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事嗎?”文三試探性的問道
“想離開了?”豐尚文撐著頭,一副懶洋洋沒睡醒的感覺“可是我不想走誒”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又睡著了。
“少爺最近變了好多”李一說。
“你也發(fā)現(xiàn)啦?”文三說“來之前心急火燎。急不可耐,來了之后就開始貪吃貪睡,什么也不理啦”
“少爺以前也是這樣”
“不過這次更嚴重”
“也許是前幾天累著了吧”
“或許吧,不過我昨天晚上聽到少爺和宋先生的談話,好像少爺說宋先生不收他做徒弟,他就住在這里不走了”
“我也聽到了,昨天吵得可大聲了,可是為什么少爺要晚上跟宋先生說呢?”
“那是因為白天他根本醒不來”
“滾!”啪!從屋里飛出來一個茶杯,隨即豐尚文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要聊天滾遠點聊”
“少爺最近的脾氣好像比以前更大了”
“就是就是,只要誰吵到他睡覺絕對是殺無赦”李一深刻的表示認同。
“滾——”又一個恐怖的聲音,李一文三嚇得瑟瑟發(fā)抖。宋先生拿著藥草從旁邊不動聲色的溜過,不帶走一片云彩。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一只手慢慢的爬上了宋秋實的床上,一個如同鬼魅的聲音在宋秋實的耳邊出現(xiàn)“收我們做徒弟吧”
“啊——”
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文三和李一利索的穿好衣服,隨即反應(yīng)過來“第十五次了”然后蓋好被子繼續(xù)睡覺“這么冷的冬天還是少管閑事比較好”
這邊,發(fā)出尖叫聲的宋先生驚恐的點亮燈無奈的看著豐尚文“又是你?!”
豐尚文乖巧的點頭。
快瘋了快瘋了,第十五次了,從秋天到冬天,一次又一次,真的快瘋了,不管他把門窗堵得多嚴實,豐尚文總能鉆進來,真的受不了。宋先生整理好衣服“你能不能不要把那么冷的手伸進我的被窩,好嗎?”
“不好”豐尚文爽快的回答“被窩暖和一些”
“那伸進你自己的被窩好嗎?”
“不好”
宋先生快哭了“那你不要不定時的晚上來,行嗎?”
“好啊”
“真的?”宋先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動的簡直快老淚縱橫。
“那我以后定時晚上來”
嗚……宋先生眼淚一下噴了出來“你回去吧,我明天就給你們上課”
“文三,起來了”
“干嘛”
“少爺要我們集合”
“怎么可能,他自己恐怕還沒醒呢?”
“宋先生要給我們上課,快起來”
哧——文三坐了起來,額頭三滴汗,真恐怖,連宋先生都投降了!
第一年:“喲呵,文三根本就沒有武術(shù)的天分嘛!算了算了,你還是不要習(xí)武了,來來來,本少爺再教你一門闖蕩江湖的必須的手段,那就是外語”
“不要,你教的外語就來沒用上過”
“呵!由不得你說不要”
從此文三踏上了與武功無緣的學(xué)習(xí)之路,那就是摩斯密碼的學(xué)習(xí)。
而李一在豐尚文突飛猛進的武功和語言打擊下,加之宋先生的調(diào)教,武功也是進步神速。
第二年:郁悶,才十三歲大姨媽就來了,痛啊…….
“李一,前后兩招要連貫”
“是少爺”
第三年:“文三,你說我的長相看起來是不是太女人了”
“沒錯”
“那你現(xiàn)在就跟著宋先生學(xué)習(xí)易容,我要你把我易容的像個長相平凡的普通人”
“你怎么不自己學(xué)?”
啪,文三腦門挨了一記“記住,少爺永遠是忙的,沒時間學(xué)”
“忙,還不是忙著睡覺”
啪!又是一記,從此文三踏上了更悲慘的一條道路。
“哇!兔子!”豐尚文尖叫“沒想到李一你的內(nèi)心居然這么溫柔”
李一撇過臉不說話。
第四年:“這三年的笛聲都是你吹得”豐尚文問文三。文三點頭“恩,我只是……”
“啪”文三的后背挨了響亮的一掌“你小子還挺有良心的嘛,知道少爺我心情不好,還懂得吹笛哄我”
“啊呀呀,痛啊”文三不滿的叫道。
這么有詩情畫意的一個夜晚,柔和的月光,優(yōu)美的樂聲,真是被豐尚文浪費了。
“又來這個山洞”豐尚文不滿的叫道。
“好了幾年的時間,你想學(xué)的實際上不就是這個方法嗎?今天我教你”
“咦?這么好,纏了三年都沒成功,今天突然發(fā)瘋了,反常啊,說吧什么條件?”
