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楓可謂自小把習武當消遣,那雙筷子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蝶,輕輕的一彈,便斷成兩半。不慎一個人影猝然飛來,看不清侯玉楓如何出招,人已被破窗而出去到老遠。
廳中的戰局漸漸平息,許是敗的人都給甩到外頭去了。再一瞧,此前的紫衣公子竟成了戰斗的主角。這下看得更清楚了些,長得一張娃娃臉孔,原來這時代也有一個林志穎,他手中金紋劍并沒有出鞘,只在手中快速旋轉,就有三五個人哎喲哎喲的在地上痛得打滾。
與些同時,戰局里還有另一位紅衣女子,她嬌喘著氣,得意洋洋地舞著紅色絲綢長布條來回翻動,六個小嘍啰頃刻被纏得有如變形金剛般,身體擺出各種可笑的形態。
紅衣女子輕哼一聲,惡狠狠罵道:“看你們還敢不敢調戲良家女子!”敗方嘍啰們屁滾尿流地爬出門去。
此戰局勝負既分,客人和店家紛紛再次涌現,有的從桌底鉆出,的從柜臺底探頭……呵,這些人可真會藏的。
紫衣公子見到這情形再度哧笑出聲,然后向侯玉楓抱拳點頭,想是感謝他方才出手甩飛小嘍羅的領頭,還特意沖言水仙擠擠眼,“這里是風波客棧,要是想安生吃頓飯,還是到別處吧。”然后咧嘴笑笑,才與紅衣女子飛身上二樓,坐到白衣公子身旁。
原來他們是認識的。可是風波客棧不就是一間客棧嗎?言水仙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還真是風波四起的地兒?她掃了一眼狼藉的客棧,心里有些信了他的話。不過,“侯哥,粒粒皆辛苦,還是吃完再說。”
“謝謝客官,五文錢。”
言水仙收好剩下的碎銀,手臂不覺意被人碰了下,抬眸正是與白衣人同桌的瘦不拉幾的老人家,蛇頭鼠,臨出門對她詭異一笑。
頓時,言水仙心里拔涼拔涼的,盯著他跟上前面白衣公子,紫衣公子,紅衣姑娘三人,眸光還是不自主地移到白衣公子仙人的背影,挺拔如松,天人之姿。她自嘲地笑笑,早在十年前,他就是個極養眼出色的少年郎,成長起來的他自然不差。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這么完美,無可挑剔。有一股沖動,想沖上去,走到他的跟前問問,可還記得曾經有過“續卿”之緣的她?
“天人之姿啊!可惜……哎喲!”言水仙摸摸額頭,天天中幾個爆粟,不知道會不會被敲出一個窟窿來。
侯玉楓不屑地哼唧道:“想不到你這么花癡,爺爺說得對,不走一遍江湖就不知道人的本質。走吧,要看男人,只看你家侯哥哥好了。”
“嘔!”言水仙掐著脖子作嘔吐狀。毫不客氣地道:“那我寧愿看人來人往的大街,陽光明媚的天空,還有飄著的幾朵白云……”即使開玩笑,卻無法掩蓋心底的那點遺憾。
看著侯哥越來越青的臉,立即變了個表情,笑容燦爛得跟朵花兒似的,“世界如此美好,生活如此有趣,生氣是傷身的,心平氣和才是修身養性之道喂……侯哥,你別生氣嘛……”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可惜,赫連續卿,你不認得我了。
大街上,一行四人。瘦不拉幾的老人家掏出玉佩來,三指不停地摸摸,拿到距眼球半厘米處細細查看,邊走邊嘖嘖贊嘆道:“色澤溫雅,質感柔潤,形質高貴,雕刻的功力一流,好一塊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不過,這雕刻的字畫有點兒復雜……”此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百里流功,眼睛半瞎,傳說此人能感應五米內玉質好壞的異能,以偷各種各樣名貴的玉器為名。
紅衣女子蹦跳前來,伸手就去抓,嚷嚷道:“什么東西?給我看看。”
神偷百里流功拋來那玉,在空中形成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哈哈笑道:“拿去!就當是百里叔叔送你的生辰禮物。”
白衣男子側過臉來,完美無暇的溫雅容顏,俊美如鑄,淡定從容,唇角常年一抹淺笑。這卓絕的風度,光華盡現,如同春暖花開,微笑道:“笑笑,你要好好謝謝百里叔叔,他的寶貝很少送人的。”
“咦?”名喚笑笑的女子大大驚疑出聲,“哥哥,這玉好像你丟失多年的隨身玉佩,哥哥,你看。”
紫衣公子湊過去:“像,真像,赫連大哥,世上有這么好的贗品嗎?”
白衣男子不以為然,隨手接過玉佩,但見玉佩雕刻的龍形依舊鮮明,仍帶著主人的體溫,溫潤暖和。他猛然凝滯腳步,抬頭盯著百里流功,溫和的星眸頓時精光閃爍,肅然問道:“這玉佩是真的,百里叔如何得來?”
百里流功左手拐杖抖了下,臉色微變,道:“是我剛才在風波客棧順手拈來的,嗯,就是尚紫笑的那位嗓音很是悅耳動聽的小姑娘。”
紫衣公子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我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衣著怪誕的小姑娘,這個姑娘有趣得緊,我還沒有見過比她更自戀的人……哎,赫連大哥,我還沒說完呢。”
白衣男子身形一閃,哪里還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