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席過后，便是聽戲。戲班子早幾天就已經請好了，當天一大早就到了侍郎府里候著。侍郎府也有現成的戲樓，不用臨時搭戲臺子。而且今日天公作美，正是聽戲喝酒的好日子。眾人跟著老太太蘇氏一同去戲樓看戲。到了位于水榭的戲樓，眾人分賓主坐下。錦蕓陪著眾位姑娘看戲。上輩子的時候，錦蕓偶爾翻看電視也會停在中央十一臺的戲曲頻道。時間久了，也多少聽出點味道來。因此這會子聽戲，錦蕓跟旁人一般也是聽得有滋有味，別說，感覺比電視上放的有趣多了。雖然很多唱詞聽得不甚明了，但這并不阻礙錦蕓從中找到樂趣。

坐得久了，錦蕓有點悶，正好也聽了兩出戲，錦蕓便找了個理由暫時離場。走到外面后，瞧見素如在花園門口閃了一下，錦蕓便讓翠墨去將人叫過來。素如過來后，錦蕓瞧著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就想問她發生了什么事情，卻不想此時江佑珝也嫌聽戲煩悶，跑了出來。瞧見錦蕓，就帶著小廝過來了。

“錦蕓妹妹，你也在這里！”

“珝表哥怎么沒聽戲，是過于吵鬧了嗎？”錦蕓笑著問他。

江佑珝搖頭，“倒不是嫌戲吵鬧，而是嫌他不夠吵鬧。”

錦蕓一聽，就笑了起來，“今兒是老太太點的戲，可不能依著諸位哥哥的心思，來個大鬧天宮。”

江佑珝聽罷，也笑了起來。接著神色一斂，很鄭重的對錦蕓說道：“錦蕓妹妹，上次的事情我道一聲對不起。”說罷，便真的對錦蕓躬身作揖，顯得極為誠懇。

錦蕓急忙避開，連連說道：“珝哥哥可是折殺我了。上次的事情我可不記得了，珝哥哥這會又提起來，豈不是又讓我記起。”

江佑珝臉色尷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上次我也不知道六少會到你家鋪子上，若是知道了，我一定會勸著他的。”

錦蕓聽后，坦然一笑。那個包子臉皇子一看就不好惹，以江佑珝這般純的少年，想要勸說包子臉皇子，錦蕓認為那是說笑話。不過江佑珝有這個心就好，錦蕓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說道：“珝哥哥也別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那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江佑珝見錦蕓神情不似作偽，心里也舒坦不少，真心的笑了起來，道：“多謝錦蕓妹妹寬宏大量。”

錦蕓笑笑，有心想問那位六少是誰，可是又覺得唐突，便沒出口相問。江佑珝見事情已經說開了，也不好多留，便告辭離去。等江佑珝走后，錦蕓這才有機會問素如：“你怎么在這里？不是陪著兩位姨媽的嗎？”

素如臉色也不太好看，顯得有點焦急。“小姐，奴婢之前是一直跟在兩位姨媽身邊的。不過后來三姨媽說是不耐煩看戲，要到院子里走走。奴婢因為還要陪著四姨媽，便沒有跟出來，只叫了一個小丫頭跟著。后來小丫頭回來，說是三姨媽將她打發走了，到了這會還沒見人回去，奴婢便出來找找看！”

“你可有找到姨媽？”

“不曾！”

錦蕓皺眉，“姨媽離席有多久呢？”

素如說道：“將近半個多時辰了，奴婢也是著急。”

錦蕓想了想，便對素月說道：“素月姐姐，你去席上看看老爺在不在？無論老爺在不在，你都盡快來回話。”等素月去了，錦蕓便帶著眾人在院子里找人。錦蕓則坐鎮指揮。丫頭四散開來，雖然是找人，但是并不敢大聲呼喊。找了一會，眾位丫頭紛紛回來向錦蕓回話，都說是不曾找到。

錦蕓站起來，“去看看素月姐姐可曾回來？”

