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過得很快。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莫小禎該出發的日子了。李氏手里拿著一個包袱塞到兒子手里，他一邊沙啞著聲音一邊有氣無力地看著兒子說道：“禎兒，這里面有幾件衣服，還有鞋子，是娘這幾天給你趕制出來的，你別舍不得穿。還有啊，在外邊要吃飽了飯，穿暖了衣服，要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開的就回來跟我們家里人商量商量，我們大家都會幫助你的。”

莫小禎點點頭：“娘，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您不要日夜操勞孩兒。只是娘，孩兒這回一走，只怕是三五個月不能回來看望您了，您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奶奶，年紀也大了，平日里多穿些衣服，要是外面刮風，您就不要出來曬太陽了，面的感染風寒。”

李氏點點頭擦著眼淚沒說話。莫老夫人拉著孫子的手：“禎兒啊，只要你在外面好好地就行了，不用擔心家里面。家里面人多，錢用著也寬敞。只是外面要是打仗了，你……你別拼命，你畢竟是剛當兵的，沒什么經驗，總之……你可不能讓我們老莫家斷了后啊。”

莫小禎哭笑不得，但是他理解奶奶的意思。只是大丈夫戰場殺敵，豈能貪生怕死？軍人應以軍功卓越，戰死沙場為榮。同樣，他也是這么想的，以后也一定會這么做的。只是。望著眼前已經站不直的；老人，他還是點了點頭：“奶奶盡管放心。孫兒一定會回來的。”

莫老夫人看著孫子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著莫小禎的手叫道：“對了禎兒，你就要遠行了……你等著啊，我去給你那樣東西……”說著就小跑著跑向自己的房間。看著奶奶小跑的身影，莫小禎又點鼻酸。奶奶已經這么大年齡了，以后不知道還能見幾面。

他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他對自己笑著，沒事，一切都會好的。說著奶奶已經從房里拿出一個小包裹遞了過來，莫小禎雙手接過，而莫老太太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笑道：“禎兒啊，。這里有奶奶的一些私房錢，你帶上吧，出去不易，什么事兒都得花錢。”

莫夫人也有一個小包裹，或者說是一個小布袋。里面裝的鼓囊囊的。她也把東西遞給了莫小禎，“禎兒啊，這里有一些銀兩，你帶上吧，出去用著方便。”

莫小禎看著嬸嬸遞過來的東西連忙搖頭：“不，嬸嬸，我不用，軍營里面又糧餉。而且，我手里也還有些銀子。您就留在家里用吧，我知道家里也沒多少積蓄。”

莫夫人看著莫小禎，一邊塞給他一邊板著臉佯裝生氣地說道：“禎兒，你這孩子怎么不聽話啊，你叔叔和我，我們都說好了，那鋪子他先幫你看著。這錢也不是很多。你就拿著用吧，再說了，現在是什么時候，你比我們都知道。這到了外面沒銀子能辦成什么事兒？你別跟我們客氣，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也是我們的孩子啊。跟我們還有什么好客氣的。”

莫小禎雙手撫摸著手里沉甸甸的布袋，望著嬸嬸忽然眼睛有些模糊：“可是家里也不寬裕。我知道。叔叔積攢了這么多年的銀子，上次……”

莫老夫人和兩個媳婦都看著莫小禎：“禎兒，別說了，你快拿著吧，聽話啊。你在外面需要錢，我們在家里頭什么都有，都好辦。快拿著吧。別再犟讓我們傷心了。”

莫小禎看著奶奶。母親，還有嬸嬸，點了點頭：“好，我帶上。”說完又看了大家一眼便往外走。而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莫小禎又忽然回過頭來望著傷心的奶奶和母親，忽然“噗”的一下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望著奶奶她們，他連連磕了幾個響頭才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莫老夫人和李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著：“禎兒這孩子啊，真是太苦了……”李氏扶著婆婆搖搖頭：“算了，不說了，這都是命啊……都是命。”而剛逛街買完東西回來的潘祥夫婦看著莫老太太和嫂子眼淚直流，還有空空的院子奇怪地問道：“娘，禎兒這孩子已經走啦？這孩子怎么走了也不說一聲啊。我好歹也是他姑姑吧。”

莫老夫人看著她：“你還知道是他姑姑啊。這孩子提前幾天都告訴你今天要走了，你不在家不送送也就算了，還說那么多話，真是不像話！”

莫熙一邊嗑著瓜子一邊乍呼呼地：“娘，本來就是嘛。我今天一大早起來了就去街上買東西，不就是為了給禎兒帶著路上吃的嘛。”說著把籃子里的糕點和肉在大家的眼前晃了晃。的確，那里的綠豆酥的確是莫小禎唉吃的。李氏看著娘兒倆圍著兒子又拌嘴了，拉著圓場說道：“沒事，小禎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下次讓他早點給他姑姑告別。”又轉過身看著婆婆：“娘，我們也進去吧，兒媳還有話要跟您說呢。”莫老夫人點了點頭：“那走吧，我正好也累了。”

