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允似乎索性與此人扛上了一般,他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莫小禎,隨后又嘆口氣撇了撇嘴拍著楊文頗瘦削的肩膀呵呵笑說道:“有什么好見外的呀,我說的不過都是些實話。剛剛我們聊得不是很開心嗎?可是他這人硬是掃大伙的興。老是耷拉個臉算怎么回事啊?”
莫小禎看著身邊心直口快,而且今天不知為何有些蠻不講理的家伙,只好抱歉地朝那人笑了笑以表歉意。楊文頗倒是好脾氣,也笑了笑搖搖頭:“沒事,確實是我掃了大家的興,我很抱歉。”
其實潘允也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就是這兩天心中實在不爽,或許就是想將心中的火氣發泄出去吧。當然,一也知道自己此時在“欺負”人。
楊文頗看著有些尷尬的場面微微笑了笑,隨后又向兩人點點頭:“今天真是抱歉。我只是心中有些苦悶罷了。真是沒想到讓你們誤會了。對不起了。”說完這話,顯然是打算離去了。
一聽這話,本來還嘟著臉的潘允倒是忽然又樂起來了,他哈哈一笑:“楊兄弟,有什么苦惱就說出來唄,我們一起幫你分析分析。”真心話,他并不是那等幸災樂禍的小人。只是現在這倒霉催的時刻,居然能有人與他一起“同病相憐”。這種感覺使他有與他心心相惜的感覺。
“這……”楊文頗有些為難。而莫小禎也連連向潘允使眼色,但是潘允索性轉過頭去裝作看不見。
楊文頗看著潘允有些強硬的態度笑了笑無奈又好笑地道:“也罷,今天與你們相見就是緣分,我也看出來你們都的性情中人。索性,我就把心中苦悶向你們訴說一番吧。”
既是年輕人,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雖然有些小誤會,但是說清之后不定就是情同手足的朋友了。
大家說說笑笑已然是十分和諧了。看著他們二人滿身威武的毫不在乎寒風冷冽地吹透衣裳,楊文頗不好意思地看著莫小禎二人笑著問道:“這外面風景固然美麗,可這天兒實在是寒冷。恕在下一介書生,身子骨實在不爭氣。不如咱們移步里面再談如何?”果然,二人一看他的臉,確實已經滿臉烏青了。這又被潘允哈哈一樂又是一個取笑。隨后三人便偷偷溜出門在那鎮上最熱鬧的衣角酒館里準備暢飲一番。
三人坐在臨窗的一張油桐方桌前,叫來招呼客人的小二,豪爽地大喊一聲:“小二,把店里最好的杏花酒來幾壺,我要招待朋友!”小二干脆利落地應了一聲便去拿酒了。看那不是酒柜的方向,想必這不起眼的小鎮上真有那佳釀也說不定。
再過幾日就是新年了。雖不是過大年,但是這元旦的喜氣也濃郁得讓人開心。街上時不時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接著便是孩童天真的吵鬧小聲。楊文頗看著外面穿著開襠褲在地上檢那還未炸響的啞炮時,不僅搖搖頭笑著,那像是羨慕,像是好笑的表情讓對面的兩人很是有好感。潘允調了調坐姿,然后笑著指著莫小禎笑著:“時間真是快,想來就前幾年我和禎兄也不如此嗎?說實話還很是懷念那時光景呢!”看著直爽的潘允這感慨的樣子,身旁兩人都頗為好奇地笑了笑。潘允哼了一聲:“本公子固然貌若潘安,但你倆也不用這般羨慕嫉妒吧!”
“哈哈……”此人臉皮厚的有那洛陽城內的琉璃瓦墻厚了。正笑著,身后小二已經小跑著喜呵呵地端來了幾壺酒。楊文頗眼睛一亮,“果然好酒!好濃郁的香味。”見客人這么識貨,。不遠處打著算盤的瘦老頭嘿嘿一笑,臉上頗為自豪地道:“客官真是行家。這杏花酒是我專門為朋友釀制的。今天這幾壺酒就算是我送你們的了!”
三個少年齊齊望向老板。莫小禎向好幾丈外趴在柜臺上的老板拱拱手,“老板如此客氣,我們兄弟受之有愧啊!”老板搖搖頭:“不礙的。好酒自然是要贈與你們這樣的好少年了。沒事,你們放心喝好。要是你們離開此地的話,無論多久,下次到這里我還送上幾壇好酒!”
莫小禎還沒來得及說話,潘允就已經開口問道:“咦?老板,您這話甚為奇怪!莫非您以前是算命先生?”
店老板笑著搖搖頭:“就我這小老兒,哪里會是什么算命先生?只不過你們這么年紀輕輕的,看上去也才貌雙全。難道就打算窩在這小鎮上不出去?不會吧。再說了,聽你們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啊!”
原因這么簡單?三人微微笑著轉過頭。店老板看著三人不以為然的表情又說道:“別說我沒什么本事,但是我看人那可是沒得說的。早些天我也見過幾位像你們這樣的少年,他們還不是都去京城了。難不成你們不是去那里的?”
這話聽來頗為奇怪。莫小禎插話道:“老板,您剛才說去京城?不知您為何覺得我三人應該去京城?”
店老板難得遇到這樣有些見識,又是很謙虛的少年。不免來了些精神,索性聲音放大了些:“怎么我難道這點還看不出來?現在不論是哪里,凡是有出息的年輕人不都往外面奔。再說了。現在的天下就像是一鍋粥,誰不想著趁現在一鍋糊涂漿的時候撈點什么。”
潘允眼睛一睜:“撈點什么?能撈點什么?難道就為了撈點什么?”
這忽然大聲調的問話讓老板還愣了一下。然后老板才反應過來。他扁著嘴看著不遠處一臉不滿的少年嗤笑道:“這年頭不就是這樣嗎?要不然你以為他們都是去干什么?難不成你還以為他們都是去為咱們這些窮苦的小老百姓謀福去?哈哈,別天真了。這都什么時候了,別還跟聽書似的以為滿天下都是英雄!”
這話讓三人都面紅耳赤,不知是臊的還是氣的、莫小禎想要爭辯幾句,但是到嘴又不知說些什么?其實老板說的并無虛假,現在外面的社會就是這樣。在京城這么多年,他不是早已領教,也早應該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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