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熙看著二哥忽然發這么大脾氣也不高興地站起來，用筷子指著莫玨就什么也不管地大聲說道：“二哥，你怎么這樣啊，我們又沒怎么樣，你用的著這么大發雷霆嗎？再說了，你今天白天不是一整天都不在家嗎？就算我們給你，我們也找不到你人啊。而且你還把光頭和福伯也帶出去，真不知道你這幾天都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還告訴你，你要是在外面受了氣，你有本事在外面發泄完了再回來，別把火氣朝我們發啊，朝我們橫眉豎眼的你算什么本事啊！”

莫玨看著眼前這個猶如潑婦一樣失去理智的妹妹，搖搖頭黑著臉嘆指著她：“你……你現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怎么一天天越來越沒有教養了。你自己聽聽，大家都聽聽看，你說的還還像話嗎？我也沒說什么啊，你怎么就成這副模樣了，居然還學會了倒打一耙。真是……”看來莫玨真的是被這通有的沒的惹怒了。

莫熙一邊呵呵冷笑著，一邊兩只噴火的眼睛瞪著莫玨：“是呀，是沒說什么，可是你也不看看你那臉色，你每天都看著我們不順眼是不是？不是這里不好啦就是那里不對。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雖然說這宅子門口掛的是‘莫府’的牌子，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宅子人家是看在我們允兒的份上才送給我們的。我們讓你們進來住就已經夠大方夠慷慨的了，可是二哥啊，你怎么一點也不領情，而且還整天給我們找別扭啊。你們這樣也太沒有良心了吧！”

聽女兒這么說，莫老夫人“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望著站著的女兒說道：“熙兒，你這意思是不是我這老太婆占了你的地方，不該住在這里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也給趕出去啊！”

莫玨看著胡攪蠻纏的妹妹，和怒氣沖沖的母親，想說些什么，但是這畢竟不是以前小時候了想說什么就可以沒顧慮地隨便說，畢竟都是各自有家有小的，他又怎么再好意思指責妹妹說的不是。但是若是要他和妹妹這樣一個婦道人家分個是非，那也絕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更是沒有一點點謙謙君子的風度，所以他一氣之下也只好大袖一揮，看著莫西無奈道：“你簡直就是瘋了！”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兒子氣呼呼地也沒吃飯就這么走了，莫老夫人心里真是舍不得。她看著站著的依舊滿口胡說八道的人，忍不住出聲喝道：“熙兒，你簡直是太不像話了。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哥哥呢。你明知道你哥不是那樣的人。你又何必這樣找茬鬧事呢！再說了，你就算要說話也不該說話不過大腦啊，真是……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沒心沒肺的！咱們才搬來幾天啊，你不記得你在老家住了多少年啊，那時候都是誰賺錢養家弄給你們吃喝的啊，怎么一點良心都沒有！”

莫熙聽母親也向著哥哥，不禁放聲大哭，她一邊摔著手里的碗筷，一邊拉開椅子跑到母親邊上對著母親耍無賴地哭訴著：“娘，您怎么老是向著哥啊，也不向著我啊。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您。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每天都說我的不是。真是……這樣日子過著還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我們分家算了，分開了就不會這樣低頭抬頭見的都煩了。我不好，我就是不好，你們都走啊，走別在這兒住下去啊！”

莫夫人看著這場面鬧成這樣，帶著孩子和莫老夫人和嫂子打了聲招呼就要回房了。李氏看著莫夫人和睜大眼睛無辜的離兒小聲說道：“你不再吃點了啊？離兒還沒吃飽呢！”

莫夫人尷尬地搖搖頭，她拍了拍女兒的腦袋拒絕著：“不了，她也吃了一整天零嘴了，吃飽了、你們慢用吧啊，娘。我們就先回去了。”說著拉上女兒就出了餐廳。走到門外依舊聽著莫熙刻薄的言語：“娘，我又不是說您，您看看您怎么還跟我急了啊。我是說他們……”莫夫人牽著女兒的手順著走廊慢慢地走著。在自己的院子里，她看見了丈夫坐在黑漆漆的走廊上。

莫玨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走廊的臺階上。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一看是自己的妻女，臉色緩和了許多。他把女兒摟進懷里答問道：“寶貝女兒，吃飽了嗎？”我點點頭：“嗯，吃飽了。”父親點點頭就把我摟在了懷里，靠在父親溫暖的肩頭，我瞇著眼睛漸漸有了睡意。

莫夫人也坐了下來，他靠在丈夫的身邊看著天上的月亮，頭頂圓圓的月亮很好看，只是那月光太皎潔也太清冷，讓人有些不敢觸摸。莫夫人情不自禁地問著：“老爺，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賞月了？”

莫玨伸手攬住妻子的腰，看著眼前被月光灑上一層白霜的地面他嘆了口氣感慨道：“好多年了吧。”莫夫人點點頭：“是好多年了，我記得那時候我剛嫁給你。”她在丈夫的肩頭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又說道：“老爺，你說天上的仙子是不是沒有煩惱呢？他們是不是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呢？”

莫玨拍拍妻子的手，搖了搖頭：“夫人，每個人都不是一直都是高興著的，哪怕是神仙也一樣，而且說不定他們還不如我們活得自在呢，你看天上那么冷清，他們也許并不喜歡呢。”莫夫人沒有說話，莫玨又道：“夫人。你不要生氣。其實熙兒沒什么壞心眼，就是脾氣不好。我知道，從小她就是這樣說話太直，不注意就把人得罪了，而且自己還不清楚。只不過也不知道她最近幾個月是怎么了，脾氣越來越大。變得我都有點不認識了。”莫夫人依舊望著月亮，她只聽到耳邊有聲音，可是卻不知道丈夫說些什么。