素月很快被帶過來，湊在錦蕓耳邊小聲的說道：“回小姐的話，老爺不在席上。而且奴婢問了，老爺半個時辰前就離席了，說是吃多了酒，想去書房歇一會。”

“走，我們去外書房。”

“小姐，這合適嗎？”素月小聲的問道。

錦蕓停下腳步，說：“將趙媽媽和李媽媽叫來，另外請個人去叫大舅母，就說三姨媽吃壞了肚子，讓她來看看。快去。”

“是，奴婢這就去。”

等趙家的和李家的到了后，錦蕓直接帶著人沖到外書房。書房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錦蕓將小丫頭們都留在院門外，并且吩咐道：“沒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是，小姐。”

趙家的和李家的這會多少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了，看了眼緊閉的書房大門，趙家的上前對錦蕓說道：“小姐，讓奴婢先去瞧瞧。小姐就在這里等著。”

錦蕓點頭，若是里面真有什么不堪的事情發生，自己一個閨閣小姐的確不好看見。便叮囑趙家的和李家的，小心行事，別把事情嚷嚷出來，免得給人難堪。趙家的自然是明白，若是真有事情發生，也不能傳到外面，免得壞了兩家的名聲。

趙家的和李家的一步當先，先是站在書房門口聽了一會，里面怎么沒動靜？難道已經睡死呢？還是她們都來晚了。趙家的和李家的對視一眼，趙家的點點頭，敲了下門，小聲的喚道：“老爺在嗎？”

屋子里突然砰的一聲響，連站在遠處的錦蕓也聽見了。錦蕓便對趙家的說道：“趙媽媽開門吧。”

趙家的一咬牙就推開了門，屋里并沒有什么不堪的畫面。五老爺也不在其中，不過三姨媽王宜沅是真在里面，濕了裙子，站在角落，旁邊還有丫鬟跟著。主仆兩人都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顯得十分的驚慌和不安。

錦蕓帶著素月和素如進來，幾位翠字輩的丫頭都被留在了院門外面守門。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傳出閑話。

錦蕓皺著眉頭看著屋中擺設，外書房她也是來過幾次的，屋中擺設并沒有被人動過，不過三姨媽怎么會在此地？而五老爺又去了哪里？

“錦蕓，我，我……”王宜沅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似乎說什么都洗不清自己身上的污水。想到這里，王宜沅掉下眼淚，看著錦蕓說道：“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我沒有……”

“三姨媽先別說了。我看姨媽的裙子也污了，不知丫頭可有多帶裙子過來？”

“有的，有的！”王宜沅連連點頭，錦蕓沒有追問她，這讓她松了一大口氣。

“素如，你去將三姨媽身邊的丫頭換來，讓她帶上換洗的裙子。”錦蕓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

等素如走后，錦蕓上前兩步。宜沅連連后退。錦蕓便問：“姨媽怕我？”

“我，我不……”

錦蕓隨手拿起桌上一張寫了詩詞的紙，字跡娟秀，顯然是女子手筆。看詩的內容，分明就是一首表達相思之情的詩。錦蕓隨手將詩詞遞給素月，說：“燒了。”

素月便立即著手辦理。

到這會宜沅更是大松一口氣。可是她還是怕錦蕓，說不出原因，只要對上錦蕓的視線她就覺得怕。好像自己在她面前是赤身裸|體一般，完全急被看穿了，一點余地都沒有。

“聽丫頭說，姨媽嫌聽戲煩悶，便出來走動一二。只是不知姨媽為何走動到了這里來？”

“我，我不是有意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這里來的。”

錦蕓盯著宜沅，“姨媽該知道這里是外院吧！也是怪我，今日府中忙亂，守門的媳婦子估計也是偷懶，沒好生盯著二門，讓人鉆了空子。只是姨媽是母親的妹妹，想來也是請過先生教導的。若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不懂這二門的規矩也還說的過去。姨媽可是太師府的小姐，不會也不懂這個二門規矩吧！”

