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心里暢快的一笑,面上卻是絲毫不顯。“老太太,這事說出去都丟人。媳婦都沒見過這么小家子氣的人。這薛姨娘竟然讓桃兒花錢去買通門房,好讓桃兒能夠順利的將老爺賞的金銀首飾都送到她們薛家去。老太太,你看看這像什么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侍郎府是個金窩銀窩,將女兒送到咱們府上,沒兩三個月,就能使勁的往娘家送銀子。外面的人聽了,也都只當我這個當家的太太不得力,連個姨娘也管不好。這才多久,就開始往娘家搬銀子了。若是過個一年半載的,豈不是侍郎府都要被她搬空了。”鄭氏說完后,狠狠的瞪了眼薛姨娘,然后又有點委屈的說道:“老太太,自從這薛姨娘進了咱們府里,媳婦一直想著法子想要教導她規矩。還讓我那陪嫁嬤嬤許嬤嬤特地照看著。可是這薛姨娘卻一直無心學規矩,反而都將心思用在了這些歪門邪道上面。老太太,這薛姨娘是老爺從外面抬進來的,雖說犯了錯,可是老爺一向疼她,媳婦也不敢自專。還請老太太做主。”
鄭氏這番話,可謂是石破天驚,在座的眾人都大吃一驚。原先還以為這薛姨娘最多就是使點手段,讓鄭氏心里不爽快。如今聽來,竟然是讓人往外搬東西,這就非同一般了。從道理上來講,老爺賞給薛姨娘的東西,就歸薛姨娘所有了。薛姨娘也是有資格自己處理這些金銀首飾的。只是絕對沒有剛進門才三兩個月,就開始拿著夫家的錢貼補娘家的道理。而且還不是娘家人找上門來打秋風的情況下。這不是規矩不規矩的事情,而是真的說出去都是丟人的。不光是薛姨娘自個丟人,侍郎府也跟著丟人。就像鄭氏說的那般,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侍郎府多有錢,連個小妾的娘家也這般照顧,這可真不得了。有心人就會去想了,你這侍郎府究竟有多大的家業,對個小妾也這般大方。別人絕對不會認為薛姨娘是拿了全部身家貼補娘家,只當是薛姨娘拿了點不要的金銀細軟貼補娘家。這引申一下,有心人難免就會聯想到五老爺貪污受賄這上面去。偏偏這事情做的還不夠隱秘,還被人給查了出來。
蘇老太太一聽,心里也是氣狠了,果然是丟人現眼的。小戶人家養出來的女兒,就是再好,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蘇老太太冷哼一聲,跪在地上的薛姨娘就哆嗦了一下。薛姨娘硬著頭皮開口說道:“老太太,妾是有苦衷的。不是太太說的那般不堪。”
鄭氏冷笑,“哼,到了這會還想狡辯,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老太太,媳婦是人贓并獲,絕不敢隨意污蔑薛姨娘。”鄭氏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借老太太的手狠狠的收拾薛姨娘。即便老爺怪罪下來,也有老太太在前面頂著。
“老太太,事情不是那樣的。妾是逼不得已才會這么做。求老太太為妾做主。”薛姨娘也是豁出去了,大聲的喊叫著。
蘇老太太皺眉,這像什么話。一個妾也敢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的,這府里還有沒有規矩了。蘇老太太很不滿的看著鄭氏,連這點事情都要找自己,那她這個管家的拿來干什么。蘇老太太厲聲呵斥道:“夠了!媳婦你是怎么管家的?一個妾犯了錯,你自己照著規矩罰了她就是了。沒看到這里都是姑娘家嗎?拿這些糟心的事情來煩人,你是成心不想讓我老婆子過個安生日子嗎?”
