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蕓坦然一笑：“四姐姐，你可別先說我。妹妹也沒見過像你這般和自己親姐姐說話的。真要是有什么誤會，兩姐妹說開了就好。至于我，我是來做客的，看著二姐姐和四姐姐鬧了起來，總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看到，就那么干坐著。這勸架嘛，自然是要做的。”錦蕓不急不緩的說道。算是在駁斥錦芷的話了。

錦芷聽了后，倒是笑了笑，“蕓妹妹總是有這么多理由。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話，我不該說蕓妹妹你的。”錦芷很隨意的說道。

錦萍板著一張臉，說道：“四妹妹這規矩總算是沒全丟了，也知道之前自己說了過分的話。哼，真不知平日里你都在想些什么。”

錦芷的表情先是僵硬，然后又笑了起來，“二姐姐今日回來，就是為了教訓妹妹的嗎？如今二姐姐做了太師府的當家少奶奶，這規矩也越來越大了。估計再要不了多久，妹妹就沒法和姐姐站在一起了。只怕到時候就是妹妹這坐姿，這站姿也是要被姐姐嫌棄的。二姐姐既然如此，又何必來看妹妹。二姐姐做你的大少奶奶就好了啊！妹妹也不去沾你的光，免得給二姐姐丟人，惹人嫌棄。”

錦萍氣得臉都黑了，好不容易這才控制了怒氣，沉著臉說道：“四妹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這般說話嗎？還是說四妹妹就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錦蕓在一旁看得也是大皺眉頭，這兩姐妹以前雖說也有拌嘴的時候，可是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啊！錦嫻和錦淑都是左右看著，她們都在猜測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發生，否則二姐姐和四姐姐怎么會反目了。還當著她們的面就鬧了起來，一點都不避忌的。

錦蕓想出聲再勸兩句，讓兩人都暫時休戰，有什么話也別挑在這個日子里。真要鬧大了，沒臉的還是她們自個。可是兩個當事人根本就不買錦蕓的帳。錦萍率先就打破了錦蕓的打算，“蕓妹妹，今日這事是我四妹妹的一點糾紛，蕓妹妹一旁看著就是了。四妹妹，你是在怪我嗎？”

錦芷冷笑，“二姐姐心里清楚，何必還要說出來。總歸妹妹在姐姐心目中就是個沖動的，喜歡惹事的人。也總是給二姐姐丟臉。姐姐也別費心來管我，再說了姐姐如今可是王家的人，咱們沈家的事情還真輪不到姐姐你來說三道四。”

錦萍氣急了，“四妹妹的嘴好利。姐姐以前就知道妹妹是個有主意，有想法的人，膽子也大，想到了就要去做。可是四妹妹學了這么多年的閨學，這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這心里也該清楚明白吧。可是妹妹卻不聽勸，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魯莽的事情。若是對方有意，倒也罷了，大不了讓母親厚著臉皮上門去求就是了。可是對方根本無意，妹妹卻還執著于此，數次鬧出事情來，妹妹就沒想要檢討一番。如今姐姐不過是略微說說妹妹幾句，妹妹就這般疾言厲色，三番兩次的出言譏諷。這就是做妹妹的待姐姐的態度嗎？我看你這閨學也是白上了。”

錦芷咬著嘴唇，一臉倔強的模樣。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二姐姐做了當家少奶奶，這不光氣勢足了，就連這嘴皮子功夫也是越發厲害。誰會想到姐姐過去會是個羞于言辭的人。姐姐如今，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錦芷這番話稱得上是疾言厲色，隱含譏諷，毫不留情。

錦萍惱怒的看著錦芷，“四妹妹一再的糾纏姐姐的身份問題，不知四妹妹究竟想要說什么？”

錦芷冷笑，“二姐姐真的不明白嗎？妹妹只求姐姐別再過問妹妹的事情，也別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模樣。我是沈家的姑娘，不是王家的奴仆，還輪不到姐姐來教訓我。即便我有做錯了事情，那也有母親教訓。就是大嫂，也沒像姐姐這般教訓過我。還是姐姐以為自己如今做了太師府的媳婦，就可以管著翰林學士府上的事情了？姐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這手伸得也太長了點吧。”