錦蕓沒有一句罵她的話，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宜沅感覺猶如三九寒天一般的冰冷。“錦蕓，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帶著丫頭在花園里走動，也不知誰使怪，推了我一把，我便倒在地上，連裙子也污了。我當時很害怕，丫頭也是個不頂事的，只是看到一個背影。我當時沒辦法，不好再回席上，又不敢讓丫頭離開去尋人來，便只能暫時找個地方歇息。想著能遇到一個丫頭，便吩咐去喊人來。只是沒想到會到了這里。”王宜沅從最初的緊張，到后來條理分明的分說，可以說是越來越有膽氣。

錦蕓聽后，倒是笑了笑，“這么說來，姨媽也是受害者啊！看來我這個管家的實在是失職，竟然讓歹人傷了姨媽。”

此刻王宜沅很緊張，臉漲得通紅，她不知道是否該應下錦蕓這話。因此便干脆閉口不言。

錦蕓也沒指望她說什么，就說道：“姨媽詩興很好，一會我便安排各位姐姐妹妹們，組織一個詩會，到時候姨媽一展所長也是好的。”

王宜沅的臉更紅了，她無話可說。

“這是在干什么？”就在錦蕓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背后突然響起五老爺的聲音。

錦蕓回過頭去，就看到五老爺站在書房門口。翠蘇站在門外，對錦蕓無聲的說道：五老爺不讓人通傳。

錦蕓點頭表示明白，然后對五老爺行禮，“女兒見過父親。”王宜沅也趕緊行禮，“見過姐夫。”

“錦蕓，這是怎么回事？”五老爺盯著王宜沅，看到她裙子上的污漬，暗自皺了下眉頭，便把目光轉開了。錦蕓回頭看了眼宜沅，看得出她很緊張，也很興奮。想要做什么，卻又不敢。錦蕓暗自笑了笑，說：“回父親的話，姨媽迷了路，我便帶著人找了過來。畢竟姨媽是客，咱們府上的人憊懶，誤了事，害的姨媽還摔了一跤。父親，女兒斗膽借書房一用。”

五老爺嗯了一聲，沒個明確的表示。此時翠縷領著大舅母張氏也過來了。看到五老爺，看到宜沅臟污的裙子，還有這個外書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來之前張氏還抱著僥幸的心理，沒想到宜沅真的做出了丑事。張氏氣得臉都白了，尤其還當真五老爺的面。

張氏趕緊上前，“姑爺，沒想到宜沅會……”

“大嫂，我也是剛到，具體什么情況你問錦蕓吧。我先走了。”說罷帶著小廝轉身便走了。

張氏聽后，頓時松了口氣，還好沒成事，否則真的沒臉見姑爺了。等五老爺一走，張氏回頭死死的盯著宜沅，“三姑娘，你太令人失望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我看你還有臉見人。”

在見到張氏那一刻，宜沅臉色就徹底白了，她知道自己完了。渴求的看著張氏，“大嫂，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走錯了地方。求大嫂不要跟老太太說，求大嫂可憐可憐我。”

“我求姑娘可憐可憐我才是真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到現在你還辯解，要辯解也等回了府在老太太面前辯解。我是管不了你的。別哭了，這里是沈府，你是要將所有人的臉面都丟光才甘心嗎？”

王宜沅泣不成聲，哭聲中無限委屈。錦蕓暗自皺了下眉頭，說：“大舅母，還是先讓姨媽將裙子換了吧。”見張氏點了頭，便讓一直等在外面的素如領著宜沅的丫頭進來，服侍宜沅將臟污的裙子換了。過后，又吩咐人打了盆水來，讓人給宜沅梳理。無論如何，事情雖然發生了，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沈家和王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趁著機會，錦蕓便和張氏私下里談了下，“大舅母，三姨媽估計是吃多了酒。也怪我當家不力，二門上的人不知跑哪去了，讓三姨媽昏頭昏腦的走錯了路。不過還好，這一路上也沒什么人看到。三姨媽也只是在書房里休息了一會，我就帶著丫頭找來了。”

