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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二月二十九你是誰的親愛

承諾的有效期

1

有個熟悉的女孩徘徊在高二七班的教室門口,看到佟顏夕刻意低下的頭讓佟顏夕不解。

她說:“她怎么會來?”

米諾訕訕的笑,“我哪知道,大概來借書的吧…”

“她是文科班,我們哪有她要的課本?”佟顏夕撇著嘴巴,“說不定是來看校草的!”

米諾收起手里的作業(yè)本,“人家來,關(guān)你什么事呀,操那么多心,你是她媽啊!”

“你不知道,她以前在七班的時候人緣可差了,都說她丑人多作怪!”

“嘿,她不就是早戀嘛!再說你不也一樣早戀了,你也是丑人多作怪?”

米諾的話像釘子一樣扎進佟顏夕的皮膚里,佟顏夕雖然嘴上沒說什么可是心里卻像堵了座墻般,卻也無話可說,她越發(fā)的討厭自己那張管不住的嘴,越發(fā)懊惱自己怎么會逮誰都相信…“年祈俊,田甜找你!”

門口有人在喊,看到年祈俊飛快的走出教室,教室里一陣私語既而逐漸喧嘩…

“哎,聽說年祈俊現(xiàn)在在追田甜!”

“不是佟顏夕嘛?”

“暈,他們早分了好不好,你也太不關(guān)心情政了吧。”

“我哪關(guān)心這個,都快期中考了,我好多題型都不會呢。”

“得兒,你別說,那個叫田甜的還挺耐看的,年祈俊還真是花癡,才和佟顏夕分手幾個月就又…”

“看你的書吧!”

“嘻嘻。”

……

佟顏夕收起目光,躲開了迎面走來的年祈俊,假裝沒事,心卻已灰冷,是所有對他的希望都要破滅了吧,佟顏夕想,到底還是年祈俊為了報復自己或者他真的是花癡,自己認人不清把自己最寶貝的初戀定格在這個花癡身上?可是她又有什么可報復的呢?就因為她提出的分手?可是最后還是他同意了的…

漫無目的的思緒填滿腦海亂如桑麻,忍痛呼吸,卻見窗子里反射出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猛然低頭借故捂住自己的側(cè)臉。

自習課:

“干嘛!心里不爽?”米諾低頭做著習題,不知是從哪擠出的一句話。

佟顏夕抬起頭,目光定格在米諾的側(cè)臉,小心翼翼的問:“米諾,祈俊他是不是喜歡那個田甜了…”

“嗯,都追田甜一個星期了,你才知道啊!”米諾的圓珠筆在手里熟練的轉(zhuǎn)了幾個圈,停下接著繼續(xù)的做習題,“祈俊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喜歡誰我又管不著…”

“真受不了,要找也找個蔣舒雨那樣的班花,找個田甜那樣的,太損我了!”

“怎么這么說?我覺得田甜就挺好,比某些人好的多。”

佟顏夕微怔:“可是他以前告訴我如果我們分手了他在高中這三年是不會再戀愛了,這才高二第一學期,連期中考都還沒有到…”

米諾嘟起的嘴巴,“這個我就不曉得了,你可以自己去問啊!”

“我不要!”佟顏夕的臉上重現(xiàn)出的倔強絲毫未減。

溫柔可人的楊曉曉第一次主動回頭,她忽然神秘的微笑,眼里透出一抹仔細的光,聲音溫柔的似清鈴,很小,很輕柔:“佟顏夕,我覺得你應該去問清楚,男人說過的話就應該負責,承諾不是亂許的,流星不按自己的常理出牌隕落了還要砸死好多人呢!”2

佟顏夕的臉上驚訝不已,“楊…曉曉,你都聽見啦?”

“聽見啦!你不知道嗎?前坐只要坐直了身子仔細聽基本都能聽到后座說的秘密,不過你放心,相信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她顧自嘿嘿的笑,完全沒有在意佟顏夕和米諾臉上的驚訝,也不知怎么,聽到楊曉曉說出那句相信她,佟顏夕的心里感覺特別踏實。

佟顏夕的手指指了指趴在課桌上看書的姚子尚,她看著楊曉曉的眼睛:“她…”

“子尚,你干嘛呢?”楊曉曉溫柔的拍著姚子尚的肩膀,臉湊到姚子尚的跟前,“我剛才喊了你半天,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哎呀,曉曉,你別煩我了,今天我要是不把這道曲線方程解出來我就不姓姚!”

米諾一臉茫然看著楊曉曉,“原來她姓姚啊?我一直以為她也和你一樣姓楊呢…”

楊曉曉沖佟顏夕眨了眨眼睛,佟顏夕也就放心了…

佟顏夕用了整個晚自習,卻寫了一封十分淺短的信,夾在慣用的語文課本里,遞給了米諾。

“又是我!”米諾不耐煩的掃了眼桌子上的語文課本,“為什么每次都是我!”

“米諾,求你再幫我最后一次,就這一次…”

“你怎么知道就一次,如果你們和好了,我不又成跑腿的啦!”

