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洋沖進了地下室,此時,偏房里已經(jīng)沒有了叫聲,他急忙闖了進去,只見十字架上,那個女人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奄奄一息,幻影收回冰蛇正在給它喂食,看見冰洋進來便起身躬身施禮。
“y,她怎么都不肯說。”幻影有些不好意思,審訊高手也成了虛名而已。
冰洋上前查看她的狀況,捧起她那張被鞭打過的臉,竟然有一陣心疼,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皺眉說道,“這才多久,用得著一開始就用冰蛇嗎!”像是疑問,更多的像是在質(zhì)問。
“她的嘴巴太嚴,屬下……”幻影解釋道。
“有沒有問出她的身份?”
幻影埋下了頭,無奈低聲回道,“沒有。”
這一點讓冰洋十分吃驚,冰蛇的摧殘竟然沒有讓她開口?在cy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夠熬過冰蛇穿體之痛,不是七竅流血而亡,就是受不住疼痛招供一切,為了血影,她就這么不惜一切么!
看著她臉上的傷,嬌嫩的肌膚被皮鞭劃開一道血紅,她那眼角傷口還被紗布包著,看樣子還沒有好,前兩天還在他身邊有說有笑,現(xiàn)在卻被掛在這里奄奄一息,受人鞭打,讓人忍不住心疼。
“……y……y……”這時身后的一名cy哆嗦著連聲喚道。
冰洋和幻影同時轉過身,只見那名手捧冰蛇玻璃缸的cy正全身冒著寒氣,臉色慘白,連吐出來的氣體都帶著絲絲寒意,他的手已經(jīng)和玻璃缸凍在了一起,不一會,那人就被冰塊整個凍住,像一尊冰雕站在那里。
“別碰他!”冰洋喝止了幻影的動作,再仔細一看,平日在堅固的冰塊中都能穿梭自由的冰蛇現(xiàn)在卻安靜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又過了不久,冰蛇全身迅速被一層藍色覆蓋,就像是一位畫家在蛇的身上涂上了一層顏料,整體看起來,除了周身全是蒼茫的雪白冰塊,唯有蛇身透著亮眼的藍。
冰洋皺眉,太多的不可思議讓他緩不過神來,只覺這種藍色讓他十分親切和熟悉。
冰蛇是cy建立初時就有的稀有爬行動物,是前幾任cy首領聯(lián)手從西域塔里木盆地將它帶回,以冰為伴,游行速度極快,通靈性,好嗜人血,卻又不毀人性命,是處罰違例cy和審訊敵人的最佳武器,多少年來,它從未在冰塊中停止游動,這一回……怎么冰蛇嗜過她的血就變成跟跟心兒有一樣的藍色?
他猛地回過頭,盯著十字架上的“簡凝”,可她身上的傷口是紅色的,對啊,明明是紅色的!怎么冰蛇會變成藍色!幻影也驚訝得說不出話,對這一現(xiàn)象無從解釋。
正當理不出頭緒的時候,心易從昏迷中慢慢蘇醒,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了冰洋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有些欣喜,又有些傷感。
“你只要說出血影在哪里,我不會為難你。”冰洋看她這么難受,心也跟著蕩漾,但語氣還是一貫的冷漠,即便一再說服自己心中只有心兒,可還是情不自禁地動搖了。
心易笑了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不用審了,我不會說的。”冰蛇在她身體里的時候,讓她的血脈靜止了好一會,血氣更加被折磨得混亂不堪,此時還能說出話來,實屬不易。
“冰蛇只是開始,你確定你還受得了下面的刑罰?血影是你什么人,為什么要這么維護他?你知不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你?”冰洋很少耐著性子跟犯人說話,這讓幻影有些小小驚訝。
心易抬頭,目光里透著不解,但隨即一想又是一笑而過,利用又怎么樣,現(xiàn)在都無所謂了,便淡笑道,“過去都是我在利用別人,現(xiàn)在被人活該利用又怎么樣?天理循環(huán),總該受到報應!”
雖然聽不懂她的意思,但冰洋總結出,這個女人的嘴巴確實嚴謹,她似乎將生死置之度外,剛才她的眼睛里有過疑惑和不解,說明她并不知道血影的計劃,或者甚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可是她卻沒有追究,但求一死的心態(tài)擺在那里,讓人無可奈何。
“你愛他?”他改軟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忍不住問這個問題,“所以才這么無所畏懼,愿意為他犧牲一切?”
心易看著他,含情脈脈,淚水含在眼眶里,模糊了視線,模糊了他的臉,“是!全天下……我只會愛他一個人,我說過會給他一個家……跟他一起生活……我也答應過他,不會讓我的男人去死!”
咸咸的淚水滑入面頰的傷口,刺痛的感覺她卻渾然不知,這話原本就是說給他聽得,但怕沒有機會,只想再好好看看眼前的男人,希望將他永遠銘記在心。為了她,他已經(jīng)收了太多太多的苦,她不忍心。
冰洋怔在那里,冰冷的表情總算有點暖化,曾經(jīng)好像也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y,主上傳來消息,等下會去天籟莊園拜訪華爾氏家族,需要您同行。”一名cy進了地下室,在他面前躬身匯報。
“知道了。”冰洋目不斜視,繼續(xù)盯著十字架上的她,那些淚水放佛也滴入了他的心,形成了化不開的漩渦,“你能為他死,希望……他也是一樣。”說著,便收回對她的憐憫,轉身朝門外走去,最后經(jīng)過一番掙扎,在踏出門口的同時淡淡吐出一個字,“殺!”