鄭氏一聽,心里就慌了,急忙說道:“老太太,媳婦不敢。實在是薛姨娘畢竟不是奴婢,又是老爺從外面抬進來的,雖說犯了錯,媳婦也實在是不敢自專。還請老太太給媳婦出個主意,媳婦這心里也不慌。”
“這又何不敢的。你是當家主母,別管什么身份,只要是妾,你拿出規矩來就是了。”蘇老太太說完,揮揮手,“下去,下去。以后別拿這些事情來煩我老婆子。今日還有客人在,真是讓人看笑話。”
寧春幾人低著頭,只當是什么也沒聽見。錦蕓三姐妹也是低頭喝茶,只當這一切都沒發生。但是這事實在是太過丟人,錦蕓偷眼看了看寧春三姐妹,見她們神色平常,心里也松了口氣。
鄭氏有點不甘,又有點暢快。畢竟有了老太太這話,到時候無論她如何罰薛姨娘,老爺怪罪下來,也最多是說說而已。畢竟老太太可是發話了,自己是當家主母,別管什么婢妾,良妾,總之都是妾。她按照規矩來罰就是了。“老太太,那媳婦這就帶著人下去了。”
“下去吧。你是這府里的正經女主子,這內院都歸你管。以后除非大事,別來煩我老婆子。”蘇老太太不耐煩的說道。管家這事的的確確是個煩心的事情,老太太雖說也想要掣肘一下新媳婦,可是管家太耗費精力。老太太年紀一天天大了,也沒那個精力來管。如今讓鄭氏一邊在自己跟前立規矩,一邊管這家,而且鄭氏不比王氏能干,蘇老太太完全能夠管得住鄭氏,不怕鄭氏翻了天去。因此蘇老太太暫時也熄了管家的心思。
鄭氏忍住內心的笑意,說道:“那媳婦這就帶著人下去。姑娘們,你們繼續玩耍。”
薛姨娘卻急了,鄭氏逮住了這次機會,定然不會輕易的就饒了自己。只怕是非得脫層皮下來不可。薛姨娘當即就叫道:“老太太明鑒。妾是逼不得已。老爺賞給妾的金銀首飾,都被太太拿了去,妾實在是沒了辦法,這才出此下策。請老太太明鑒。”
薛姨娘這一通叫喚當真是石破天驚。錦蕓等人都疑惑的看看薛姨娘,再看看鄭氏。鄭氏漲紅了臉,當即就給了薛姨娘一個耳光,打得薛姨娘臉上都起了紅印子。鄭氏指著薛姨娘大罵,“你個賤婢,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老爺賞了你的東西,若不是我事先讓人好生的收起來,只怕這會全都進了你娘老子的手里。我秉著老太太和老爺的吩咐,派人好生的教導你規矩,你自己問問你自己究竟是怎么學的?我看你是仗著老爺的寵愛,就根本就沒把我這個主母放在眼里,就沒把老太太放在眼里。竟然還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吼大叫,侍郎府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老太太,媳婦這就將人帶下去,好生教導一番,也好讓她知道點規矩。”
此時薛姨娘和桃兒都被堵住了嘴巴,根本說不出話來。尤其是薛姨娘,押著她的婆子是下了狠手的,根本就不會讓她好過。無論薛姨娘如何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蘇老太太皺眉,不滿的看著鄭氏。鄭氏被老太太這么一看,瑟縮了一下,顯得有點心虛。蘇老太太微微低下頭,略顯疲憊的揮揮手,說道:“帶下去,好生教導一番。別讓人以為咱們侍郎府的人都是沒規矩的。”
鄭氏頓時就笑開了,不過還好轉瞬之間又收斂了表情,這才說道:“老太太,那媳婦這就下去了。一定會派人好生教導薛姨娘的規矩。”
薛姨娘拼命的掙扎,可是她一個人怎么可能爭得過粗壯婆子們的力氣。硬生生的被押下去了。
等人一走,園子里頓時變得靜悄悄的。錦蕓喝了口茶,搖頭苦笑,沒想到今日還看了這么一出戲,真不知這鄭氏究竟是怎么想的。看來鄭氏也是忍的太久了,這次有了機會,終于是忍不住要出手收拾薛姨娘了。就是不知鄭氏會用出什么手段來。
錦蕓見大家都是低眉順眼的,好似還沒從之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便有心要暖場,說道:“不知表姐們可喜歡喝花茶?”