“明天我請你吃東西…”

米諾不耐煩的提著課本向年祈俊走去。教室里只剩下年祈俊一個人,佟顏夕忍著劇烈的心跳奔向梁子潔的背脊顯得格外做作,教室里的燈光照亮年祈俊的腦袋,他烏黑的頭發(fā),依然微微翹起的流海,打開課本,翻了兩頁佟顏夕的語文課本,那張短信就迫不及待的從課本里飛到年祈俊的課桌上:

祈俊:

最近過的很好吧?聽說你又喜歡上田甜了,是嗎?你喜歡別人我無權(quán)怪你,可是你給我的承諾呢?給不起承諾就不要輕許承諾,很傷人…

聽米諾說你說要讓我恨你,如果這就是你讓我恨你的籌碼的話,我想我無法恨你,自始至終都是我虧欠你,所以請你珍重自己…

沒有異樣的早自習,佟顏夕的語文課本就安靜的躺在了她的課桌上,打開自己的課本,她欣慰的笑,自言自語,“速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快,”

久久無法平靜的心跳,掀起的狂波讓她暈眩,一行清晰的字躍入眼底。

佟顏夕:

別傻了,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愛時的承諾只有在愛時才有效…

佟顏夕的臉上仿若被貓抓了一般,熱辣的痛,回頭看著趴在課桌上的年祈俊,她想回信里似乎就差一句“別在自作多情了”,佟顏夕徹底的失望了…風吹起的課本扉頁上她工整的寫下她愛的那首詩:

如果你沒有和她廝守到老的打算,

如果你知道她喜歡你,

那么請別隨便的接受她,

而后又刻意的傷害她,

否則你會發(fā)現(xiàn):

當你深深的愛上她時,

她便會離你遠去,

上帝不是看不見,

而是要以這種近乎殘忍的方式,

懲罰你,

在你的心上種下痛的種子。

……“

是她自己做錯了嗎?是她一開始就不該以刺激陳述為目的答應祈俊嗎?可是她怎么就模糊了第一次見到倚在樹干上那個迷茫俊朗的年祈俊時砰跳的心呢?3

年歲這般輝煌的終結(jié),每個開始畢竟都只是續(xù)篇。

佟顏夕埋在心底的恨,一遍遍掙扎著她本不愿意相信的議論—”年祈俊個花癡,他只是耍佟顏夕玩玩而已“

多年之后當佟顏夕翻起自己的日記本,回憶起要年祈俊恨自己的片段時她竟然舒心的笑了:

2010年5月20日星期六萬里無云

不是每個固執(zhí)的堅持都能等到破曉的黎明…

姐姐說我太執(zhí)著,其實或許只有我知道我是固執(zhí)。固執(zhí)的有些可笑,固執(zhí)的有些傻。那誰說傻人有傻服,我卻覺得一味的堅持于毫無希望的幻想必定傷痕累累…

數(shù)學老師經(jīng)常說,堅持用一種方法去解用另一種方法才能解開的題叫做碰壁,而我就是那個非碰到昏死過去,醒來后再碰的笨孩子。

那個時候我也是有好勝心的,不過只是對自己感興趣的事而已,而我偏偏不愛學習,沒辦法和他比全科,所以我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感點興趣的文學上,不是希望可以勝過他,而只是很單純的希望自己不要輸?shù)哪敲幢拔⒛敲戳畠r。

我不知道如果那時候我努力學習了現(xiàn)在的生活會是什么樣,但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坐在家里等待。

總之我明白自己的智商不會多高…

就像那個時候,聽說他和某某女生有交往,我還偷笑,還傻傻的以為是別人誤會他了,因為我相信他。

可是當我親眼所見時,竟然痛的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自己,無須任何無聊的證詞,因為我還是相信自己比相信他多些…

我想我好可悲,還碎念著他給的承諾,努力的想要丟掉那惱人的承諾,可是才發(fā)現(xiàn)它在心里刻的太深太深,我丟不掉了。

那年我用盡自己所有的方法想要變成他討厭的角色,想讓他堅信放開我是最明智的選擇。我一反常態(tài)的大聲嚷嚷,接話巴,做大幅度的動作,我想和以前的我很不一樣,他一定會很討厭,因為我也討厭那樣的自己。

我的目的達到了,當我意外的揀到他和我同桌米諾的字條時,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可是為什么我卻一點也不開心…

當現(xiàn)實的成績單下來,看到我迅速下降的成績,而他那么高高在上,我看到了自己有多傻,我問自己怎么了,可是沒有答案…

我知道我該學習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安靜了下來,變回從前的自己。

放學,透過窗子看到他遠去的背影有點蒼白有點孤單,漸漸模糊在擁擠的人群里,像是漸漸模糊在我寂寞的路途里。

我想就這樣遠遠看著他,哪怕是一眼是瞬間都好,我想我是對的…

后來慢慢的習慣了聽說他和別的某某女生扯不清,又和別的別的某某女生扯不清…

有時候感覺好恨他,恨到想要狠狠的把他推出我的視線遙遠!可是每當看到他趴在課桌上似睡非睡的樣子,心里又會覺得莫名的一種難過,想要走近去說”怎么了,沒休息好嗎?學習很累吧,再忍忍高考就來了…

看不到他的這兩年里,我成熟也自由了,被懵懂刻下的傷口也不再痛了。

這些年,我一個行走,忙碌中還有感動,嘗試愛過幾個人,面對愛也誠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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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曉天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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