張氏很感激錦蕓這般懂事，照錦蕓這么一說，宜沅也就只是喝多了酒，昏頭走錯了地方而已。張氏感激的對錦蕓說道：“蕓丫頭，今日多謝你了，否則我還不知要如何愁苦。”

“大舅母，這是我該做的。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沒做好，累得三姨媽受苦。一會我便備上一份厚禮，給三姨媽壓驚。還請大舅母在外祖母跟前，為我多說兩句好話，免得外祖母生氣。”

“瞧你說的，是我該謝你才是。”

此時王宜沅已經換好了裙子出來，也重新上了妝，除了眼睛還有點紅腫外，一切都看著很好。錦蕓便笑道：“三姨媽既然休息好了，咱們便繼續看戲吧，免得大家等久了。”

“正是。三妹妹咱們走吧。”張氏讓身邊的一個丫鬟跟著宜沅，似是生怕宜沅再做出什么丑事一般。宜沅滿心愁苦，可是卻無處訴說。

錦蕓將人送到席上，回到位置上后，便小聲吩咐趙家的，“趙媽媽，你去查一下，今日是誰守著院門，可有看見那個推三姨媽的人是誰？”

“小姐真的相信？”反正趙家的是不相信王宜沅的話，那分明就是借口。

錦蕓點頭，“姨媽沒道理自己去摔一跤。而且瞧她鞋面，也不像是在濕地上走過的。你去查一下，另外叫守門的人都看好了門。若是再有事情發生，就不用當差了。”

“是，奴婢這就去。”趙家的也知道錦蕓是動了怒氣，換了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覺得糟心。

等趙家的走后，錦蕓便若無其事的和眾人聊天看戲。唯獨錦萍和錦芷看出點名堂來，就是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錦蕓一走就是近半個時辰。錦蕓側過頭，對上錦萍和錦芷的視線，笑道：“姐姐們不看戲，看著我作甚？我可沒戲文好看！”

錦萍看著錦蕓，擔心的問道：“妹妹去了那么久，可是府中有事？”

錦蕓笑道：“姐姐放心。是有點事情，不過都解決了，沒有大礙。”

錦萍聽后點頭笑道：“那就好。若有需要幫忙的，請盡管開口。你我姐妹，無須那般生疏。”

“是，妹妹若有難處，定會找姐姐幫忙。”

錦萍笑了起來，對于錦蕓，錦萍是很喜歡的。在她看來，大家小姐就該如自己和錦蕓這般，而不是像四妹妹錦芷那般飛揚跳脫，不顧規矩禮儀，常常說些話讓人下不了臺的話。不過母親喜歡四妹妹，這讓她這個做姐姐的不好說什么。看到錦蕓，錦萍就會松口氣，相信錦蕓一定不會惹麻煩，反而還會處理麻煩。有時候錦萍都想，若是能從小就和錦蕓一塊就好了。

老太太蘇氏今兒很高興，雖然看著錦蕓一人出去，結果卻和親家太太張氏還有那位庶出的姑娘一起回來，想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不過蘇氏并不擔心，人既然都回來了，想來就是沒什么事了。蘇氏招呼著江杜氏幾位夫人，大家說說笑笑的，一邊看戲，一邊吃酒，好不愜意。

看完了戲，眾位老爺夫人便紛紛提出告辭。錦蕓便忙著恭送各位夫人小姐。眾位夫人對錦蕓的印象都還不錯，走的時候都夸錦蕓，還說以后有空到府中玩耍。錦蕓都笑著答應了。等將人送走后，就還剩下大伯父和外祖父一家。錦蕓先去送大舅母。

張氏拉著錦蕓的手，說：“今兒辛苦你了，你是個好的，舅母承你的情。”

“那都是我該做的，倒是我該向舅母請罪，都是府中下人當差不力，誤了事情。”

