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跟客廳一樣的簡單,一張竹床及幾張椅子。看見梳妝臺上有一面鏡子,言水仙拿起來照照,紫紅色的頭發濕透了仍閃動光澤。
言水仙眨眨眼睛,假瞳戴在眼睛里很久了,一點都不自在,反正赫連續卿都知道她的底,這里又沒有外人,不如取下來。想到就做,小心翼翼地反轉眼皮,取了下來。
言水仙舒服地瞇瞇眼睛,沒有外物的負擔真是好。正要取過鏡子再照,不小心衣袖拂過什么東西,叮的一聲不知掉哪里去了。
要是主人回來發現她把他的東西弄不見了,會氣到不得的吧。她蹲到地面仔細找,最后腦袋碰到桌子底,才發現蹤跡。
她伸手碰到最里面,摸到涼涼的金屬器,拿到手中有沉甸甸的份量,定睛一瞧是一把古老的鑰匙,古銅色的外表,畫著古怪的花花紋路畫符,很有古典風格,像她這樣的古董盲都能看出它的漫長歷史,豈會是贗品,在現代還可以掛在脖子上當飾品。
“好了沒?”赫連續卿在外面敲門。這里的毒物神出鬼沒,哪怕消失了一會兒,他都擔心。
“好啦,你看。”言水仙打開房門,攤開手掌上的古老鑰匙,“好漂亮的一把鑰匙喔。”
赫連續卿一看,神色突然緊繃,急忙取過鑰匙看了又看,面露喜悅之色,朗笑突兀響起:“小仙,你真是我的幸運符。”
“怎么說?”
“我曾在一張密函里見過類似的鑰匙,若我沒有猜錯,這塊鑰匙有可能是打開機關鎖的那一把。”
“真的假的?可是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有人把它放到顯眼的梳妝臺上?我覺得不大可能。”她的手指在額前點點,很是懷疑道。
“我認為很有可能,這本來就是人煙稀少的地方,看守機關的人自然料不到有人會突破重圍,到他的房子里去,重要的東西一時疏忽丟在桌面也是合理的事。更何況,看鑰匙的新舊程度,已然有相當久的年份。”赫連續卿面上洋溢的自信風度不凡,頭頭是道地分析。
言水仙摸摸無聲地空絞的肚子,走至榻臺幾旁坐下,拿起臺上的紅果子往嘴里塞,含糊道:“這種事情你想通就好啦。”說完,遞出手中的幾只紅果子,向赫連續卿推了推,邊道:“好吃,清清甜甜的,試試看啊,這家主人真是個風雅之人呢,連果子都這么干凈好吃。”
誰知赫連續卿一點都不領情,小心藏好鑰匙。
言水仙也不管高深莫測的他做這事的用意,反正他有手有腳的餓了會自己動手,她徑自吃得爽快,清脆的咬果子聲卡卡響,惹來赫連續卿一陣好笑。
她翻了個白眼,誰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呀,他才是個大傻瓜。
“把你的手伸出來。”正吃得起興,赫連續卿邊說邊將一些新鮮的三七藥草放在小茶杯上,正用小棍子輾碎,“你的傷口已經濕過水,需要重新包扎。”
言水仙放下手里的果子,不敢看他包扎自己深長的傷口,微瞇眼忐忑不安地道:“輕點啊,我怕痛。”
“既然怕痛,下次無論如何都不要讓自己受傷,要是遇到危險交給我就好了,我是男人。”最后一句話,赫連續卿從她的手抬眸,深深地注視著她。
言水仙心里有一點點的心慌意亂,臉有點兒發燙。
這一燙可不得了了!本來在雨中浸透多時,身體就有些撐不住,現在的燙熱開始由臉部蔓延至腳跟,腦袋忽然有些昏沉。
言水仙用揉揉眼睛,打起精神問出一直都很好奇的問題:“你是王爺哦,那朝庭每個月給你多少工資?一個人住的房子有多大?是金碧輝煌的還是白玉堆砌的?你應該有很多個小妾吧,像你這樣有財有勢的人一定被人侍候得超舒服的吧,不像我們這些平民,每天都要做飯洗衣服,唉,每次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就超懷念以前的洗衣機和樓下的快餐店……”
說著說著,到最后不再是問赫連續卿的問題了,倒變成了自個埋怨古代生活的不便。
“侯家不會窮得連個小廝都沒有吧,你幫他們出謀劃策賺了不少,至少等同于府里的半個主人。”赫連續卿道。
“現在在宮里是好了些,有了春花生活就便利很多,可是在你們古代生活真的很沒有安全感哎。到處都瞧不起女子,在外面工作最能干最有錢的女人就數妓女,其它行業根本就很難給機會女人著手做正經的工作。現在連找個創業的機會都難,像人家阿里巴巴、淘寶網、易趣,天哪,以前還怪那些東西都太多人做,自己有機會都沒把握,現在好了,連機會幾乎都沒有,命運啊,真愛捉弄人。”
頭腦越來越暈,思維像一鍋粥,漸漸不清晰起來,半瞇著的眼睛,伸出手摸上眼前的俊臉,“好漂亮的臉蛋啊,你是我見過最帥最英俊瀟灑的人了,貝克漢姆算什么,威廉王子都要靠邊站,呵呵……”
模糊的視線看到赫連續卿摸向她的額頭,輕聲問道:“貝克漢姆和威廉王子都是些什么人?”
言水仙越發語無倫次,“其實在現代的時候,我也想過要整容的,因為我的鼻子不是很高,可是我膽子小,害怕手術不成功,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最后舒服地趴在臺幾上閉目,一時睡了過去。
最后的意識,迷迷糊糊中,像被人抱起走到房里,將她安放在床上,“有時候我很懷疑你是不是上天掉下來的……”那人久久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