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冰洋在準備著出國的行李和身份認證的辦理,現(xiàn)在他是葉辭莫的身份,韓冰洋已經(jīng)消失,一切都歸于原點,重新出發(fā)。
赤裸著上身站在鏡子面前,有些凌亂的劉海下,一雙受傷的眼睛靜謐而淡漠,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古銅色的皮膚上,劃滿了條條疤痕,而最顯眼的,就是他胸口那猶如杯口那么大的傷疤,像是心臟上破了一個洞,那個疤痕只不過是縫補在洞口上的碎布,即使再難看,也掩蓋不了她留下的痕跡……
而今天,也正是試婚紗的日子。
曦愛在前不久得到了翼揚的求婚,當著全公司人的面,舉行了求婚儀式,楊曦愛的地位在ZL一下子被抬到了頂端,讓她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來自真愛,她是個自愛的人,不會隨便接受一個人,看來翼揚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在翼揚從父親那里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后,他反而像個沒事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和態(tài)度,甚至依從父親和妹妹的意思,主動向曦愛求婚,一來,他是真心要娶曦愛為妻;二來,成全了爺爺奶奶的期望;三來……他就是想看看,心兒是否真的原諒了父親所有的過失!
站在婚紗店門口,翼揚兩手插在袋子里,看著不遠處的未婚妻和心兒挑禮服,臉上既是歡喜,又是嘆息,他不知道自己的‘不在乎’是對是錯。
曦愛倒是不客氣,挑了一件又一件,全往心易手里塞,而心易相較于曦愛的熱情和喜氣,她顯得憔悴多了。
“嘿。”一只手拍在了翼揚肩膀,安藤沺希一身黑色新郎禮服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要成為一家人了,過去有些得罪的地方,千萬別介意啊?!?/p>
翼揚淡淡一笑,“怎么敢?萬一把你弄不高興了,說不定又會把我五花大綁起來吧!”
“怎么會,怎么會?!卑蔡贈p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于過去的莽撞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別的沒有要求,我只想心兒幸福!你真的不介意韓冰洋的存在?”翼揚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一直糾結(jié)的問題。
“是他自己沒用,為了區(qū)區(qū)一個葉家,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這樣的窩囊廢,不值得心兒如此委屈,為了她,我可以連命都不要!韓冰洋能做什么?事實上,我這條命還是心兒救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當然會好好對她!”
安藤沺希一臉堅毅,讓翼揚對心兒的心思又少了份疑慮。
在試婚紗的時候,曦愛在隔壁一邊換上禮服,一邊樂呵呵地說道,“心兒,我感覺你像個謎一樣,做事總是讓人難以捉摸?!?/p>
另一間更衣室里,心易捧著婚紗,卻遲遲不動手。
“安藤沺希是你的死對頭,你也愿意嫁給他,難道真的是無仇不成冤家?哎~聽起來也好浪漫的,是不是啊?心兒?”
“啊?呵呵,是啊。”心易隨意回了一句,任曦愛在隔壁碎碎念,她只聽進了一句話,無仇不成冤家!
玉手緊緊抓著婚紗,眼中再一次閃現(xiàn)出隱隱藍光,她不再猶豫,起身,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了禮服。
兩人先后從試衣間里走出,本就天生麗質(zhì)的兩個人,被包裹在潔白純凈的婚紗里面,更顯得光芒四射,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站在不遠處的兩個準新郎官,皆是目瞪口呆,恍若做夢。
曦愛被翼揚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滿是屬于少女的嬌羞和青澀,但他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很久,轉(zhuǎn)眼就盯在了心易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心易的笑容里,只是瞬間劃過一絲黯然,不一會就恢復了常態(tài),露出了一個新娘應該有的幸福笑容,這讓安藤沺希更加確定,總有一天,她的心會屬于自己!
試完婚紗,兩對未婚夫妻就當?shù)氐挠染熬频暌黄鹩貌汀?/p>
“還有兩天就是婚禮了,你們真的準備好了么?”翼揚端起一杯87年的紅酒朝對面的兩人問道,還特意加重了疑問語氣,似乎還對心兒的決定和安藤沺希的誠意有所質(zhì)疑。
安藤沺希和心易心知肚明翼揚在問什么,但心易則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只將興趣放在了面前的牛排上,絲毫沒有任何回應。
“嗯,都準備好了,現(xiàn)在只需要過濾和核對賓客身份了,總的來說,只要心兒滿意,我沒有意見?!卑蔡贈p希悠然回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整顆心付出!
翼揚暗暗點頭,笑了笑說道,“也難為你了,本來日本獨樹一幟的家族,現(xiàn)在卻是亞特家族的附屬,連結(jié)婚典禮都不能帶回自己的家鄉(xiāng),你為心兒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里,不過,結(jié)婚后,你們有什么打算么?”
