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滿第一次從金元寶的嘴里說出公平二字,從來都是她說什么,金元寶就服從什么,從何時開始,她跟金元寶之間要談公平了?
都說長姐如母,她說什么金元寶聽著就是了,可現在,金元寶分明就是不買她的帳,死活不肯把錢給她了?
“就算你主子開恩,那你也只能在家里待三天,娘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突然受了打擊,只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你回了秋茗別院,娘的衣食起居和看診的費用怎么辦?”
金元寶不滿的咧咧嘴,這金元滿,說來說去還是覬覦她手中的錢財,她要是如了金元滿的意就不叫金元寶了,“姐姐這話說的,我家主子又不是什么霸主,我在那里干活又不是不能回來了,倒是你,怎么說你也是做姐姐的,怎么說的好像家里的負擔全都歸我這個妹妹來擔當了,你難道不應該出去干活掙錢?我養娘是應該的,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養你?”
不等金元滿說話,金元寶又繼續,“你要是四肢不全,或者是癡傻呆愣,我養你倒是沒什么問題,可問題是,你是四肢不全嗎?你智障嗎?”
“你!哼!”金元滿被金元寶氣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只能惡狠狠的瞪兩眼金元寶,氣沖沖的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金元滿都在琢磨著,是不是要等金元寶晚上睡著的時候翻出她的錢財。
金元寶家的親戚不多,本來就是窮人家,不太親近的早就不愿意走動了,就只剩下那么零丁的幾戶人家。
金元寶是不認識這些親戚的,她穿到這具身體里面,都沒有見過這些人,自然分不清他們誰是誰,所以見了,也沒有主動去打招呼。
以前的金元寶是很乖巧的,逢人都會乖乖的打招呼,可今天她一個人都不喊,大家也并沒有計較,只當金元寶是因為喪父而沒心情開口講話。
事情太突然,今晚大家也只能簡單的張羅,布置靈堂,明日才正式舉辦喪禮,窮人家的喪事沒有富人那般繁瑣,所以折騰起來,也相對容易一些。
劉香蓮雖然看上去有幾分病態,行走還需要人攙扶才行,但人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一見到金元寶回來,又是一頓哭泣,好半天才安靜下來。
“娘,你還是到屋里躺著吧,爹爹的事叔叔伯伯們會幫忙張羅,我跟姐姐也會好好打理,你盡管放心吧。”金元寶見不得別人虛弱不堪的樣子,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娘親,更是覺得眼不見為好,免得心里添堵,金世美死了,她不痛不癢的,可劉香蓮這個樣子,著實挺讓金元寶難受的。
劉香蓮也是實在撐不住,再加上她覺得自己現在不僅幫不上忙,留在外面反而添加了他們的負擔,也便回了房里休息。
金元寶從懷里掏了一錠銀子給金元滿,“給你,這錠銀子足夠給爹爹辦喪禮了吧?”
金元寶暗暗夸自己明智,幸虧自己當東西的時候整了幾百兩的銀子,之前花了一些,還剩下一些,不然要去房間里面拿銀票,指不定被金元滿這個心懷不軌的女人發現自己的小金庫。
二舅看到金元寶眼睛都不眨的丟給金元滿以錠銀子,眼睛頓時亮了,“元寶,你真發達啦?之前聽說你去了秋茗別院當差,二舅還不信呢,你這丫頭真是好福氣啊,你爹爹應該也走的安心了,你娘也不用擔心以后的日子怎么過了。”
金元寶忽略掉二舅眼底的那抹貪婪,看來這一家子真的是窮怕了,全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啊,“那還是我們家主子心善,愿意收留我。”
怎么就變相的夸了秋夢亭了呢,金元寶實在是不愿意的,算了,撇去之前的不愉快,再對比漠小黑和漠小白,秋夢亭算是對她最正常的了。
果然,有對比才會發覺一個人的好,所以秋夢亭還算是個好人?
夜里,要有人守靈,金元寶仗著自己出了錢,出力的事兒理應金元滿來辦,再加上金元寶給她那些親戚們分了點兒碎銀子,可想而知,那些人一邊倒的全都讓金元寶去休息,金元滿來守靈。
礙于長輩們的倆面,金元滿不敢造次,只能咬碎了呀往肚子里咽,只是心中不甘心的將金元寶罵了千萬遍。
金元寶回房的時候還不往朝金元滿做做鬼臉,她何嘗不知道金元滿心中的怒意,可金元滿越是添堵,金元寶就越是得意,過去受了金元滿那么多年的欺壓,如今也算是慢慢的揚眉吐氣了。
不用擔心第二天會受到主子的壓迫,又收買了一眾親戚的人心,金元寶沒有壓力,一身輕松,所以這一晚睡的格外的香甜。
親戚們沒有回去,都在地上打了地鋪,好在冬天干燥,他們又大多是莊稼人,皮粗肉厚,還能勉強扛得住。
只是金元滿就沒那么好受了,跪在金世美棺材旁的蒲團上,冷風嗖嗖的灌進屋子里,吹的蠟燭一搖一擺的,煞是陰森,讓她心里更是怨恨金元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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