這兩人是非要將姐妹感情鬧繃了是吧。錦蕓真的聽不下去了，“二姐姐，四姐姐，不管有什么事情，請大家坐下來好生的說。不要這般劍拔弩張，讓人看了笑話。”

錦芷看都不看錦蕓一眼，“蕓妹妹好心。只是怕某人根本就不領情。”

錦萍怒極反笑，“看來四妹妹對姐姐是滿腹意見，不若今日咱們兩姐妹便把話說開了，也好解了你這心結。”

“二姐姐說笑了，妹妹沒什么心結可解。而且該說的話我也說了，別的就沒什么好說的。”錦芷擺明了態度，是不愿意和錦萍多說什么。

錦萍無奈苦笑道：“看來四妹妹的確是怪罪了姐姐。”

錦芷撇過頭去，并不看錦萍，看來是要打定主意無視錦萍了。

錦萍拉著錦蕓的手說：“蕓妹妹，姐姐求你一件事情。”

“二姐姐請說。”

錦萍看了眼錦芷，然后苦笑道：“蕓妹妹向來就是想法多，四妹妹不聽我的話，姐姐便拜托蕓妹妹在這里先陪四妹妹一會。我就先出去應酬一番，晚點再過來。”

錦蕓看著錦芷，錦芷并沒有要反對錦萍這個安排的意思，于是錦蕓便點頭，“二姐姐放心，我會陪著四姐姐的。”

錦嫻和錦淑識趣的說道：“那我們便跟著二姐姐一同出去吧。”

等人一走，錦蕓便拉著錦芷坐了下來。“四姐姐先喝口茶，說了這么一會子話，肯定口渴了。”

錦芷接過來喝了口，便放下了。“蕓妹妹總是這么鎮定，你就不好奇我和二姐姐究竟為何吵了起來。”

錦蕓淡笑，“四姐姐和二姐姐為何吵了起來，不如讓妹妹猜上一猜可好？”

錦芷好奇的看著錦蕓，想說難不成你原先就知道了。不過還是沒說，而是對錦蕓點點頭，“那蕓妹妹便猜上一猜吧。”

錦蕓從身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把扇子打開，然后扇了起來，一邊笑著說道：“之前聽二姐姐提到廣寧候府，之后四姐姐便顯得極為不高興。妹妹猜想，兩位姐姐吵架的源頭莫非就是那廣寧候府。據妹妹所知，沈家也只是與廣寧候府的四房有來往，能夠說得上話的無非就是珝哥哥還有涵姐姐。涵姐姐是個性子平和的人，自然不會惹了四姐姐不快。那么就只剩下珝哥哥了。上次咱們一同去莊外賞桃花的時候，就聽涵妹妹說起過，說是珝哥哥怕是快要定親了。”說到這里，錦蕓便看了眼錦芷。見錦芷面色平靜，便又繼續說道：“想來想去，莫非就是珝哥哥惹怒了四姐姐，讓四姐姐不快，從而說了什么不恰當的話嗎？二姐姐怪罪四姐姐，想來也是因為這個緣由吧。”

錦芷聽到這里，笑了起來，“蕓妹妹果然是個聰慧的，雖說不全對，但是也足夠說清楚事情了。”錦芷說完后，又嘆了口氣。“蕓妹妹也慢慢大了。記得前年還是咱們第一次見面，當然小的時候就是見過，大家也不記得了。那時候蕓妹妹還是個小不點，一點點大，就做著一個小大人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是有趣。這才多久，也不過兩三年而已，蕓妹妹也是個大姑娘了。都跟姐姐一樣高了。”

錦芷站起來，說道：“蕓妹妹，咱們比比到底誰高。”

錦蕓笑道：“好啊！”