“聰明,明年出去以后不許告訴別人我是你師父”
“為什么?”豐尚文拍拍胸脯“師父,不用擔(dān)心,弟子會為你爭光的”
宋先生狐疑的看著豐尚文,然后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不答應(yīng)我們就回去吧”
“別別,師父,我答應(yīng)還不行嗎?弟子發(fā)誓以后絕不告訴別人您是我?guī)煾浮蹦俏乙院缶妥屛娜嬖V別人。
“過來吧,我教你”
轉(zhuǎn)眼豐尚文就十六了,換做古代的歲數(shù)都可以嫁人了,可惜啊,自己是男人,不能嫁,也不能娶。
“終于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yeh”
看著豐尚文的樣子文三極度鄙視“好像宋先生根本沒打算留他們吧”文三用眼神向李一說道,李一也用眼神表示贊同。
“好久都沒好好吃過飯了,天天做飯,我的手都粗糙了”
“文三,好像每天的飯都是你做的吧?”李一用眼神問道。
“是啊,是啊”文三可憐的點頭,這幾年文三也被豐尚文收拾的怕了他了,不敢出言反駁,只能忍辱偷生,委屈就全。
“聚賢樓,就一個酒樓還聚賢,我看聚酒鬼還差不多”豐尚文一揮手“兄弟們走,我們進去大干一番”
看這架勢,小兒還以為來砸場子,可憐各班打手下人嚴陣以待卻沒有發(fā)揮余地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豐尚文三人旁若無人的狼吞虎咽,大快朵頤,猶如狂風(fēng)掃落葉之勢將滿桌飯菜一掃而空。
“老板,算賬”
“是是,客官”老板看著三桌的殘羹剩飯,汗顏啊,手拿著算盤啪啪的算著。
“老板啊,我說這烤鴨烤的太老了,這魚太咸了,那個什么紅燒獅子頭,勾芡勾得太晚了……”豐尚文毫不客氣的說著。
老板掃視了一下三張桌子,好像這些菜連骨頭都沒剩下吧!
“客官一共一百三十二兩四文”
“老板,我說了這么多你就不能少點?”
“既然客官用了這么多,那就算一百三十兩吧”
“老板,你這樣跟沒少有什么區(qū)別呢?做人不能這樣,你看看你這菜做的本來就不好,味道也不正,米飯也太硬了,我們吃的本來就不舒服,您就再少算點”趁著豐尚文說話的這功夫,文三和李一立馬躲在一邊跟旁邊的人擺手:不認識,我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可是……客官我們也是小本買賣啊,再說,您看,這三桌,您似乎是一點都沒留下啊”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無理取鬧了?”
“客官,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要不我給你再算算”老板抹著額頭的汗。
“老板”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這位客人的算在我頭上”。
“啪”豐尚文一拍桌子,對著屏風(fēng)大喊大叫“你什么意思,你以為本公子是沒錢啊,小樣”嘩!豐尚文從懷里拿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扔給老板,豪氣的說道“老板不用找了”
只聽哐的一聲,無數(shù)的人倒地。
“哈哈哈”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硪魂嚭敛谎陲椀男β暋坝验L啊,我說聽聲音是尚文吧”
友長?難道是……
豐尚文掀開屏風(fēng)“子寓!友長!”
“尚文啊,一別四年,沒想到你是活的越發(fā)的瀟灑了”木子寓搖著折扇說道,不過仔細看這張面容怎么覺得跟想象中的不一樣,還以為會是個美男子呢,沒想到看起來如此普通,要說跟以前不一樣,可是又的確是他,失望,太失望了。看著木子寓一個勁的搖頭,豐尚文心中突生怒火“你搖頭什么意思?難道你認為我剛才是在騙吃騙喝”
“若說是嘛,看尚文剛剛故意挑三揀四的,讓人不得不懷疑,若說不是嘛,尚文在經(jīng)過一番廝殺講價之后又豪爽的給了三百兩銀子的飯錢”
“你說我故意挑三揀四?這么說你是不相信我的品位”
“這個……”
“混蛋,你可以懷疑我的人,但絕不能侮辱我的品位”豐尚文搶過木子寓手中的折扇一甩,一邊扇著風(fēng)一邊吩咐道“文三,跟老板借個廚房,讓他們見識見識你家少爺教你的廚藝”
“是,少爺”文三轉(zhuǎn)而去問還沒回搞清楚怎么回事的老板說道“老板,借用廚房一下”
“……哦……好好,跟我來”
過了一會兒,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了上來,木子寓,宮友長看著滿桌的菜狐疑的問道“這真是是你教他的?”
