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別人殺人流血都沒有得到哪怕一片葉子,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切,卻……并不高興?為什么?”
深邃的墨眸異常寒冷,如一陣冷颼颼的颶風一下子嗆得人的口鼻干噪苦澀。
言水仙突突地打了一個激靈,白羅門的尊主深不可測,所以在她看來總有著未知的恐懼。
極難看地扯扯櫻唇,只好裝瘋扮傻,沒心沒肺地笑道:“那我全身上下不就是個寶了!呵呵,那我以后就有全家寶啰!說不定結婚生下來的后代也是一個傳家寶呢。 ”
要是能遺傳,她就做個丁克。
她神秘地踏前一步同樣悄聲道:“兄臺,借問一句,那我是不是真的容顏永駐,武功天下第一?”
要是真這樣,就可以另當別論了。因為沒有人會是她的對手啊!渾身是個寶的她,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左右,那種至尊的感覺光想想就爽!要是哪一天,白羅門的尊主,耀國的皇帝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喔哈哈!
對面的墨眸審視般直直地望進她的黑眸,沉靜如千年碧湖。
他若有所思地移開雙目,盯著湖面瞧了半晌,然后回轉過來的眼睛透著微不可察的奇異光芒,暗地里似算計著什么。
他牽起好看嘴角冷冷地邪笑,“這樣的才智怎么能成為圣手琴仙的嫡傳弟子?容顏永駐,武功天下第一,這不是必然的事情嗎?虧你醒過來這么久了,都沒有領悟過來,真是笨得可以。如此這般的你,一輩子都沒出息。”
這話一下踩在著她的兔尾巴,前世讀書讀了十幾年,成績都平平,一口氣早憋得老高。
心理的壓抑,讓她平生最受不得別人明目張膽地貶低自己,也顧不得面前人的身份,嚷嚷道:“你說什么?你以為你是全武林最頂尖殺手的尊主,就很了不起!就自負得把所有人都踩在你的腳下。我告訴你,我早看你不爽了,什么都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樣子,現在我實力大增,我不怕你了!”
在他面前比比拳頭,鄙夷地抹一把臉。
“你根本就是心理變態,連殺人的公司你也開,每天看著死人,你很高興是不是?我告訴你,臭小子,今天你膽敢侮辱我的才智,我就……我就……”
言水仙邊說邊握緊小拳頭,就要揮出散打中最著名的勾拳,可是一大股殺氣鋪天蓋地紛涌而至時,渾身僵硬得說不出話來。
白楚依舊不以為意地輕抿薄唇,優雅地撥開唇邊隨風飛揚的黑發,平靜地道:“難道你至今都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嗎?地上深陷的腳印,是你走動時留下的痕跡,不是內力大增是什么?”
追隨他冷笑的目光兩眼一掃,地上一塌一塌的赫然是自個的小腳印。看罷,訝異得合不上嘴,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粗魯!連走路都顯得這么粗獷不羈!糟了,本來就不夠古代小家碧玉的斯文羞澀,現在離淑女的形象更是相距甚遠了,嗚嗚……
“即便如此,你以為,以你如今的功力,能勝得了我嗎?”白楚譏諷地瞥了她一眼。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言水仙倒沒多想,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作對,除非她想找死,不然他身后的勢力要將她五馬分尸亦不為過。
“你不妨再到湖邊照照自己的容貌。”
“什么?!”言水仙帶著哭腔大叫出聲,難,難道她竟毀容了?
她緊張地用手一摸玉頰,咦?還是滑滑的呀,貌似更添嫩滑。轉念一想,莫非長出黃褐斑,蝴蝶斑了?
天哪!那要是毀容了她要怎么活呀?在21世紀,保養品在街上是一撈一大把,毀容還可以做個美容手術。
這一世雖在孤島長大,經歷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可也沒少護膚,偶爾也會來個自制海底泥面膜, DIY一下。女人誰不愛漂亮啊!經營了多年的容顏就這么給毀了,她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老天你可不能這樣耍她!
蹲到湖邊,兩眼一閉,探出頭來,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工作,才慢慢睜開雙眸。
第一秒,驚訝!
第二秒,不敢置信!
第三秒,狂喜!