錦芷叫來伺候的丫鬟，“好生看看，我和七小姐究竟誰更高一點。”

“是，小姐。”

錦芷和錦蕓背對背的比著，丫頭一臉認真，卻又有點為難。錦芷見了，不悅的說道：“趕緊說說，究竟誰高？”

丫頭苦著臉，小聲的說道：“七小姐似乎要高一點。”說完就退后了一步。

錦芷不悅，好似自己在丫頭眼里成了母老虎似地。錦蕓笑了起來，便問一旁的素月，“素月姐姐，你說說看，我和四姐姐誰更高？”

素月便笑道：“兩位小姐都是差不多高，只是四小姐更好看。”

錦芷頓時就歡喜起來。錦蕓也不為意，錦芷是眾位姐妹中長的最好的一個，讓人一看就覺驚艷。如今隨著年歲一天天大起來，錦芷的美更是逼人。“四姐姐可高興了？”錦蕓打趣道。

錦芷坐了下來，拉著錦蕓說道：“蕓妹妹坐下來說話。沒想到如今蕓妹妹都比姐姐高了。過個兩年，蕓妹妹也該到了婚嫁的年齡，不知蕓妹妹可有想過將來？”

錦蕓想著，錦芷這是要講到主題了嘛！錦蕓笑道：“那還是好幾年的事情，妹妹自然不會去想。再說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也是沒用的。”

“妹妹沒想過，怎會知道想也是沒用的。”錦芷神情帶著點決絕，帶著點堅持的看著錦蕓。

錦蕓暗自皺眉，然后搖頭笑道：“為何要去想？以咱們的家世，最終配的無非都是大戶人家里的嫡出子弟。上不上進先不說了，至少咱們這輩子是不愁的。這大戶人家的嫡出子弟，說來說去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罷了。四姐姐，就拿錦寧大哥和寧泰表哥比較，雖說出身上有所不同，但是總歸來說其實也相差不大。大家接受的都是差不多的教養，都是學著四書五經長大，都是要科舉走仕途的。娶了妻子，將來也是要納妾的。這內院是否安寧，這時候看的更多是當家奶奶的本事，而不是爺們們的態度。畢竟爺們們整日里忙著學問，忙著衙門里的事情，可是沒那功夫來打理后院的事情。若是真要說什么不同的話，無非就是性子上不同。錦寧大哥是個稍微悶了點的人，話比較少。叫我說，錦寧大哥雖說話少，但是都能說到點子上。這說明錦寧大哥想問題比較全面，不會以偏概全，將來做了地方官，也是個有擔當有能力的官員。至于寧泰表哥，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完全就是個世家貴公子。而且寧泰表哥為人和善，交游廣闊，將來若是有機會留在京城，這朝廷上的關系對寧泰表哥來說定是游刃有余。更上一層也定是不難。而至于兩位哥哥的內院，叫妹妹說，其實根本上也不會有多大的區別。別看寧泰表哥如今沒有納妾，可是原本也是有通房丫頭的。將來身邊的姨娘想來也是少不了的。四姐姐，你告訴妹妹，像是這樣能夠預見的生活，還需要去刻意的想嗎？”想自然需要去想，只是錦蕓此刻不能順著錦芷的話說，只能糾纏著了。

錦芷搖頭笑了笑，“蕓妹妹這轉移話題的手段可真夠厲害的，姐姐都要甘拜下風。不過姐姐對妹妹剛才所說的可不敢茍同。就比如錦寧大哥和錦坤五弟，雖說都是嫡子，可是這嫡子也是不同的。錦坤五弟看著就是不能走科舉入仕途的，只怕將來是要吃祖產了。而錦寧大哥將來入了仕途，跟錦坤五弟可就是天差地別了。妹妹想想，這都是嫡子，但是這能一樣嗎？而且別管將來的事情是否能夠預見，若是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豈不是更美。妹妹難道就沒想過將來要和怎樣的男子生活在一起？”

