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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笛中魂,禍之水

第二章燕壓群芳

徐雨蓮是個虔誠修佛之人,面對女兒苦命的一生,她無能為力,而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每天在菩薩面前默默地為她祈禱,祈禱她的平安、祈禱菩薩能夠憐憫于她,讓她快樂一世。

現如今,思笛能夠登上舞臺了,登上舞臺,是思笛日夜都想的夢想。她認為,這是菩薩顯靈了,聽到了她的祈禱,為了答謝神恩,她決定帶著思笛一同前往寺廟還愿。

出門前,思笛用絲巾滿滿的遮住了自己的臉,唯恐嚇到陌路之人,為了以防萬一,她還特地多戴了幾層。

進完香、還完愿,母親欲前往內堂聽大師的講禪,思笛沒有跟隨陪同。她想要好好的觀賞一番這府外的景象,畢竟,這十幾年來,她都很少出府,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在思笛六歲那年,她受不了府內的孤獨,瞞著所有人,擅自偷跑出了府,結果卻是,自尊受到了大大的創傷——同齡人的嫌棄與唾罵、大人們的指指點點,數不清的難聽話語傳入小思笛的耳中。從此,她就再也不敢踏出府門半步。

曾今,她想過了結余生,那一道道厭惡的眼光、鄙視的神態,壓得她喘不過起來,或許來世的自己會活得更開心、更快樂。可是,一想到自己連累的可憐母親,她,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獨自徘徊在寺院的周邊,看著四周美不勝收的風景、看著一個個孩子被父親細膩的寵愛、看著一個個美貌的姑娘與自己的情郎甜蜜的嬉鬧,思笛的內心消沉下來。為什么自己得不到這樣的一切,為什么老天讓她生得這般丑陋,為什么她得不到父親的寵愛?

不知不覺中,她走進一片竹林,這里,寂靜的幽深,與她此時的心情可謂是相得益彰。慢慢地,思笛朝竹林深處走去,聆聽著鳥兒的鳴聲、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撫摸著翠綠的竹子,心,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這時,思笛發現了地上有支笛,她撿起了它。仔細看,這支笛樸素的平凡、暗淡的粗糙,心想:十之八九是被它的主人丟棄于此中的。看著看著,思笛心中頓時萌發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們是那般的相像,一樣的叫笛、一樣的丑陋、一樣的被嫌棄,可是,自己還是比它好多了,畢竟,自己還有疼愛自己的母親,而它,什么也沒有,于是便決定將它帶回去,好好地愛惜它。

回到府中,思笛為這支笛細細的清洗了一番。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皇上的壽宴就在明天了,她要帶它一起去,用它來演奏,也好讓它同自己一樣瀟灑一回,雖然不知道這一去是否還有回頭的機會,但人生能在這么多人的面前釋放自己的才藝,還都是一些地位不凡之人,也不虛此生了。

第二天,思笛穿戴上父親命人送來的服飾,蒙上了絲巾,拿著笛子,同母親一起前往大廳。

當她們母女二人到時,其他人已經等候在那里了。皇上國宴,五品以上官員都需帶內侍子女同往,為皇上祝壽,可是自思笛出生后,馮輿就沒帶徐雨蓮前往過,更別說是思笛了,直至今日,特殊的原因——思笛被御點獻藝,便讓徐雨蓮也一同前往了。

姐姐們雖然還是很鄙視與嫌棄思笛,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可是,皇命不可違,她們也只好強忍著讓她同臺了;哥哥的態度最為惡劣,他覺得有這樣一個丑妹妹,讓他臉面無存,還是去國宴那么大的場合,“哼”,二話不說就甩手騎馬獨自而去。

這一個個的表情,在思笛眼中,無疑是一把把銳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在了她的心上,她痛苦,可是,她只能做到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初次進入皇宮的思笛難免有點好奇與興奮,這兒也看看、那兒也望望,馮依簫不爽的甩了個白眼給她:“這里是皇宮,不是閑雜地方,你能不能安分一點啊?你可是馮家四小姐,不要跟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一樣。”

這樣的一句話,讓思笛安寧了許多,雖說在名義上她是馮家四小姐,可是,她又跟鄉下村姑有什么區別呢?反而更是比不上她們吶!

徐雨蓮隨馮輿、李梅兒一同前往宴會處,而思笛則同姐姐們一起去后臺準備準備,在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皇宮,思笛拿著笛子的雙手握得更緊了,現在,只有這支笛子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馮扇舞留意到了思笛的這個動作,很鄙視的瞟了她一眼:“爹不是叫你做好準備的嗎?怎么拿了這么把破笛子啊!你是想讓我們陪著你一起丟臉嗎?這么破的笛子還要來干嘛?”說著就從思笛手中一把奪過笛子,往邊上一扔。

“不要,我的笛子,”思笛被三姐的這一舉動驚了下,隨后就朝她扔笛子的方向跑去,她不能丟下它,她要遵守對它的諾言。

她在那里找來找去,可就是不見它的蹤影,姐姐們不滿的罵聲通通沒有傳進思笛的耳朵,她現在一心就想找回笛子。

六皇子瑞瑾正要前往壽宴,突然感覺腳下踩到了什么,低頭一看,是一把十分普通的笛子。想必是誰遺棄在這里的,他往四周環顧了下,看見了正在埋頭尋找什么的思笛,或許她找的就是它。他朝她走去:“你找的是這支笛嗎?”把笛子遞到了思笛的面前。

看到笛子的思笛高興地一把從瑞瑾的手中奪了過來,把它緊緊的抱在了懷里,喜極而涕。瑞瑾很疑惑的望著思笛,不就是一支笛子嗎?而且還是極普通的材質做成的,怎么感覺她像是撿回了什么大寶貝似的呢?

