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在坐會兒了嗎?”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他在身后哈哈笑著沖我喊道:“姑娘,記住了,在下名叫吳雨澤。”
聽著身后人的放聲大笑,我逃一般地離開了酒樓。剛出門口。就迎到了對面急匆匆回來的小橋姐姐。她看到我很驚訝地問道:“咦?離兒妹妹你怎么出來了?出什么事了嗎?”我連忙擺手:“不,沒,沒有啊。我只是……等你……呵呵……”
甄橋看了我一眼,眼睛往上瞟了瞟,然后點點頭:“那你吃飽了嗎?”我點頭:“是的,我們回去吧。”甄橋點點頭:“那好吧。只不過我得進去把錢付了。”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小橋姐姐拍拍我的腦袋:“沒事,你現在在外面等我哦,不要亂跑。”我點點頭。
站在門外看著小橋姐姐走進去了。我嘆了口氣。好奇怪的人。過了一會兒小橋姐姐就出來了。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笑著拉著我問道:“離兒妹妹,姐姐跟你說一件事情啊,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我點頭:“嗯,什么事你就直說吧。沒事的。”
她笑著點了點頭:“嗯,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姐姐的經歷實在凄慘,所以姐姐希望妹妹能夠有一段美好的姻緣,可是……”
“怎么了小橋姐姐,你有什么話直接說就是了。我不會多心的。”
甄橋點點頭,她滿意地看著我:“別的我也不好多說,主要就是你啊,要小心白雅,她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我皺眉:“小橋姐姐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是太懂。”
“哦,這個……還是算了吧。姐姐不多說了,你以后就知道了。”我點點頭:“那……好吧。”
……
來到洛陽已經有些日子了。算算已經一個多月了吧。這個大宅子里的人都已經了解了。但不管怎么說,也只是見面打個招呼的關系而已。
遮天早晨剛起床沒多會兒,白雅就拉著我梳妝打扮了。我看著她疑惑著:“怎么了?怎么突然要這樣?”白雅一邊呵呵笑著,一邊把我按到椅子上為我梳頭。她看著我笑道:“離兒啊,你今年十五歲了吧,馬上就要十六了。你瞧瞧咱們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你也是大家閨秀。所以我想啊,這不是快中秋節了嘛?幾天前張將軍的夫人來告訴我說,說在城北的一個園子里頭,要開個什么賞花會。有許多俊男少女都要參加呢。所以啊,我尋摸著,離兒你也得去,去那里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要是找到了的話,我就幫你張羅著……”
我冷冷地搖搖頭:“算了吧,我還是不去了。我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再說了。這些事情也不用我操心吧,奶奶和娘會為我準備的。”
白雅的臉刷的白了。她自然知道自己越俎代庖了,但是她還是笑著繼續為莫離兒盤著漂亮的發髻。她笑著:“離兒啊,別說傻話了。這姑娘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再說了,我也就是這么一說。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現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咱們也不能給你爹丟臉不是。就像今天那賞花會,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的寓意,主要就是每年都有這活動,而能參加這活動的啊,都是些達官顯貴。能去的都是有身份的。而且你爹也說了,你在鄉下那么多年,得多參加參加這樣的活動,得和那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小姐們處好關系,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
“是嗎?”
“可不是嗎?離兒啊你不要怕,等會兒由我陪著你一起去。到了那兒你先適應一下環境。不認識她們的話那你就跟著我一起,知道了嗎?”
我點頭。雖然不喜歡,但是我找不出什么合適的理由拒絕。更何況,或許我知道這些都將是我逃不掉的命運,遲早都會來的,那我倒要看看,我要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生活。狂風暴雨來吧,于我而言還有何懼?本來就是任人宰割的東西,難不成還能變身為王?
越來越覺得無奈,越來越覺得無聊。白雅牽著我的手,換上高貴的裙子,就這樣乘著馬車離開莫府了。坐在車廂里,白雅看著我一直夸贊著:“離兒啊,你可真是懂事又聽話啊。你看你性格這么溫婉大氣,到了那里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被人夸贊固然欣喜,可此時看著她笑得合不攏的嘴卻覺得那么諷刺。溫婉大氣嗎?這個詞根本不是我。而你給我戴上這樣華麗漂亮的高帽子我也并不覺得開心,只是會覺得被另一種壓力壓迫著不好反抗了。你說我聰明,我自然知道自己并無那七竅玲瓏心。你說我好,無非就是想讓我放棄所有與你對峙的念頭罷了。但是,沒聽到你這樣口不對心的夸獎時,我也只會更深刻反省自己而已。
車子過了很久漸漸停下了。我剛想問,白雅已經呵呵笑著看著我說道:“離兒,咱們趕緊去吧,聽這聲音啊,想必已經來了不少人呢。咱們也得趕早找個好位置坐下來。”我點頭跟著走出馬車。站在地上,看著人們陸續往里走我好奇地向上面看去。在層層樓梯上面,是一扇好大的山門。是的,門匾上赫然寫著“傲游山莊”幾個大字。這時白雅已經準備好了走了過來,她看著我盯著門匾上的大字,笑著向我解釋著:“這個山莊是天下第一莊。能進去這門的可都是了不起的人啊。”
我輕笑著:“是嗎?”