此刻兩人的話題完全脫離了閨閣趣聞，已經不是姑娘們能夠說的。不過錦芷是個大膽的，錦蕓自是不會在意的，兩人倒是意外的聊起了這些平時不能訴諸于口的話題。至于侍候的丫頭自然早早的都被趕到了外面。就連素月，錦蕓也讓她出去了。屋里就剩下錦芷和錦蕓，兩人說起話來也沒了顧忌。

錦蕓看著錦芷笑了起來，“四姐姐這么說，莫非四姐姐已經有了心儀的男子？”

錦芷略顯茫然，還有點憂傷。“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自己心儀別人，并不代表那人就會心儀自己。妹妹你說，為何這世間兩情相悅會那般難。”

錦蕓小心的觀察著錦芷的表情，顯然錦芷在江佑珝那里吃了不少苦頭。錦蕓便說道：“四姐姐之前還說要好生想想自己的將來。這會又在嘆氣，不知四姐姐究竟是個什么想法？若是妹妹猜的沒錯，那位讓姐姐茶飯不思，心里郁結的想必就是那位江佑珝表哥吧。”

錦蕓一語道破錦芷一直隱瞞的心思，這讓錦芷頗有點尷尬。錦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想到蕓妹妹這般敏銳，倒是將姐姐的心思猜得這般清楚。妹妹說的沒錯，姐姐的確是心儀江佑珝。”錦芷說完后，便撇過頭，不再看錦蕓。

錦蕓倒是佩服錦芷的坦率和大膽，一般閨閣女子都沒有這個勇氣大方的承認自己心有所屬。錦蕓撲哧一聲笑道：“妹妹這會總算是明白了。四姐姐也必擔心，這事妹妹心里有數，定是不會傳到第二個人的耳朵里。”

錦芷自嘲一笑，“我自是信得過蕓妹妹的。只是蕓妹妹就沒有一點奇怪，就不覺得姐姐這般太過放肆了，不符合規矩禮儀？”

錦蕓笑著搖頭，“我既然坐在這里和四姐姐聊天，自然是不會奇怪的。四姐姐有什么話，都可以和我說。至少妹妹多少還是能懂一點姐姐的。”

錦芷聽到這里，苦笑一下，“可惜別人都不如蕓妹妹這般通透。二姐姐知道后，一直說我不守規矩，說我就不該起了這心思，該早早的打消了才是。母親知道了，也是怪我不夠自愛，竟然會對一個男子生出愛慕之心，還鬧出了笑話。”說到這里，錦芷嘆了口氣，顯然對于家人的不理解不支持，以及江佑珝的冷漠感到了傷心難過。

錦蕓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和錦芷說才夠恰當。錦蕓想著，既然江佑珝沒那個意思，兩家長輩也沒結親的意思，何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可是錦蕓不能說的這么直接，就怕錦芷又來個越壓迫越反抗，那就不美了。“四姐姐是打定了主意嗎？江佑珝又是個什么意思？”

錦芷苦笑，“能有什么意思。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罷了。”

“那四姐姐就沒打算放棄嗎？這么折磨自己，讓自己整日里難過傷心，那人知道了，也不會為姐姐心痛的。”錦蕓說著這話的時候，還要小心的留意錦芷的情況。

錦芷低著頭，好一會都沒反應。就在錦蕓以為錦芷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錦芷又說道：“蕓妹妹說的是，是該早日放下。可是這心不由己。若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那該多好啊！”

錦蕓詫異，這么看來錦芷對江佑珝是情根深種了。這可不妙啊！“四姐姐之前還問妹妹對將來有沒有打算，妹妹此刻也想問問四姐姐，對將來可是個什么打算？”

錦芷看著錦蕓，笑道：“原本是有的，不過如今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蕓妹妹，你覺得我該繼續嗎？”

錦蕓側頭想了想，“照著我的想法，我是不想和一個對自己沒有好感的人生活在一起的。那豈不是自找罪受，日子也過的艱難。還不如找個彼此雖然不了解，但是至少將來還能培養感情的人在一起過。四姐姐，我這話太過大膽，你可別笑話我。”