而莫玨也繼續安慰著妻子：“我估計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口不擇言的說了些什么話。要是她冷靜下來啊，也一定會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的，以前她小的時候也有過幾次這樣的，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她要是惹我生氣了，我就不理她。不過你不理她啊，她卻要來找你，反正就是變相地向你低頭認錯。呵呵，夫人……你千萬別朝心里去啊。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莫夫人搖搖頭：“沒什么的老爺，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有點累。就像這樣靜靜地和你坐著不說話。”莫玨輕輕笑了笑、是呀，他何嘗不覺得最近的日子不太好了啊，他也覺得很累很累。

而餐廳里，莫熙一邊哭著一邊向著母親嘮叨著：“娘，您說說我有錯嗎？我也沒什么啊，不就是把二哥的信打開看了看嘛。可是我覺得這也并沒有什么啊。畢竟他是我親哥嘛。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就算看了信又不會怎么樣的，除非他怕信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我們見著，所以才這么緊張害怕的。娘，您說是不是啊。”

莫老夫人看著態度已經柔和許多的大女兒，嘆了口氣搖搖頭“熙兒啊，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怎么一天到晚還跟小孩子一樣沒個正經樣啊。你看看你哥，咱們這一大家子的生活開銷不都是你哥的嘛。再說了，你本來就不對，不管人家信里有什么，你也不能這樣不吭聲地自己把東西拿回屋里頭看啊。更何況，你哥也只是有點著急，一時說話有點沖了，你也不該那樣說啊，什么這房子是你們的，又是他們住了是對他們施恩了，你瞧瞧，你說的這都是些什么話？”

莫熙望著母親臉上也是一陣白一陣紅，她被母親數落得真是一無是處。她忽然轉身看著吃得滿嘴肥膩的丈夫，一首拍著丈夫的腦門一邊責怪著：“你也真是的，我剛剛生氣的時候你怎么也不攔著點啊。你整天吃吃吃，除了吃你還會點什么？你看看你自己，分明就是一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死豬！”

潘祥拉過妻子的手討好地笑道：“是是是，我知道錯了，夫人你就饒了我吧。趕快讓我吃飯吧，我都餓了一天沒吃飯了。”

莫老夫人搖搖頭：“唉，你們要是打情罵俏就不能顧忌點場合啊。”說著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李氏連忙扶住了婆婆：“娘，您吃好了嗎？”

“吃好了？是氣飽了！”說完這婆媳倆就一起攙扶著回房了。莫熙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嘆著氣，看著滿桌子菜還沒怎么動，也覺得剛剛是被惡鬼上身了。或許她還不懂，她只是到了更年期而已。

走廊上，莫玨看著妻子，試探著問道：“夫人，不如這樣吧，我們要不要自己再買處住所。畢竟那樣方便又踏實。你也省事不少啊，現在每天家里這么多活，你也夠累的。”莫夫人聽著丈夫這么說，臉上露出了喜色，她滿是憧憬地望著丈夫問道：“那我們去哪兒買啊，現成的房子誰又會賣呢？再說了，這是京城，房價那么高，咱們手里的銀子怕是不夠吧。”

莫玨笑了笑：“沒事，夫人這些都不用擔心。要是咱們想要，就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夫人，你可不要小瞧了為夫的能力啊。”

莫夫人點點頭：“嗯，那咱們要是買的話，就不要買像這么大的院子，房間太多了，地方也太大，住了不僅浪費，而且還孤單得很。太冷清了我不喜歡。”莫玨點點頭：“好，那咱們就買間小院子，還像咱們家以前那樣，有前后院，幾間主房廂房就行了。”莫夫人點點頭：“還得有菜園子才行，離兒喜歡得緊。”“好……”莫玨點點頭答應著。

莫夫人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她看著丈夫問道：“老爺不是說要去朝里當官了嗎？要是當了官怎么還能住那樣的地方，要是被人家知道了，還不笑話死？”

莫玨定點頭：“夫人說得有理，可是，咱們家現在也沒有多少錢啊。”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玨看著閨女已經趴著睡著了，笑著：“夫人，咱們回去吧，離兒已經睡著了，在這外面別凍著了。”“嗯……回去吧。”

……

春風拂曉床頭帳，月光高照枕邊巾，窗外蟲鳴擾清夢，睜開眸眼只嘆息。莫夫人輕輕地翻著身子，她腦子里想了很多柴米油鹽的事兒，可是有一件事她卻在心里頭怎么想著都不踏實。這事兒她是越琢磨越覺得自己還是太草率了。就好像今晚丈夫說的要買新居，自己竟然一時頭腦發熱贊成了，可是現在想想哪能那樣決定。本來和莫熙他們這也就是日常的小摩擦，畢竟鍋碗瓢盆哪能不磕磕絆絆的。可若是真的買了房子搬走了，那給人看起來不像是小肚雞腸，因為生氣才搬走的嗎。要是這樣，以后見面了還怎么來往，怎么相處，還有婆婆，看著唯一留在身邊的一雙兒女，還關系這么緊張，又怎么會不傷心難過啊。

所以她想了一夜，還是決定把買新居的事情跑一邊兒去吧。平日里要是莫熙說些什么也就裝聽不見吧，拿她當小孩子看就是了，不然，這吵吵鬧鬧的，日子還怎么過下去啊。

不得不說，這就是中國傳統女性身上的優點吧，既善解人意又溫柔善良，寧可自己吃點虧也要大家和和睦睦。這忍氣吞聲不是膽小怯懦，只是為了家和萬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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