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一口氣喝完茶水,咋吧著嘴,“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管你初步學會后,能進入武林高手前十名!”
這么聽著,怎么像現代學校招生那樣,保管升啥啥大學。
仔細打量“獵人”的模樣,黑黝干燥的皮膚,便宜的灰麻布獵服,那粗魯的樣貌,著實沒有當“師父”的氣質,說不定她還得貼錢養他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花費那么多精力和時間放在學習上,21世紀學了十幾年還不夠多嗎?她這一輩子的青春才不要埋汰在學習里。
她撫額為難地道:“可是我想不到要學什么耶。”
“什么?”“獵人”蹙眉,嚴厲之色乍現,“人可以愚鈍,但卻不可沒有求學之心!”
瞧瞧,就是這一款,處處秉承著國家教育制度,為了那些分數處處責難學生的老師比比皆是,無論老師有多偉大,她偏偏就是不喜歡老師來著。
“侯爺爺教會我很多東西,我會寫字,會畫畫,也會彈琴,還會做飯、工作,我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學什么東西啦。”當然除了下棋外,她心里小聲地自己補充。棋對她來說是天書,看見它就范暈。
“獵人”急了,站起來,扯高聲音激動地扶著桌面道:“丫頭,你爺爺教你的東西,跟我教你的可不一樣,我教你可是全天下最好的東西!”
“但是,我覺得做什么事只要達到中庸的效果就是最好啊,不太好,不太差才能做最幸福的人!”
她向“獵人”宣傳著她的“中庸之道”,“獵人”的眉頭頓時皺成川字。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可別忘了你的哥哥還在客棧等著你。”公子淡淡的語氣突然插進來,黑眸掠過冷酷凌厲的寒光,散發著高貴而不可抗拒的壓迫力。
糟糕!差點忘記還有這一渣。她轉身面對著墻,在壁上畫圈圈,武林高手前十名呀!反正只是學武功,“陰功”的事只要她不愿意也沒人逼到。
暗咬牙,衡量了半晌,覺得多個師父沒什么大不了的,這個公子身份不明,侯哥出事可就麻煩大了,他可是侯家三代單傳的男丁。只得妥協了,唉,侯哥啊,你千萬記得欠她的一份恩情啊。
于是轉身訕訕地笑笑,點點頭道:“那好吧,學多些東西傍身也好……”
面具男冷冷的聲音再道:“既然如此,且去斟茶,行拜師禮。”速戰速決,免得慕容非石這老頭反悔。
言水仙心里恨恨地啐了他一口,哼,以為穿白衣就是美男,發號施令就有權嗎?切,等哪天擠進武林高手前十名,她就宰了他!迫不得已彎腰行禮,同時雙手捧上清茶,“師父請喝茶。”
怎料“獵人”激動地直起身,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這是存心不想拜我為師!哪有拜師不跪之理?豈有此理!我堂堂圣手琴仙豈能遭受這種侮辱!哼!”
“獵人”氣洶洶地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看來著實氣得不輕!(很多年后,師父還嘮嘮叨叨地訴說自己當日為了收她為徒,連殺手澗--專欺善良單純的小孩的威壓,也使了出來。還說當初看走眼,想著好歹有個好欺負的徒兒玩玩,晚年可享享清福,誰不知反被自個親親徒兒欺負。)
突如其來的憤怒使她脆弱的心靈驚嚇地顫了下,心理年齡三四十的人了,也不是沒有被人兜頭兜臉地當面罵的經歷,但這師父的脾氣可謂天下第一的暴躁啊!委屈地咬咬唇,委屈地想著跪就跪吧,不就是替自己找了個免費教學的老師嘛。看開些,現代人的膝下很少黃金的。
看著她有些委屈卻又硬撐著的神態,面具男唇角淺淺翹起,撐著下巴,很認真地瞅著她。不知道為什么,研究著她面上的神情,心里莫名的愉悅。
言水仙深吸口氣,雙膝跪地,雙手遞高茶杯扯高音亮道:“徒弟言水仙請師父喝茶。”
“獵人”這才笑呵呵地重新落坐,一口喝干,態度180度大轉變:“好,好,好,原來是小仙阿,言水仙,嗯,你爹娘給你取的好名字啊!”慈愛地笑的“獵人”順道摸摸她的腦瓜兒,看來是非常滿意她的表現。
公子滿意地抿唇淺笑,對“獵人”道:“如此,終實現你多年所求,互不拖欠。”
“獵人”隨即釋然,輕松愉悅地道:“此后,我慕容非石與你白羅門再無瓜葛。”
“告辭。”公子抱拳,臨走,嘴角緩緩上揚,深邃的眼眸飽含深意地掃了她一眼,這才翩然離去。你慕容非石沒有瓜葛,可你的徒兒卻有呢。(腹黑,絕對的腹黑!)