“嫁雞隨雞,我當然是跟他回日本。”一直沉默的心易突然地搶答道,語氣里沒有絲毫猶豫和情感,像是在說著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這樣的決定讓在座的人無不驚訝,曦愛很識大體,這種場合還是少說話,再說,結(jié)了婚當然是要跟丈夫的姓!可翼揚怎么能任心兒胡來?
本來睜只眼閉只眼看她嫁給安藤沺希就已經(jīng)諸多不滿,現(xiàn)在她居然說要跟他回日本?
會不會太兒戲了!
“你說真的?”安藤沺希心中更是欣喜,一股暖流流進了心田,讓他激動萬分,是的,他從未有這樣的奢望!
心易想也不想地點點頭,眼睛沒有看任何人,只是一味切著刀下的牛排,一口接著一口。她知道,對面的哥哥應該快爆炸了。
“哎~真有些舍不得你,日本說遠不遠,可要見上一面總不是容易的事,你這一走,我什么時候可以再看見你?。俊标貝廴滩蛔×?,對心易滿是不舍,根本不知道身邊的火藥味有多重。
一直沒說話的翼揚也坐不住,壓抑著怒火,咬牙切齒地低吼,“我最后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心易挑了挑眉毛挑眉,無所謂地笑著點點頭,放下刀叉,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抿了口紅酒,動作輕柔而自然,一點也不像作假。
這讓翼揚更加疑惑和惱火,看她不多說,他也問不出什么了,怒火未消的他只有重重扔下手里的刀叉,發(fā)出厚重的聲響,嚇了曦愛一跳。
感覺和直覺都告訴他,眼前的心兒不是過去的那一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不再是她?
“還有件事,我想爭取你的同意,好不好?”心易不管哥哥有多憤怒,突然轉(zhuǎn)變對象,纖纖玉手撫上安藤沺希的手背,輕柔的聲音正好緩和了翼揚發(fā)脾氣的僵局。
她的動作那么優(yōu)雅連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老夫老妻了,這種感覺讓安藤沺希都覺得不真實,但他喜歡!
亞特翼揚的臉更加難看,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內(nèi)心極其矛盾!
“好,你說。”
“你安排的伴娘我都不認識,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所以,換個我親近的人,怎么樣?”
安藤沺希寵溺地笑笑,用食指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你也會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這句話,除了曦愛,大家都清楚,cy頂級殺手,沒有安全感的話,豈不是笑話了!但翼揚卻不覺得好笑,只是介意安藤沺希剛才對心兒的動作,實在太刺眼!
“那就……娉婷吧,好么?”安藤沺希想了一會才想到這個人,事情敗露后,他也知曉了,慕容娉婷正是cy的秘密殺手,兩個人又是同伴,又是姐妹,這樣的安排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心易意會地笑著,依舊搖頭,重新端起酒杯,隨口說道,“娉婷姐都已經(jīng)是結(jié)過婚的人了,怎么還能做我的伴娘呢?我已經(jīng)想好了,沙沙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我想讓她陪著,這樣,在婚禮的時候,我才能安心!”
聽到心易的要求,安藤沺希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杯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背后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根本還不了解心易,看似無心隨意的一句話,總是會把人逼近死胡同,使別人措手不及。
不知道是他不明白,還是刻意忘記了戈潔沙,或許是被婚禮的喜悅沖昏了頭腦,關(guān)鍵時候,這號人物他還沒有解決干凈??!
“怎么不說話?”心易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問道。
“額……沒有沒有?!卑蔡贈p希反應過來,強顏歡笑著,但又皺起眉頭,故作擔憂地說道,“不過,前段日子她不是剛從綁匪的手里換回來么,聽說還吃了很多苦,現(xiàn)在不知道有沒有康復,現(xiàn)在要做你的伴娘,會不會不合適啊?”
心易心中冷笑著,但表面依舊平淡,“怎么會不合適,那妮子好動,又愛熱鬧,被舅舅強行在家休養(yǎng)了這么久,肯定已經(jīng)在想著怎么溜出來了,趁這次正好成全了她?!?/p>
“可聽說她做事大手大腳的,而且囂張跋扈,婚禮那天不要出什么亂才好?!卑蔡贈p希硬是抓著戈潔沙缺點不放,笑話,讓戈潔沙這種女人靠近心兒,說什么他都要思量萬千!
“心兒說的對,就沙沙吧,結(jié)婚的時候身邊當然要有一個讓自己安心的人才好?!币頁P不想再看對面如此親昵的舉止,也僵硬地附和道,顯然,他還不知道戈潔沙的所作所為。
曦愛也搭話茬,“就是嘛,結(jié)婚是女人最神圣的時刻,當然會緊張啦,如果身邊有個親近點的人就會好一點的,我的伴娘都是自己找的呢,妹夫,你就同意了吧!”
一聲妹夫叫的安藤沺希心里那個舒服啊,翼揚也假咳嗽了一聲,示意她注意說話。
既然都幫著戈潔沙說話,安藤沺希也沒有理由再推,只好點頭同意,只是心中還在糾結(jié)著,要不要把戈潔沙的一切告訴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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