“妹妹是說菊花茶嗎?倒是偶爾喝一點,只是不太習慣。”寧春當即就接話說道。也算是配合著錦蕓暖場了。
有了兩人開頭,其他人好似都回過神來了,紛紛聊起了這喝花茶的心得來。
蘇老太太見了,點點頭,然后笑道:“寧春,寧穎,還有寧蔓,今日讓你們看笑話了。”
“老太太說笑了,今日我們姐妹都玩得很開心的。和老太太說話,也是極為受益。”寧春客氣又恭敬的說道。
蘇老太太點點頭,這王家對嫡出女兒的教導還是很不錯的,無論是氣度還是談吐都是拿得出手的。只是這鄭家可就差遠了,看看那個鄭氏,進門這么久了,別說沒能懷上一男半女的,整天還一副拎不清的樣子,就知道和姨娘們爭風吃醋,一點臉面都不要的。連自個相公的心都收不住,也不知在娘家的時候是怎么被教導出來的。實在是太過不堪了。
蘇老太太笑著對眾位姑娘說道:“姑娘們都吃點心。今日招待不周,讓大家見笑了。”
寧春恭敬的說道:“老太太可別這么說,孫女們這心里會不好意思的。”
蘇老太太笑呵呵的,“那好,咱們就不說這些了。”大家圍著老太太閑聊了一會,老太太覺得乏了就說道:“蕓丫頭你好生招待客人。我老婆子這會乏了,先去歇息一會。”
“是,老太太!孫女會好生招待眾位表姐的。”
姑娘們都站了起來,恭送老太太。將老太太送出了園子,這才回轉過來。
沒了老太太在一邊,姑娘們自個說話也都隨便了許多。寧春拉著錦蕓的手,說道:“蕓妹妹,你給我們畫的小象了,快讓人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錦蕓笑道:“大表姐別著急,妹妹這就吩咐人去拿。”然后便吩咐在一邊伺候的翠縷,“翠縷,你去將我書房里那一疊整理好的小象拿來,給表姐們看看。”
錦嫻也在一旁笑道:“翠縷你快去,這么久了,連我也是沒看過一眼的。”
寧穎好奇的問道:“嫻妹妹也沒見過蕓妹妹畫的小象嗎?”
錦嫻和錦淑都齊齊搖頭,錦嫻略有抱怨的說道:“七姐姐說,若是先讓我們看了她也沒那心思畫下去。還是等著畫完了,這才給大家一一評點。”
錦蕓放下茶杯,笑道:“我這也是為求安心而已。若是半途被妹妹們看了,指出某個地方不好,那后面我可就沒信心再畫下去了。不若全部都畫好了,這才讓大家一起評點,即便姐姐妹妹們嫌棄不好,那我也沒法子。這可是都畫完了的,改卻是沒地方改了。”
寧春等人當即就笑了起來,“蕓妹妹,你這心眼可真多。就為了自個省事,也不讓人先看上一眼。那一會我要是說出個不好來,蕓妹妹又當如何?”
錦蕓便笑了起來,說道:“若是表姐說出個不好來,我自是要認下的。只是嘛,改卻是沒處改了。只等將來若是還有機會為姐姐們畫小象的時候,再改也不遲。”
“好你個蕓妹妹,你可真會說啊!”寧穎笑著就要去掐錦蕓的臉蛋,錦蕓急忙跳起來,笑道:“二表姐,你可不能這么對我。妹妹可是辛苦了好久這才畫成了這些小象。無論好與不好,姐姐們都該夸上我幾聲的。”
“夸你,一會一定夸你。”寧春大聲笑道。
眾人說笑一番,都又坐了下來。寧穎喝了口茶,便隨口說道:“府中太太平時都是這般嗎?以前與她交往的時候,倒是沒看出來是這么個性子。”寧穎這話一問出來,大家都沉默了起來。
寧春拉了拉寧穎的衣袖,提醒她別說這話,說出去都不好聽。
錦嫻倒是不屑的撇撇嘴,看了眼錦蕓。見錦蕓只是淡笑似乎并不打算說什么,自個就先說道:“太太以前是個什么性子,我們自是不知道的。不過自從太太管家后,這府里倒是有條理了許多。不過這后院的姨娘們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錦嫻這也是在為白姨娘打抱不平。鄭氏想要收拾薛姨娘,沒人會說半句閑話。可是她不敢從一開始就對薛姨娘動手,反而是拿白姨娘和吳姨娘出氣,天天讓兩位姨娘立規矩。這才過了多久,白姨娘和吳姨娘都瘦了一大圈。要不是夏姨娘和桂姨娘都有了身孕,只怕這兩人也是逃不了的。這會有了機會,錦嫻自然不會放過。不敢多說別的,說幾句閑話總是可以的吧。
寧穎好奇的問道:“難不成如今府里的姨娘們都被府上太太給收拾了?”說完后,寧穎也察覺自己說話不恰當,不用寧春提醒,她自個就先趕緊捂住了嘴,不好意思的笑道:“嫻妹妹可別見怪!”