莫熙看著胳膊上的菜籃子搖了搖頭：“真是的，我這不是好心嘛！只不過禎兒這孩子也真是讓人疼，這一個人出門在外可怎么辦啊？”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又道：“唉，這也都是他自找的，幸好我的允兒聰明，能分清楚好賴。”

……

軍營中，莫小禎背著行囊在大帳中與吳賽面對面地坐著。吳賽笑著，看著莫小禎他又有點擔心：“玄軍啊，此次前去恐有許多不易啊。畢竟那里很多人都是鄉野粗人。你要是去了，可會受委屈啊，還有，你也沒什么功夫，不知道要是去了管得住他們嗎？”莫小禎搖搖頭：“雨澤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做好的。只是，不知道我們下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到那時這局勢又是怎么樣的？”

吳賽看著他哈哈笑著，那眼睛流露著胸有成竹的光芒，“放心吧，到那時候這里一定是一番新模樣。那時候你也可以坐定京城，不用再奔波了。”說著，大帳外面一個人喊道：“將軍，我來了。”還沒等到吳賽開口，大帳就已經被掀開了。曾志看著李二娃板著臉訓斥著：“不是跟你說了嗎？進來要打報告，怎么還這個樣子？”

李二娃看著曾志無辜地點點頭：“是的啊，我就是照你教我的做的啊。我確實打報告的。”曾志看著他：“可是，那你也應該等到將軍喊你進來時你再進來啊。”李二娃撓撓腦袋：“這個……我不知道。那我要不要重新再來啊？”

吳賽笑著搖搖頭：“好了，說正事兒吧，”莫小禎看著進來的是一個身著樸素的年輕人，沒說話之前唯一讓人醒目的是他的下巴處有一道明顯的疤痕。而聽過他說話之后，莫小禎微笑著，這還真是個真性情又淳樸的人。

李二娃撓撓頭，看著吳賽不好意思地叫著：“將軍……”

吳賽看著他點點頭，又對一臉疑惑的莫小禎說道：“玄軍，以后就讓他跟著你吧，挺機靈的。以后跟了你身邊，肯定能幫不少事兒。”莫小禎看著吳賽對那個人點點頭：“行，以后跟著我吧。”李二娃看著莫小禎有些不高興：“你？我跟著你？那你會打仗嗎？”

莫小禎笑著看著他：“你覺得我不會打仗？”看著莫小禎炯炯有神的雙眼，即使李二娃還是對于他是否會打仗很是懷疑，可是卻再不敢問了，直接點頭連連說道：“嗯。那我跟著你，管你叫啥？”

莫小禎又恢復了原樣，他淡淡地笑了笑：“叫少爺吧。”

“少爺？咋也是有錢人家的稱呼？”李二娃不高興地大叫著。

莫小禎看著吳賽，從他手里接過一個信封之后就點點頭：“我走了。”吳賽點點頭：“保重！”而李二娃也跟著他的身后走出去了。看著他們的背影，吳賽深深嘆了口氣：“不知下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

莫小禎和李二娃，他們騎了兩匹馬變出了軍營之后就直接往洛陽郊外奔去。只是前面路邊上那個人影好生眼熟。莫小禎勒住馬脖子，待馬兒跑近了，看著地上的人莫小禎疑惑地問道：“小虎子，你怎么在這里？”

那個圓頭圓腦的小子一邊背著包袱，一邊苦著臉看著莫小禎：“少爺，您要走了，您怎么也不帶上小的啊。您要離開了，身邊沒有個人照顧可不成。”莫小禎看著他：“你想跟著我？那你可知道我這一去是去當兵，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啊，或許……根本就回不來了。你回去吧，你回去好好看著家就成了。”

小虎子哭著“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少爺，求求您就帶上我吧。我給您洗衣做飯，我什么都能做。您千萬不要丟下小的不管啊，少爺，求求您了，只要我跟著你，我什么都愿意，求求您了……”

看著一個大小伙子哭成這樣，莫小禎不得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看著小虎子他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莫小禎看著小虎子，眼睛一下看到了不遠處樹林里吃草的馬兒：“你想的還挺周到的。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走吧。”小虎子高興地從地上爬起來，也沒顧得上擦擦眼淚就笑著吹了聲口哨，那樹林中的馬兒好有靈性，聽到聲音放下口中的情操掉頭撒開蹄子就跑了過來。

莫小禎笑著搖搖頭：未知的前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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