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平靜的夜晚過去了,距離婚禮又近了一天,明天就是婚禮,暫住在尤景酒店的安藤沺父子上上下下打點著,忙得不亦樂乎。
楊曦愛也在自己家的公寓里忙著和自己的姐妹化妝,自從和翼揚交往以來,他出入楊家的次數(shù)也不少,一來一往熟絡(luò)了,一心想要把曦愛的父親接到玉隆別墅住,但他是個實誠人,一心想要守著家業(yè)不肯離開,翼揚只好為老丈人在市區(qū)買了兩套公寓,好讓他安度晚年。
但在開心之余,曦愛總是對著一張名片在嘆氣,而那張名片上,赫然寫著:葉氏灝海鋼材公司秘書部,張依然!
而心易,自早晨到現(xiàn)在,一直在鏡子面前坐著,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
她知道,今天是冰洋離開的日子,這兩個月來,他們沒有見過面,沒有打過電話,可冥冥之中她就是知道,冰洋不會想看到她嫁給別人,而這一步卻是非走不可,他的不忍心,她的無奈,誰都無法分清里面的對與錯!
微微側(cè)首,眼中寒芒更甚,一抹絕世笑容張揚在嘴角,嘲諷之意久久不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嘲諷自己,還是那個門外的人!
戈潔沙像平時一樣,踩著尖尖的高跟鞋,開門進了心易的房間,臉上掛滿了殷勤做作的笑容,“表姐。”
“嗯,你來啦,我不太會化妝,快來幫幫我。”心易亦是客套的回應(yīng)她。
“誰讓你平時不上心的?”潔沙的語氣不像過往那么咄咄逼人,對心易還是那樣口蜜腹劍,敵意絲毫未減,但見到心易,心里還是有些害怕和心虛。
靠在化妝臺上,看著眼前那張她嫉妒了一輩子的花容月貌,潔沙就忍不住怒火中燒,但對上心易那對寒冷的眸子,她卻不敢再直視,轉(zhuǎn)身拿過洗臉濕巾為她小心擦拭。
“聽舅舅說,上次綁匪綁架讓你吃了很多苦,身上的傷好了嗎?”心易聽似隨口問起,余光卻沒有離開過她。
她也感覺到,潔沙的手不自然地顫動了一下,她勉強笑了笑說道,“沒事,那些綁匪無非是要錢,撕了票什么都拿不到了,他們也只是發(fā)泄打了幾下而已,不礙事。”
“可據(jù)我所知,三百名綁匪可都是在玉隆別墅被當(dāng)場擊斃的,你是被他們的余黨劫走的么?”心易對著鏡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臉,看效果還不錯。
“額……是啊。”潔沙明顯感覺自己這次是來錯了,僅僅兩個問題,就把她弄得腿腳發(fā)麻,“真是可惜,爺爺奶奶為了救我才……”
眼淚一下子噴涌而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并沒有得到心易半點安慰和憐惜,眼中也沒有絲毫情感色彩,讓戈潔沙無法捕捉到她的真實想法。
“人已逝,回望過去也屬徒勞。”隨手劃過一瓶瓶五顏六色的指甲油,最后選出了一瓶紅得似血的,將它慢慢抽出,“眼淚就像戀人,要在對的時候,流給對的人看!”
潔沙霎時止住了哭泣,愣愣的看著她,小心琢磨著她的話,似懂非懂。
將那瓶紅色指甲油在她面前晃了晃,笑著說道,“先幫我修指甲吧。”
“哦,好。”潔沙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放下濕巾,拿過美甲工具,開始工作起來。
做好所有前提工作之后,潔沙這才打開了那瓶紅色指甲油,抬起心易那因為訓(xùn)練而有些扭曲的手,好奇地問道,“表姐,你一向不喜歡紅色,怎么……”
“喜氣一點啊,都是要結(jié)婚的人了,還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心易一語雙關(guān),但戈潔沙未必聽得懂!
潔沙意會,便著手幫她涂起了指甲,順便問起了糾結(jié)了一路的問題,“對了,表姐不是跟韓冰洋在一起么?怎么……現(xiàn)在的結(jié)婚對象卻是安藤沺家族的人呢?”
看她的目光驟然凌厲,她這個問題是幫誰問的?瞬間恢復(fù)常態(tài),笑道,“我和冰洋都是成年人,大家逢場作戲罷了,沒什么交流,我當(dāng)然要選一個能夠給得起我未來的人。”
“沙沙也長大了,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好早早地把事情給辦了呀。”心易又問。
潔沙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表情里帶著些失落,“沒有,我沒有表姐漂亮,有表姐在的地方,當(dāng)然沒有人要我。”
這是什么話?心易哪會聽不出,這是在怪她搶了她的榮寵了?
可心易卻不會再跟她計較,“如果有,要跟我說,到時候,我?guī)湍阕鲋鳌!?/p>
幫我做主?亞特心易,為什么你總是要跟我爭?只要是我喜歡的,到最后還不是屬于你么?
這一天,心易和潔沙沒有說很多話,其實各懷鬼胎,多數(shù)的時間都在化妝和打扮上,戈潔沙這一整天算是勉強過去了,過得膽顫心驚,那些有意無意的問題早就將她逼得喘不過氣,對她來說,時時刻刻都是陷阱和危險。
但心易倒是心平氣和,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做好了表姐這一角色,可心里卻無不掛念著那即將離開的人,韓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