需罷了,難道你聽了這么多,就當是白聽的嗎!”
“不然當如何?是柔妃你跑來告訴朕這些,朕和你既非盟友關系,又何須配合你做些無趣的事情。”話語之中盡是無賴,片刻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對了,要說和柔妃你不是盟友也不盡然,朕好像還記得思情之迷香是誰放進了香爐中?!?/p>
“你!你就是……”蘇雨柔一手指著凌冽,已經是驚訝憤怒難言。她現在是明白自己是完全是被眼前這個男人耍了,他就是那個暗中一直借絕殺閣的名義幫助自己的男人,更確切的說,應該是耍著自己幫他對付易銘寒,虧她還自作聰明,到他面前來攀說交易,結交盟友,是她天真了!憤恨的冷哼一聲,蘇雨柔扭頭便走,這次是她失策,她定還會再想到別的辦法!
看著黃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凌冽嘴角掛起冷厲諷刺的笑容,心中尋思,雖說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確實沒什么用處,可是剛才她說的那些倒是有些價值,有的竟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看來這個女人的背后肯定有什么知情的人!
突然他頭微轉,面上多了些真實的笑容:“冥,你來了!”
“嗯!”祁冥一身黑衣從黑暗中走出,如地羅修煞般恐怖,“要我做什么!”
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果然還是冥懂自己,也不客氣道:“我懷疑這個女人背后還有人,讓你的絕殺閣再仔細去查查,特別是她家人!”
“知道了!”應下來之后,祁冥便站在那里不再說話。
隨著時間流延,夜色更加濃重,像是要將人包裹在里面,如深黒漩渦,如濘泥沼澤,深陷而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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