幻影接令,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心易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笑靨如花,能死在冰洋手里,那是對她最大的安慰和解脫,但她忘了,若事情敗露,冰洋的下場不會比她好多少。
“其他人死,我都會給他們一刀,干干脆脆的,你嘛,哼!”幻影拿著一把匕首在她面前晃悠,玩心大起,“長這么漂亮,死了真是可惜了,我?guī)湍銊潈傻叮鰝€丑八怪的話,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怎么樣?”
亞特心易還是閉著眼睛,聽不進任何人說話,要殺要剮,她不會在乎。
“哎,不如我們再來玩一個游戲好不好?”幻影最喜歡折磨人,尤其是人之將死,她更加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這一點倒和血組的血印很像,心狠手辣,愛折磨人,劍影和月影負責神君社余黨的事情還沒有回來,不然在她身邊提點她還會好一點,現(xiàn)在沒有人管她,只好隨她鬧。
◇◇◇◇
天籟莊園,翼揚和曦愛在cy的護送下安全抵達,冰洋下車,盡心盡力為他們安排好所有事宜,埋伏殺手,組織隨從,視察環(huán)境,保證做到滴水不露,這不是他的義務,卻是他的習慣。
對cy,他有熱愛,有感情,若因為家族之間的恩怨要他放棄一手一腳守護的cy,絕對不可能,除非主上親自罷免他!
華爾氏早就接到了消息,一早就在半山腰等著,華爾正康更是帶著家眷親自相迎,看到亞特翼揚出現(xiàn),笑開了花,“翼揚小侄,你再不來,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下去了。”
“伯父,沒這么嚴重,您開起來還年輕得很。”翼揚客套,但話里卻字字帶刺。將曦愛推到他面前介紹道,“這是我妻子楊曦愛。”
“華爾伯父好。”曦愛跟著翼揚親切叫道,要說到心機,她在ZL也有些日子,懂得察言觀色。
“你好,呵呵,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真是過意不去!喲,這孩子乍一看倒跟令妹有幾分相像,啊?”華爾正康眼尖,提了提眼鏡說道。
曦愛扯了扯嘴巴沒有說話,不管她像不像,這個人是故意在揭翼揚的瘡疤么?可翼揚卻淡定道,“令嬡的容貌跟心兒也很相像,要不讓兩人比比?”
他話中的含義讓華爾正康一顫,隨而大笑,“哈哈哈,取笑了取笑了,心易侄女傾國傾城,當世無二,我的女兒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哪能見人?好了,好了,別站著說話,進屋吧。”
翼揚撇了撇嘴巴,佛口蛇心,想戳他傷疤,那就讓他顏面掃地!他那個東施效顰的女兒怎能和心兒相比,倒是無緣無故冒出個假冒的“簡凝”,倒要聽聽看華爾正康要怎么解釋!
冰洋隨后跟上,雖在視察環(huán)境,但心底總有股說不出的不安,牽掛著地下室的她。
主人都進了屋,他就守在外面,遙望著山上的美景,心里空空的,也不知道心兒在哪里流浪,那個神秘男子又是誰?
大廳,華爾正康夫人卡尼梅帶著楊曦愛去后花園賞花,留兩個家族掌權人說話聊天。
華爾正康坐了坐身子,端起桌上管家沏的龍井,淺嘗一口,好不容易才開口,“剛才……跟在你身后的那個孩子,就是葉氏長子……葉辭莫?”
翼揚笑著點點頭,“伯父好眼力!”說明他對外界的消息掌握得很精準啊,媒體沒有刊登這一則消息,韓冰洋的樣子有多少人知道?華爾正康經(jīng)常足不出戶,怎么一眼就認出來了?到底是一脈相承的親人啊!
“呵呵呵,我閑人一個,家族的事情自然關心得多。”正康換了姿勢,問道,“那……他知不知道,自己和華爾氏的關系?”這個問題是多余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喬子陽的猜測對不對。
“這話,您應該問問令千金啊,她可比我清楚。”翼揚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此次來天籟莊園的目的就是沖著簡凝來的,他要是沒有好的解釋,那翼揚就只能對他保留懷疑。
華爾正康變了變臉,“紫凝?她……”
“血影回來了,您知道么?”翼揚不想再和他打太極,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個問題遲早要面對的!華爾氏和亞特家族應給沒有那么大的隔閡,要隔著一道墻說話,你猜我我猜你吧。
這下,華爾正康臉色鐵青,想說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找了一個跟紫凝很相像的人冒充混跡其中,劫走了利名谷集團董事相里和從中搗亂,還千方百計跟隨在韓冰洋身邊,獲得多少情報?難道這不是您的意思?”翼揚低聲問道,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想要得到答案。
華爾正康緩了緩神,恢復了一貫的笑容,“cy的情報我要來做什么!何況他做事一向這樣,沒頭沒尾,怎么會是我的意思?”血影的做事習慣不就是這樣的么,他一句話倒撇的干凈!
翼揚不動聲色,嘲諷的語氣像是地獄走出的幽靈,“他是您兒子,這幾年要不是有伯父在,他能活到現(xiàn)在么!”
華爾正康猛地抬起頭,臉上笑容全無,手一抖,滾燙的茶水翻在手背上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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