“當然”
木子寓搖頭“不信”
“木少爺,真的是少爺教的”由于文三還在廚房,李一說道。
宮友長說“看來尚文不知文采出眾,還如此大公無私,看江湖之上,不管是什么東西,大家都不愿他人學(xué)去”
“當然,我一向很大公無私的”
“少爺當然大公無私”這時文三端著一盤清蒸鱸魚出來了“自從少爺教了我廚藝之后,經(jīng)常是三更半夜的想吃東西,自己卻再也沒下過廚了”
厄…..宮友長,木子寓汗顏啊~不過豐尚文卻絲毫不在意,反而問道“友長,怎么不見長風(fēng)呢?”
“哦,長風(fēng)是君家的少主,這次的武林大會要推舉新武林盟主,君家負責(zé)這次的事宜,恐怕沒有時間出來”
“這樣啊”
“不過這次所見,尚文似乎較以前真的變了很多”宮友長感嘆道。
“我看是本性如此,上次只是因為相處時間太短了,掩蓋了真相”木子寓毫不客氣的說道。
“木子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木子寓說“對了,你這次出來還沒有怎么在江湖上走動吧”
“恩,怎么了?”
“要逗留一段時間嗎?”
“可能會玩幾天”
“這樣……”木子寓看了一眼豐尚文說道“如果尚文不介意就住賓客樓吧,那是宮家的產(chǎn)業(yè),也方便我們兄弟見面”
“是啊,尚文,這樣我們也可以好好的品詩論文賞畫了”宮友長說。
“免費的?”
“自然”宮友長回答道。
“好”
木子寓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只可惜豐尚文沒看見。
第二天一大早豐尚文就被一群人吵醒了。
“你就是文帝?”
文帝?貌似以前好像這么說過。
“怎么啦?”
“在下兗州文壇怪杰周子茂得知文帝在此,想向文帝請教一二”
“在下延州譚勇界請教文帝”
“在下青州朱云毛請教文帝”
“在下……”
停——好像我就寫了一篇文章,彈了一次琴吧,怎么就這么多人知道我是文帝,而且個個還都義憤填膺?我也沒得罪誰吧!
等等……好像有誰說過這么一句話,文弟,為兄會好好幫你把文帝的名號響遍江湖的!木子寓!我不會放過你的,難怪會這么好心的幫我安排住處!
“文帝莫不是怕了”周子茂挑釁道“若是如此就請文帝讓出文帝的名號,并且昭告天下自己名不符實”
“周兄不要激動,在下只是在想周兄是如何知道小弟就在這賓客樓的,小弟可是四年為踏足江湖了,更何況這文帝之名不過是當初的戲言罷了”
“兄臺又何必假裝不知,天下誰人不知你托木家莊的少莊主木子寓,木少俠為你廣傳盛名,更是邀得少年英豪江秉承,人稱絕情公子的江少俠為你助聲威,這文帝之名恐怕由不得你不承認”
木子寓,江秉承,我跟你們是不是有仇啊?你們給我等著。
“好,既然各位都沒有打算輕易的讓在下離去,在下就接受各位的挑戰(zhàn),只是在下尚且有事要辦,今日就請各位派出三位代表,在下這幾日都會住在這里,若是有人想與在下挑戰(zhàn),等在下處理完事情之后再行解決如何?”
“好”大家思索后暫且答應(yīng)了。
商量了半天,最終派出了兗州文壇怪杰周子茂,延州譚勇界,青州朱云毛。
“在下周子茂請教文帝幾聯(lián)”
“請出題”
“二人土上坐”
“一日月邊明”豐尚文將就著請三位挑戰(zhàn)者坐下。
好!旁邊傳來一陣叫好聲。
“朝朝潮,朝潮朝汐”
“長長漲,長漲長消”
不愧是文帝啊,名不虛傳!周圍又是一陣喝彩聲。
“好,在下已經(jīng)出過兩題,請文帝出題”
“請周兄相對,水陸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
“嗯……”周子茂陷入沉思,過一會兒搖頭請教,豐尚文說道“天心閣閣落鴿鴿飛閣未飛”
“在下認輸”周子茂隨即退下去。
“在下譚勇界請教文帝”
“哦?不知譚兄所出何題?”