坐在涼亭內看好戲的馮家三姐妹看見是六皇子來了,趕緊起身朝他們走去,首當其沖的當然是從小就愛慕六皇子的馮扇舞了:“依簫、爾琴、扇舞,拜見六皇子,”三人同時福下身子給瑞瑾請安。

思笛看狀,也趕緊福下了身子,她接收到了大姐的眼神,如果她敢連累她們的話,她的生活將變得更加的苦惱、無助。

“都起來吧!”瑞瑾很熟悉眼前的三位女子,她們憑著姑母是貴妃、父親是一品大臣,從小就自由出入皇宮,也可以說跟他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為了讓六皇子多關注自己一點,馮扇舞第一次叫了思笛一聲“妹妹”,她說:“六皇子,家妹初次進入皇宮,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這個做三姐的替她向您陪個不是,”話說又福了福身子。

“沒有,這位是馮家四小姐?以前怎么沒有見過?”原來這位姑娘是馮家四小姐,可是,同樣都是馮家女兒,為什么從未看見過她在宮中行走?瑞瑾很是不解。

“哎~只因家妹的外貌無法見人,所以一直留于府內,今日皇恩浩蕩,不可違抗,命我等姐妹四人進宮獻藝,這才頭次出府,”馮扇舞說得她們很同情思笛似的,一臉的無奈加憐惜。馮依簫和馮爾琴也隨聲附和著。

這是第一次思笛有了姐姐的感覺,即使知道是演戲,但她心里也很溫馨,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馮家有個極丑的四小姐?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本以為是那些與馮家敵對的人惡意傳出的謠言,可如今,就連馮家的三姐妹也這么說了,恐怕謠言并無虛假:“長得丑也不是她的錯,難道長得丑了就一輩子不出家門了?這怎么行呢!扇舞,以后你們也多帶她來宮里走動走動,這樣帶著面紗也不礙事的。”

帶著面紗的她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一個人人口中極丑的女子,反而像個超凡脫俗的仙子,高雅的氣質、婀娜的身材、靈秀的眼眸,瑞瑾心中有了幾分傾心的感覺。

瑞瑾的話讓思笛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這還是除母親外第一個不嫌棄自己的人,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得很甜蜜,情根,也在此時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中。

宴會即將開始,他們就彼此匆匆拜別,分道揚鑣。

馮家四姐妹已經站在臺上,一切準備就緒。看著蒙面的思笛,順秦陰笑的瞥了眼旁邊的馮輿,而順貴妃也亦如此,只是他們的對象不同,馮貴妃也不甘示弱,回瞥了回去。

簫聲起,馮家四姐妹的獻藝正是開始,全場一片寂然,發于心的聆聽著、欣賞著她們的演奏。當思笛一吹響笛子,立即風起云涌,演奏被迫停止,賓客們被風吹得無法睜眼,這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風停了,大伙兒都歸回原位,此時,思笛突然發現自己的面紗不見了,這可怎么是好?她趕緊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而馮依簫她們也明白了現況,快速的擋住了思笛。

皇上見風不再刮了,大臣及其家人也都安穩了下來,便叫馮家姐妹繼續演奏,可是現在出了這種情況,原本的隊形無法持續,她們只有這樣開演了。

順秦看出了其中必定有狀況,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馮家四女兒的面紗被剛才的那陣怪風吹走了,就朝馮輿看了看,接著起身:“不對啊!剛剛她們的隊形可不是這樣的啊!現在這樣,四小姐不就是不能露面了,那豈不是委屈了四小姐。”

馮貴妃也猜到了十有八九,要是真的讓皇上看到了思笛的臉,恐怕自己的地位也難以維持啊!“皇上,臣妾看這個隊形恰是好,三種樂器集中在了一起,音樂變得更加的連貫,扇舞的舞步也能把握的更好。”

皇上最終還是認同了馮貴妃的話,可是順秦又怎么可能就此罷休呢?“皇上,您也想看看馮四小姐的廬山真面目吧!那就由臣親自出馬,讓皇上看個究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打從演奏一開始,馮家四小姐就一直到這面紗,而這層面紗下面究竟是如何一副尊容?他也想知道:“好,朕今天就看順愛卿的能力了。”

得到皇上的應允,順秦奸笑著上臺將馮家三姐妹拉開,在場所有馮氏家族的人都吸了口涼氣。思笛見姐姐們這道防線已經被替下,蒙著臉的袖子貼得更緊了,女人的力量始終不及男人的力量,在雙手即將被拉下時,思笛主動將其放了下來,將面貌展露在了人們的面前,準備迎接死亡的到臨。

看到思笛的面貌的那剎間,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馮氏家族成員的難以置信,在場所有女人的無一不露出羨慕的眼光,所有的男人也無一不表露出傾心的神態。她,是那樣的美麗,美得清純又妖美,妖美又性感,頓時燕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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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夕林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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