“喂!”
言水仙徒勞無功地呼喊,話音未落,人影卻瞬間不見蹤影,比哈利波特的瞬間轉移大法還要厲害。她剛才要是逃走的話,估計也是不成的,他的輕功,她是望塵莫及。
“獵人”假裝嘆口氣道:“哎呀,不要再叫啦,白羅門門主輕功天下無雙,武藝至今無人能敵,現在估計出了半里,呵呵。”后面明顯是偷樂來著。
見她仍疑惑地凝眉細思,更樂呵呵地道:“你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見到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時舍不得了吧?也難怪,在平民小百姓家長大,對江湖世事都不甚了解,來,為師與八掛八掛。”
圣手琴仙,姓慕容,名非石,琴藝音攻之術天下一絕,并汲取各派上乘武功,創出獨立于世的《琴絕》。圣手琴仙自覺琴技登峰造極,無人能比,隱居避世三十余年,唯愿找到能傳承衣缽的人才。
據慕容非石說,白羅門十一年前初出江湖,是一個集暗殺、情報及用毒于一體的組織,成名于九年前,現在全國各地基本都有白羅門的人隱匿其中。它的暗殺無一失手,情報沒有比它更精確,白羅門的毒更是青出于籃,不僅善用毒藥,就連蠱毒亦是一流的。
因白羅門初建立時,慕容非石曾助它壯大。六年前,白羅門為回報便無常接受慕容非石的委托,承諾根據他的苛刻條件尋覓一名聰明伶俐的弟子。
這哀魂曲是慕容非石所作,傳以白羅門門主與白羅門第一護法。他們在大江南北時有演奏,只是結合了攝魂和內力等音攻之法,聽者雖癡呆,但過后隨即遺忘,唯有清醒過來之人方能清楚記得并能成為圣手琴仙的嫡傳弟子。也就是說,侯玉楓和客棧里的人都會沒事。
她托著腮幫子問道:“剛才帶我來的那個男的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人,既然是門主也是殺人無數,做殺人的勾當,咦,聽起來就發抖。”
師父詭異地笑笑,沉吟一會方道:“那個人,你最好不要得罪,白羅門上下全聽命于他。”
“說實話,我倒覺得他不大兇,但是骨子里透著一股很陰險氣息。”想起他的言行,言水仙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慕容非石搓搓胡渣:“呵呵,白羅門門主白楚可不是誰都惹得起。”自她拜師以來,師父還沒有放過他的幾縷黑胡子。真擔心再這么下去,他辛辛苦苦長長的胡子就要掉光了。
她立刻坐正身重復道:“他叫白楚?”這名字好聽,人有氣質,連名字也斯文過人。咳,咳,剛才不說人家陰險么,想過頭了。
“噓……”慕容非石食指放到嘴邊,埋頭湊過來一些,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道:“不能直呼白羅門門主的姓名,否則會被白羅門視為大不敬的,一旦被白羅門的人聽到,就會……咔嚓!”以手作刀劍,往頸一抹。
言水仙渾身一抖,手腳泛冷,阿彌陀佛,老天保佑,不要讓她再見到他。但是……要是她按耐不住深入骨髓的仇恨……至于會不會直接找白羅門的老大出手就不在她的控制范圍內。畢竟崩潰之人,一般都沒有啥理智的。
慕容非石很滿意徒弟的表現,畢竟據以往的經驗,一旦女子沾上那人,一般都沒有了自我。
“小仙。”慕容非石突然嚴肅莊重起來,言水仙抬頭挺胸,認真聆聽,“師父年輕時曾犯下一些不可饒恕的過錯,亦因此為師隱姓埋名居于深山多年。所以小仙,對外就說師父姓石名非,對任何人也不可吐露為師真名,即使是你的家人!”
到底是什么事?讓師父寧可一直隱姓埋名甘于做個平凡人呢?不過名氣太大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追星族可是很熱情滴!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應允:“師父做事自有道理,我不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