“的確大膽。不過我不會笑話你。想著妹妹的話，倒也是一個辦法。”錦芷說完又嘆了口氣。想想錦芷以前是個多么爽朗，多么開心的女孩。就因為江佑珝，因為對他的感情，光是今日就嘆氣數次。可見感情果真是最為傷人的。

“四姐姐，妹妹想著四姐姐心里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錦蕓大膽的猜測著。

錦芷笑了起來，“沒想到蕓妹妹這般聰慧，已經猜到姐姐心里所想。你說的沒錯，我是有了打算。”

“可以和妹妹說說嗎？”

錦芷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花兒，草兒，說道：“蕓妹妹，姐姐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也是個有膽識的人。可是這次，我覺得自己并不如之前認為的那般。二姐姐為了這事多次教訓我，母親也是嘆氣。姨媽并不喜歡我，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是看明白了。而且珝哥哥對我也只是一般而已，并沒有絲毫情誼。到了如今，姐姐我才知道自己過去是多么的自以為是，還以為所有人都會喜歡我，可是事實并非如此。蕓妹妹，這是我這么久以來想明白的一件事情。我心里也打算好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江佑珝看不上我，姨媽不喜歡我，那便隨他們吧。我也不稀罕他們。從今天開始，我也要討厭江佑珝，以后也不會再去廣寧候府，直到我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對這件事情后。”錦芷說完，似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擔一般的笑了起來，“蕓妹妹，你覺得我的打算如何？”

“好極了。其實妹妹之前就想這么對姐姐說了。這世上又不是只有江佑珝一個男子，何必為了她弄的自己這般難過。四姐姐，妹妹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當真女丈夫也。”

錦芷大笑，“瞧你說的什么話，還女丈夫都出來了。不過做了這個決定后，我這心里也輕松了許多。”

“那四姐姐也不怪罪二姐姐？二姐姐雖說過于嚴厲了點，但是畢竟還是為了四姐姐著想。”

錦芷搖頭，“蕓妹妹，二姐姐不光是嚴厲了點，這派頭也是一天比一天大。蕓妹妹自個想一想，當初二姐姐還沒出嫁的時候，二姐姐是個什么模樣。如今二姐姐又是個什么模樣。我都覺得二姐姐快被她那個太師府嫡子長孫媳婦的名頭給晃花了眼，每次回到娘家，都是一次比一次派頭大。我看要不了多久，就連母親也要聽她的了。”說起錦萍，錦芷依舊是氣不順。

錦蕓皺眉，聽錦芷這么一說，她對錦萍的怨氣并不是僅僅因為錦萍干涉了她的感情。還因為錦萍自身的變化，這才讓錦芷看不慣了，對錦萍有了意見。“四姐姐，我倒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太師府了，倒是不知道你說的這些。不過今日看著二姐姐，倒是和以往并無太大區別。”

“那是在你面前而已。”錦芷自嘲的笑了笑，“蕓妹妹之前也是看到了，二姐姐是如何教訓我的。要是以往，二姐姐定是不會這般。”

這話錦芷倒是沒有說錯。錦蕓略微有點黯然，看來環境對一個人的變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今二姐姐也是因為環境的變化，而徹底開始改變了。

“蕓妹妹，我們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了。今日父親生辰，一會我還要出去祝壽。蕓妹妹幫我看看，我該穿哪件衣服出去？”

錦蕓跟著錦芷來到櫥柜前面，錦蕓忍不住說道：“四姐姐是不打算原諒二姐姐了嗎？”

“說什么原諒不原諒的話。蕓妹妹若是有心，有機會的時候不如問問二姐姐，你聽聽二姐姐會怎么說。到時候妹妹就足夠明白了。”錦芷打著啞謎，一臉笑意的選著衣裙。拿出一條嫩黃色的，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這是今年新做的，還沒上過身，妹妹覺得如何？”

“姐姐穿上定是好看的。到時候所有的風頭都該被姐姐搶了去。”