“論畫,這位是江湖上有名的圣斷手,溫初旭,溫先生,由他評判,出題,想必文弟沒有意見吧?”
“自然”豐尚文雙手作揖說道“請先生出題”
“現(xiàn)在正值夏天,所謂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就以荷花為題,畫一幅畫,并且題字,以一炷香為限,兩位可有異議”
“沒有”兩人說道。
“為避免相互影響,隔屏作畫”
“是,先生”
作畫,不是擅長的項目,如果輸了這臉可就丟大了,怎么辦呢?看那譚勇界的手,都變形了,絕對是畫的,聽見外面一陣陣的抽氣聲,只怕,那譚勇界已經(jīng)是勝券在握了,怎么辦?怎么辦?
“文三,少爺怎么還不動手?是不是沒辦法了”
“放心,無礙”
無礙你個頭!豐尚文一邊在心里罵道一邊慢悠悠的下筆,荷花太難畫了,荷葉要好畫些,只需要涂些顏色就行了,不一會兒,一幅基本上看不見荷花的畫就出現(xiàn)了,為表誠意,豐尚文特地點了幾滴黑點,再題上詩便大功告成。
對比兩幅畫,譚勇界的荷花千姿百態(tài),婀娜多姿,美不勝收,豐尚文一看就知道自己輸了,果然當初應(yīng)該多學(xué)學(xué)畫畫的!悔啊——
“這局由豐尚文獲勝”
“為什么?”周圍的人忍不住問道,然而最憤怒的還是譚勇界“我的荷花裊娜萬千,美不勝收,他的畫重頭到尾荷花只有那么一朵,還是沒開的,我怎么會輸給他?”
最憤怒的是譚勇界,不過恐怕最想問的是豐尚文吧?
溫先生說“現(xiàn)在是何季節(jié)?”
“夏天啊”
“錯,現(xiàn)在是初夏,荷花尚未完全開放,而且豐公子右上題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更是恰如其分的說明了這一點,其次豐公子用墨大點,整幅畫意境畫風(fēng)都切合主題,再看看你的,荷花全部都開了,表明已是盛夏,與要求不合,自然敗下陣來”
“啊……哦……原來如此,果然是文帝啊,連這都注意到了”聽著周圍的恍然大悟而贊美的聲音,豐尚文冷汗直流,勉強擠出兩個笑容“呵呵,僥幸,僥幸”
“在下青州朱云毛請教”
“未知朱公子想比試什么?”
“聽聞文帝曾在江公子面前彈得一曲,震驚賓客,就請文帝賜教在下一曲”
“這個……”不行,上次已經(jīng)贏得很險了,這次無論如何要把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在下有急事,兩人各譚一曲未免時間過長,朱公子看是否可以這樣,我們兩人同時彈奏自己所作的曲子如何?一方面可以看出大家的心靜程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寫譜彈琴的實力,至于裁判,不如仍舊由溫先生擔(dān)任可以嗎?”
“好,就按文帝所言”
“文三,把我的琴拿出來”文三乖乖的拿出一把二胡。
“豐公子”朱云毛很有見識的說“這是二胡,我們比的是琴”
“你說請教一曲,并沒有說是琴啊,何況我這也有弦啊”何況本公子要大顯身手,大鵬展翅…..咳咳,說錯了,是大露一手。
“話雖如此”
溫先生此時說道“豐公子所言有理,請朱公子自重,好,現(xiàn)在比賽開始”
纏綿婉轉(zhuǎn),難分難舍,悲悲切切,凄凄慘慘,哀哀怨怨,沒錯,這就是那個千古名曲,在這一個不存在歷史上的朝代是沒有的曲子《化蝶》,豐尚文閉上眼睛,那拉的是相當抽風(fēng),額,不是,是相當入情,朱云毛整個震在那里動彈不得,竟有人寫出如此曲子,真是天人之作啊!
結(jié)局自然不用多說,豐尚文成功打發(fā)掉客棧內(nèi)的人,可是剛剛一出門就被無數(shù)挑戰(zhàn)的人圍住,要不是跑得快只怕早被生吞活剝了。
咕咕咕,肚子清脆的聲音提醒豐尚文該吃晚飯了,可是,抬頭就是明月,疏星啊,破廟的頂都是有洞的,仔細數(shù)數(shù),媽媽的,居然還是五星級的,天啊,我怎么這么命苦!
“少爺,這里還有些饅頭,先吃點吧”
“我不,不要,我要吃大魚大肉,死木子寓——我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