出人意料!眼前一亮!這,這美人胚子是誰?
定睛再定睛,眨巴再眨巴,一瞧再二瞧,深紫酒紅相間的夢幻直發醒目華麗,眼眸居然像是紫色的水晶珠子!言水仙屏住呼吸,那黛眉那琉璃眼珠子那瓊鼻,剎那間驚喜乍現,這不就是本姑娘嘛!
“哈哈哈哈!”
言水仙失態地仰天長笑,帶著無比嚴重的自戀心情振臂高呼。
“發了發了!這次賺到了!早知道魔焰有美容養顏的功效,我擔心個啥呀我。哈哈,白公子,白楚兄弟,白楚老哥,我真是太愛你了,謝謝!謝謝!”
“啵!”的一聲脆響,在他銀光閃閃的面具上印下一個滑稽的感謝之吻,完全忘記先前的害怕恐懼,反正不是皮膚互觸,咱也不吃虧。
“看在本小姐心情很好的份上,我就賞你幾百CC的血。”
白楚怔愣地站立著好一陣,聽到她要賞他幾CM的血時,突從那個違背世俗的一吻中反應過來。
看來二人初吻的震憾終敵不過魔焰之血的珍貴。
暫時忘卻方才荒誕之事,畢竟他的命尊貴,刻不容緩。白楚點一下頭,無聲地在腰帶抽出一把軟劍,踏前三步,拉過她的手腕,就要切下去。
“慢!”
言水仙大吼一聲,笑話,這樣下去,她整一只手都沒了!
白楚黑眸一瞇,當下斷定她要反悔。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才沒那么小家子氣呢。我只是想說,在這之前,你應該先讓我填飽肚子吧?我本身就患有輕度的低血糖,要不然捐血后,我的臉色就會蒼白如紙,頭暈轉向,嚴重的話,會休克至死的。我答應捐血給你,可你也要保證我個人的身體健康吧?”
又是低血糖,白楚脫口而出:“到底何為低血糖?”
言水仙撓撓腦袋,托著腮幫子,一臉思索的表情。
白楚的墨眸一閃即逝迷惘的神色,忽然想起她小時候也常常這樣扭著一張小臉,想著怎么跟他解釋她的詞匯。這小孩的毛病十來年不變,跟小時一樣的怪胎。想到這,他的神色不由得緩和下來,帶上了一絲名為溫柔的東西。
她輕鎖眉頭說道:“這個問題太深奧了,以你們這些古人的生物基礎,我擔心解釋得再詳細,你也不會明白。”
眼見他的眼睛再次危險地瞇起來,手中的軟劍已經伸高到她跟前。
她馬上狗腿地笑笑:“呵呵,這個嘛,我一看白楚大哥就是學識淵博的人,以白楚大哥學富五車的才學,肯定一點即通。低血糖嘛,就是身體的血糖低于正常水平,導致能量供應不足,輕者產生頭暈嘔吐的現象,重者,休克至死。”
“血糖?”
“就是血里的葡萄糖。”
“葡萄里面的糖?”
“撲……”
“哈哈……唔……”
憋死她了!忍笑忍得肚子好痛啊!不過,要嘲笑大名鼎鼎的白羅門尊主,她的腦袋搞不好要搬家呢。
好在她還算識相,及時唔住沖動的大嘴巴,裝著假咳了幾聲,“我說的葡萄糖不是指葡萄里的糖,而是在人體內的一種能提供人體能量的一種糖,如果沒有這種糖,你就沒有能量,沒有能量,你就沒有力氣。”解釋得夠詳細了吧。
瞧白楚沉吟的表情,她滔滔不絕地繼續道:“捐血要多吃些瘦肉、豬肝、紅棗、蛋、奶、豆制品、蔬菜和水果……”
白楚忽然微一側頭,嚇她一跳,以為他嫌她啰嗦將要發飆,卻見湖泊對面的石墻咔咔地開出一個洞口,一名黑袍的蒙面人提來精美的食盒,美妙的身姿輕點湖面,無聲無息地飄到我們跟前,打開食盒,縷縷飯菜香撲鼻而至。
言水仙聳聳小鼻子,哈哈,里頭有她最喜歡的白切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