“是呀!這地方……你進去了就知道了。”說著拉著我就往里面走。上了臺階。白雅出示了請柬之后我們才被人邀請著走進去了。一直往里面走,這環境果然讓人喜愛。漫天都是花紅柳綠。隨處所見都是芬芳秀麗,鼻息間總是飄滿了馥郁芳香。白雅也陶醉了,但也只是瞇著眼睛感慨著,“若是能住在這樣的地方,該多好啊。”本來白雅是要拉著我一起往人堆里面湊的,不過因為半路上被幾個朋友拉走了,所以我現在可謂是完全自由了。
看著這個山莊我實在提不起精神。這景色固然美麗,可是這美麗的地方多了那么些鶯鶯燕燕可就太過遺憾了。這再美的花也被那些個庸脂俗粉玷污了,再美的景也被那些個自作風流的的放蕩子們褻瀆了。唉……深深地嘆口氣,真不知道這山莊的主人是個什么樣庸俗不堪的人。為什么要在這地方讓那些俗人們做些骯臟的交易呢?這些男男女女們之間要是有真愛倒也不枉這一片仙境,可是他們怎么能奢想那些愛情呢?愛情,又怎么會在這些政客兒女們之間誕生呢?這些人啊,一出生便注定榮華富貴,可是,卻也注定虛度此生咯。笑著笑著忽然笑不出來了。我已經忘了吧,現在我我與他們有何不一樣的地方嗎?沒有,甚至比之更可悲。
“年紀輕輕的嘆什么氣啊?”一道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我轉頭望去,那人影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吳賽看著我:“哎呀姑娘真是讓在下傷心啊。在下原還想著什么時候能再與姑娘見面的,可在下萬萬沒想到姑娘竟如此狠心,把在下忘得是干干凈凈啊。”
看著他滿臉委屈的模樣我忍住笑意,依舊好奇著:“公子&……你這話,莫非我們是見過?”
“啊……姑娘啊。”他用扇子敲打著自己的手背。看他捶胸頓足的模樣我哈哈大笑著:“我怎么了嗎?”他搖搖頭:“姑娘啊,你可真是調皮啊。讓人見了一面可就再也忘不掉了。”
我收起笑容:“公子,請說話注意,且莫要讓人聽了誤會。”
“誤會?怎么會誤會呢姑娘,在下說的可句句發自肺腑啊!怎么,姑娘不信?”
我冷笑著:“雖然見識了你的行為放蕩不羈,可我也絕沒想到原來公子還是個登徒浪子!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呃……我想姑娘應該是誤會在下了。在下沒有別的想法,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若姑娘不喜在下敦厚樸實,那我就不說了吧。唉,只是沒想到這世道啊,說真話反而被人罵。唉……”說著他一邊搖頭晃腦起來。
我看著他:“你這人真是好不奇怪。怎么都一把年紀了還來這里做什么?難道你行為太過放浪,名聲太過狼藉,所以以至于現在都已經人到中年了還未娶妻?呵呵……肯定就是這樣的。畢竟這世上像你這樣隨隨便便就纏著一個女子的壞人可不多。”
“姑姑……姑娘……你怎么這么看在下啊?”
我笑著搖搖頭:“好了,就算我說中了你也不用這樣心虛吧。我雖然說了你,指出了你的錯誤,可你也不能叫我姑姑吧,我可擔不起啊。”說著我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可實在是想笑啊。
吳賽滿頭黑線。他看著我就差咬牙切齒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拿起扇子:“嘩”地打開了,然后瀟灑地看著我,“算了,大丈夫不與你這小女子一般見識了。”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怎么了姑娘?理虧了也不要這么害羞嘛。沒事的。在下還是很大度的,不會與你計較的。”
我瞪著這個討厭的男人,這么毒舌。他風情萬種地看著我,那迷人的眼睛令人想把他的臉打出五彩斑斕的美麗色彩。
“怎么了姑娘,是否覺得在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你有些春心浮動了?”
我轉身就要離開,這樣的花花公子實在讓人不喜歡。
“唉,姑娘,你東西掉了!”
我頭也不回地回答:“你東西才掉了呢!”然后再也不理身后的人,就這樣風風火火的就離開了。當看到白雅的時候,她很疑惑地望著我:“出什么事兒了嗎?怎么看上去不高興?”
我搖了搖頭:“哦,沒什么事情。對了,我們什么時候該回去了吧。”白雅笑著拉著我的手:“說什么呢離兒,咱們不是剛來嗎?別著急,好好看看這里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待會兒還有宴席,還有這些姑娘們表演琴棋書畫呢,著什么急啊。”
我點了點頭:“哦。”
“咦?離兒,你頭上的簪子呢?”白雅看著我頭上明顯地少了一支最漂亮的簪子不禁好奇地問道:“是嗎?不在了嗎?”
“是呀,你自己摸摸看。你想想看是不是掉哪兒去了?”我摸了摸頭發,好像真少了。想一想?不想我也知道,難道……我想起了那個人。看來他最后說的是真的。唉,只怪剛才太過氣氛,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白雅看我臉色有些著急,連忙安慰著我:“別想了,掉了就掉了吧,來,我頭發上勻一個給你。”說著就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了一根就往我頭上插。
鼓弄了一會兒白雅拍了拍手笑道:“好了,咱們快走吧。去晚了可不好。”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就這樣跟著她身后走了。看著她牽著我的手,和腳底下影子里我頭上的金釵,心里說不出是感動還是心酸。為什么又對我這么好呢?這么對我,我又該以什么態度面對你呢?
其實我更希望身邊的人對不壞一點,那樣我就可以毫不顧忌地去藐視所有一切。可是現在,你對我稍微好一點了,我若是不信任你,不僅我自己別扭,就是別人看了也不舒服啊。唉,矛盾的想法。因為人活著,又總是希望身邊的人能夠以心交心,能夠完全的真誠,時時刻刻溫暖自己的。可是……或許矛盾的只是我還看不清誰是真心對我好,誰是虛偽誆我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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