錦嫻勉強笑著搖搖頭,“二表姐無需在意,如今這府里總歸是每幾天就要鬧一出的,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錦蕓咳嗽一聲,提醒錦嫻別亂說話。然后對寧春幾人笑道:“表姐們可別聽九妹妹亂說。咱們做女兒的哪有議論太太的道理。別管太太是個什么性子,有什么打算,這暫時和咱們也沒關系。九妹妹,十妹妹,太太管家也辛苦,姨娘們犯了錯,按理當罰。即便太太某些做法咱們做女兒的不敢茍同,那也不該拿出來隨意的說笑。”
寧春笑著點頭,“蕓妹妹說的沒錯。這府中太太別管是什么性子,以前又如何。這如今畢竟是長輩,咱們做晚輩的自然也該敬著。只是這府上的姨娘,蕓妹妹可別怪姐姐好奇,聽聞這薛姨娘是姑父從外面抬進來的,長的倒是好,就是太過小家子氣了。”
錦蕓倒是笑的坦然,雖說這薛姨娘上不得臺面,但是與自己關系不大,犯不著為這么一個人在自家姐妹面前不好意思。“寧春表姐,你也是知道的,這薛姨娘顏色好,也是外面良家女兒,被抬進來也沒多久。規矩還沒學全,性子還沒改過來也是有的。”既然想要攀高枝,想要進大戶人家做妾,必要的代價自然是要付出的。別說什么可憐不可憐的話,路是自己選的,就別指望外人可憐她。
“這姨娘啊,的確是該好生教導才是。像咱們府上被抬進來的那個,比起這薛姨娘更是不堪。如今被母親教導著,不也是改了許多。所以說啊,這教導姨娘的事情都不能松懈,我看府上太太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了。一個姨娘犯了錯,直接罰了就是了,還巴巴的來請示老太太。這可真是有點……”讓人笑話,沒點當家主母的氣度。最后這一句寧穎自然不會說出來,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不過寧穎說完這番話后,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蕓妹妹,我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你可別見怪。”
錦蕓搖頭,“二表姐無需在意,我自是不介意的。”錦蕓也清楚寧穎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前年被二舅舅抬進府中,進府不過三個月就有了五個月身孕的那個女人。聽說后來是生了個兒子,可惜不過三四個月就沒了。聽聞當時那女人倒是狠狠的鬧了一通,結果卻被二舅母逮著機會狠狠的收拾了一頓。自此后,這個女人也不敢鬧了,自然是安分了下來。二舅舅過了新鮮勁,自然對那女人也不如一開始那般好了。
寧春見錦蕓雖說口上說著不在意,不過想來她也是不愿意在自家親戚面前提起這些是事情的。便笑著轉移話題道:“蕓妹妹這些日子都是忙著畫小象嗎?”
錦蕓笑著點點頭,還是寧春表姐好,知道照顧大家的面子。“這段日子除了上曹先生的課外,就是關在書房里畫小象。虧的我這記憶還算好,否則也沒辦法畫出來了。”
“蕓妹妹自是能干的。”寧春笑著說道。
寧穎倒是有心再說上幾句,寧春卻暗地里制止了她。至于寧蔓,她畢竟是庶出,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輕易開口的,畢竟不是在自家府上。她能夠跟著寧春一起到府外做客,被人當嫡出小姐一般的對待,那也是因為錦蕓的大舅母自寧蔓小的時候便開始教養她。算起來寧蔓就是養在嫡母身邊的姑娘,和其他庶出的自然是不同。不過這并沒有讓寧蔓就得意忘形,尤其是在外面的時候,寧蔓特別注重自個的形象,就怕不夠端莊,讓人笑話了去。像是聊這類有關府中太太姨娘的話題,寧蔓是絕對不會參與的。
這會翠縷抱著一個匣子也過來了。錦蕓的畫都收在那個木頭匣子里。翠縷一來,寧穎就歡喜的笑了起來,“快點,我都等不及要看了。”
翠縷將匣子放在桌上,然后打開,笑著說道:“奴婢去拿的時候也是看了眼,小姐果然是好本事,看上去就跟真人似地。”
“真的嗎?真的嗎?”寧穎興奮的叫了起來。
“奴婢自是不敢欺瞞表小姐的。表小姐不如自個看了,也能知道奴婢說的對不對。”
寧穎等不及錦蕓動手,自個就先拿起最上面的一卷,展開一看,頓時就喜歡上了。寧穎拿的這一幅畫是蘇容的。低著頭看著前面的花叢,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顯得心內自是開心的。而且錦蕓用的是寫實畫法,幾乎就是將人的真實面目都展現在了畫面上,就好似是對著鏡子畫的一樣。“天啦,蕓妹妹,我沒想到你這么能畫。”