張氏苦笑搖頭，若是宜沅沒有那個心思，即便是院門沒人守著，也不會出了二門。只怕是心里藏了見不得人的想法，才想趁此機會搏一搏。只可惜是個沒腦子的，也不想想這樣的事情怎可能這般草率兒戲。直接跑上門去自薦枕席，那只有下賤的丫頭們才干得出來的事情。一個大家小姐行事跟丫頭似地，真是太沒臉面了。說出去張氏都替她臉紅，連身份都不要了，這樣的事情誰好意思說。果然是丫頭養的，一點規矩都不懂。人還傻，做事還沒腦子。

“老太太那邊我會仔細分說，至于三妹妹，也該是早點給她定下親事了。”張氏說道。

錦蕓自是明白張氏的意思。宜沅出了這樣的事情，張氏是必須告訴老太太鄭氏的。那么宜沅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絞了頭發做姑子，二是趕緊找戶人家嫁了。想來老太太是會早點將宜沅打發出去，免得在眼前礙眼。錦蕓想了想點頭，說：“過些日子，我便去府上給老太太請安。”

“那行，你讓人過府知會一聲就是。老太太可是天天念著你。”

送走了外祖父一家，接著又是大伯父家。大伯母沈杜氏還留著陪老太太蘇氏說話。沈杜氏出了老太太的屋子，便拉著錦蕓說道：“之前沒事吧？”

“沒事！就是府中下人當差不力，沖撞了客人。侄女已經吩咐下去，按規矩辦就是了。”

“很是！你既然當著家，就該拿出手段來。有的奴才看著你年歲小，便不把主子的話放在心上。就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收拾這幫奴才，讓他們長點記性。”

錦蕓笑著點頭，“是，侄女都記住了。謝謝大伯母教我。”

“謝什么謝，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來找大伯母就好了。”

趁著機會，錦蕓又拉著錦萍和錦芷說了一會話。錦萍邀請錦蕓一有空就到自己家中玩耍。錦蕓滿口答應，還笑著對錦芷說道：“四姐姐，你和錦嫻妹妹打賭的事情今兒是沒法辦了，等下次吧！”

“我沒所謂。比不比都是一個結果。”錦芷一副高傲的樣子，完全沒把錦嫻放在眼里。

錦嫻哼了一聲，顯得對錦芷很是不屑。“四姐姐別說大話就行。”

“是不是大話，九妹妹到時候就知道了。”錦芷一副很自得的樣子，顯然已經勝券在握。

錦萍和錦蕓都怕兩人又鬧起來，便分別勸說，這才讓兩人熄了火。

送走了大伯父一家，錦蕓便回到寧壽堂，給老太太回話。老太太問了問送客的事情，便轉口問道：“之前看戲時，是有什么事嗎？”

“是發生了點事情。下人們當差不力，當時三姨媽也是吃醉了酒，摔倒了都沒人看到。后來歇息了一會，醒了酒就沒事了。”

老太太點頭，“嗯，吃酒誤事。你三姨媽也是個糊涂的，既然知道自個酒量不好，就不該貪杯。”

“是！大舅母也是這般說的，三姨媽也知道自己做錯了。說是以后不會再貪杯。”

“那就好！姑娘家的，還是該多注意才是。”

錦蕓看著蘇氏滿臉的疲憊之色，便說道：“老太太累了一天，讓孫女服侍你睡下吧。”

“不用了。今兒你才是累了，招呼那么多客人，也虧得你能干。你先下去歇息，這兩天也別過來請安了，把身子調養好再說。你現在年紀小，就該注意身體，別硬撐著，累倒了苦的可是自己。”

“是！”錦蕓帶著人下去，回到芙蓉院，錦蕓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到現在才感覺真的累，累得動都不想動。一整天下來，就早上吃了個半飽，中午還沒吃到兩口，盡顧著招呼客人。哎，這管家可真不好管，錦蕓真想任性的卸了差事。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錦蕓問素月，“可還有吃的。”

“小姐放心，奴婢都讓小丫頭準備著。小姐累了一天，先喝點粥吧。”

錦蕓不想動，可是肚子真的餓。趕緊起來喝了兩碗粥，又梳洗一番，就上床睡覺了。實在是太累，上床后，和素月沒說兩句話，錦蕓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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