“真的嗎？”錦芷喜不自勝，“那我今兒便穿這一件。”錦芷沖外面的丫頭叫道，讓丫頭們進來伺候她穿衣梳頭，還要另外上妝。

錦蕓趁著這個時候，便出了門。拉著素月走到一旁問道：“二姐姐呢？”

“泰大奶奶帶著九小姐和十小姐，說是去上房了。說是讓小姐得閑后，便去找她。”

錦蕓聽罷，點點頭，“那咱們便過去吧。”

素月看了眼屋內，問道：“那四小姐這里？”

“四姐姐這里不用擔心，四姐姐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我們還是先去找二姐姐說說話。”到了上房，錦蕓找到錦萍。錦萍一看錦蕓，便先往她身后看了眼，沒見到錦芷，錦萍顯得略有不快。心想莫非錦芷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大家難看嗎？

錦蕓和錦萍走到外面回廊上，兩人漫步閑聊，錦萍便問道：“蕓妹妹和四妹妹說完話了？”

錦蕓笑著點頭，“二姐姐說的沒錯。四姐姐倒是個極有主意的人。”

錦萍一聽，就是不喜，“莫非四妹妹還有什么糊涂心思不成？”

“二姐姐過慮了，四姐姐并非那般糊涂的人。四姐姐說了，要將過去的事情都放下。”

錦萍好奇的問道：“莫非蕓妹妹已經知道是為了何事？四妹妹對蕓妹妹都說了？”

錦蕓笑道：“妹妹自個猜到一點，四姐姐也是個爽快的，倒也是提了那么一兩句。”

錦萍一聽，放下心來。同時又嘆了口氣，“還好四妹妹沒有繼續糊涂下去，還是個明白的。看蕓妹妹這樣子，是否覺得之前姐姐對四妹妹過于嚴苛呢？”

錦蕓搖頭，“那倒是沒有。想來二姐姐也是擔心四姐姐，才會這般焦急。”

“哎，可惜四妹妹不像蕓妹妹這般通透，否則我也不會擔心了。四妹妹起了糊涂心思，我作為姐姐的，自然是要打消了她的念頭。想著為了她的將來好。可是四妹妹卻只怪我管她過嚴，卻不想想我的本心自是為了她好。”錦萍說到兩姐妹的矛盾時，心里也是嘆氣。她也不想將事情鬧到這般境地的，可是偏偏又控制不了。

“二姐姐不必擔憂，四姐姐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四姐姐拉不下這個面子罷了。二姐姐一會見了四姐姐，說話柔和一點，想來四姐姐有個臺階下，這心里舒坦了，自然就沒事了。”錦蕓溫和的勸解道。

錦萍笑著點點頭，“蕓妹妹說的是。我是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多承擔一點。”

“二姐姐，你看四姐姐來了。”錦蕓指著院子大門，就看到錦芷打扮得極為光鮮亮麗的，帶著丫頭們過來了。

錦芷這身打扮，果然是將所有女子的風頭都給蓋住了。有那來做客的姑娘們，小媳婦們見了，心里都是咬碎了牙。這個錦芷長的未免太好了點。

錦萍見了錦芷，略微皺眉，覺得錦芷實在是過于張揚了一點。錦蕓拉拉錦萍的衣袖，“二姐姐，一會和四姐姐好生說話就是了，四姐姐心里是明白的。”

錦萍回過神來，這會可不是挑剔錦芷穿衣打扮的時候。錦萍握著錦蕓的手，笑著說道：“多謝蕓妹妹。蕓妹妹果真是個妥當的。我這便去了。”然后就帶著人去和錦芷說話。錦蕓遠遠的看著，看著兩人都笑了起來，錦蕓也算是放下心來。

錦嫻和錦淑此時走到錦蕓身邊，錦嫻看了眼遠處的錦萍和錦芷，然后好奇的問道：“七姐姐，四姐姐和二姐姐究竟是因為什么緣故吵了起來？莫不是四姐姐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