錦蕓笑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如今占據主流畫法的是寫意,而非寫實。錦蕓用寫實的,都有點擔心大家不喜歡。但是一想到畢竟是畫小象做留念用的,最終還是用了寫實畫法。看到大家這么喜歡,錦蕓心里也開心了起來,“姐姐們喜歡就好了。這是寧春表姐的,這是寧穎表姐你自個的,這是寧蔓表姐的。這是十妹妹的,這是九妹妹的,你們看看是否還喜歡。”
錦蕓當初開始作畫的時候,有想過油畫的畫法,但是畢竟上輩子學油畫也只是學了個半桶水,再加上材料不夠,大家也沒接觸過,錦蕓也找不出理由來自圓其說,錦蕓也就放棄了。不過上輩子錦蕓的素描倒是學的很好,這輩子又跟著曹先生學了那么多,技法自然就上去了。錦蕓先是用炭筆素描,然后再上色。也就是因為上色,這才畫了這么長的時間。雖說都是小象,但是也不是單純的小象,錦蕓是將那天在莊子上看到的景色融進了畫中,或是一叢草木,或是一朵花,或是一棵樹。人的形態也是各不相同,有正面的,有側面的,有笑的,有嗔的,有嬌羞的。無論是何種形態,相同的都是錦蕓都準確的抓住了眾人的神態。讓人一看,就好似真的回到了那一天一般。
錦嫻看著自己的小象,旁邊有花木,有蝴蝶,自己正笑著,好似在傾聽著什么。錦嫻抱著自己的小象,有點愛不釋手,“七姐姐,你可真厲害。我都沒想到會有這么像,這么好看。”
“妹妹喜歡就好。”辛苦了差不多兩個月,為的就是讓人喜歡。看到大家喜歡,錦蕓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寧春拿著自己的那一幅畫,畫中的寧春,少女的嬌羞和逼人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寧春拉著錦蕓的手,說道:“蕓妹妹,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很喜歡。”
“姐姐喜歡就好。原本想著若是時間充足,人手足夠的話,還可以將大家的小象都繡出來,做成一個屏風,擺在妝臺上也是好的。”錦蕓說出自己原先的打算。
寧穎拍手笑道:“蕓妹妹這主意好,等我回去便找來手藝最好的針線上人,讓她們將這幅畫給繡出來,做成一個小屏風,擺在自個的房間里,天天看著,豈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寧春就笑道:“二妹妹說的倒是沒錯,只是這樣一來可就太過麻煩了。等回去后我就請人裱起來,掛在屋里,這就挺好的。”
“姐姐們自個打算好了就是。我之前那話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畢竟作畫可比繡花來的容易。”錦蕓拿出錦萍和寧泰還有寧緒和寧保的小象,“大表姐,這些你都幫妹妹送到各自的手上,如何?”
“蕓妹妹放心。就是你不說,我也親自給哥哥嫂嫂還有弟弟們送去。”
錦蕓笑著吩咐翠縷去拿個新的匣子裝起來,也方便寧春到時候帶回去。
姑娘們說笑著,陪著老太太用過了午飯,歇息了一陣,便起身要告辭回家。老太太也是乏了,便也不留寧春幾人了。只是囑咐錦蕓親自去送送。
錦蕓和錦嫻還有錦淑,以及后來趕過來的康哥兒一起去送寧春三人。出二門的時候,路過上房院門口,院子門敞開著,就看到薛姨娘跪在院子里,大太陽的,晃得人眼睛都看不清楚。薛姨娘就這么跪著,連點遮陽的東西都沒有,這么熱的天也不擔心中暑了。
寧春幾人看著,張了張嘴,最終是沒說出什么話來。畢竟這是侍郎府的家務事,這里又是上房的院門口,實在是沒她們說話的余地。倒是錦嫻和錦淑看了,有點解氣。要不是薛姨娘進了門,白姨娘和吳姨娘也不會跟著遭殃,整日里都被太太立規矩。
錦蕓送了寧春幾人,回轉過來的時候,天竟然慢慢的暗了下來。想來是要下雨了。路過上房的時候,錦蕓又看了眼,薛姨娘還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也不知是跪了多久。
此時春桃出院子,看到錦蕓三人,趕緊上前行禮,“見過七小姐,九小姐,十小姐。奴婢給三位小姐請安。”
“起來吧。這都多久了?太太是個什么說法?”錦蕓看了眼薛姨娘那邊,然后問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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