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今天放榜,快點起來,準備準備迎接報喜的人”
“報喜的人?娘,等他來了再說啊”我估計是來不了了“我好困,不要吵我”
“兒啊,兒啊,快起來,快起來”三娘一個勁兒的扯著被豐尚文死死裹在身上的被子。
“臭小子,你要是再不起來,休怪二娘我不客氣”利劍逼近,太過分了。
“好了啦,好了啦,我起來了”
“文三,李一給少爺穿戴好,出來”
“這都晌午了,怎么報喜的人還沒來”
“大娘,興許是這考官不喜歡尚文文章的風(fēng)格”
“胡說八道,你是老爺?shù)膬鹤?,一定會中,要是這次不中,下次接著考!”
考就考,下次我還交白卷!
“夫人,夫人,少爺中了,中了,報喜的人也來了”
“什么?管家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沒有,這報喜的就在門口”
“前開封府府尹之子,豐尚文中金科狀元”報喜的人大呼。
“那個大人”豐尚文弱弱的問。
“狀元面前小的豈敢豈敢”
“那個,我能問問這屆科舉還有人叫豐尚文嗎?也許是同音呢?可能搞錯了”
“狀元爺說笑了,這種事兒怎么會搞錯呢?您是前開封府府尹的兒子,這沒錯吧?”
“恩”
“是叫豐尚文,豐收的豐,崇尚的尚,文采的文,這也沒錯吧?”
“恩”
“那就是了,狀元爺,您請上馬”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來人吶,扶狀元爺上馬叻!”
可是……我交的是白卷啊……嗚嗚嗚……
“文三,別人中了狀元都是滿臉笑容,怎么少爺反而一臉想不通的表情”
“估計是今天踩到狗屎了”文三頭也不抬的回答,鬼知道這個少爺科舉的時候做了什么!
“可是少爺今天沒有出過門?。俊?/p>
“這就不是我們該問的了”
“哦”
朝堂之上,百官林立,皇帝坐在最高的金光燦燦的龍椅之上,豐尚文和榜眼紀世民,探花童軍跪在中間接受皇帝的垂問。
豐尚文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可惜距離太遠看不清楚臉,只聽見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詢問道“王相,這次的三甲你看誰可擔當開封府府尹之職?”
“回皇上,臣認為此次科舉考試,豐狀元表現(xiàn)出眾,見解非凡,可堪大任”
見解非凡,可堪大任?這個胡子趕上頭發(fā)長度的老頭有病吧?這個老頭一定是那種只拿薪水不干活的人,絕對沒有看過我的卷子!哼!
“朕也認為,狀元乃前開封府府尹的兒子,聽聞自小學(xué)習(xí)律法,想必有其父之風(fēng),好吧,朕就封……”
“皇上”豐尚文急忙叫道。
“狀元有何話想說?”
“皇上,臣尚且年幼,見識短淺,朝中不乏能人異士,想必定能擔當開封府府尹之任,況且臣聽說,榜眼紀世民四歲誦四書,八歲便習(xí)得五經(jīng),更是曾經(jīng)在寧府以律法之理力爭當?shù)毓賳T救人性命,百姓廣為傳頌,臣自知能力有限,相信榜眼更能擔此重任”
“豐狀元太謙虛了,皇上,我朝廷得此賢臣真是我朝之幸啊”
“是啊,是啊”這王大人一開口,不少人跟著應(yīng)和。
“皇上,臣也認為既然豐狀元能在眾多考生的卷子中脫穎而出,想必定有其出眾之處”
屁!我怎么知道是哪個死人眼的考官閱的卷??!
“皇上”豐尚文極力辯駁“臣的答卷實在沒有眾人說的那么好!只是一張白紙”
嘩!不少人覺得豐尚文在開玩笑,榜眼紀世民,探花童軍雙眼仇恨的看著豐尚文。
我做錯什么了嗎?豐尚文奇怪的問著自己。
“狀元所言屬實?”皇帝問道。
“絕無虛言”
“王相這是為何?”
“皇上,這就是豐狀元答得巧妙地地方啊,這次恩科共有三題,分別是《論大成疆土》、《論臺城之事》、《察壘石之志》而豐狀元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三題均已白紙相答,答得妙??!”
“敢問王丞相,這三題何解?”榜眼紀世民終于忍不住,使勁的瞪著豐尚文。豐尚文心虛的低著頭,心里想著:你瞪我也沒用???我還想問妙哉那里呢?
“首先,論大成疆土,大成疆土幅員遼闊,可論述的地方非常之多,豐狀元以一張白紙告訴陛下,大成疆土無邊無際,我皇英明神武,定能再開疆辟土。其二,臺城眾人皆知是我朝開辟天下以來最為慘烈的一場戰(zhàn)爭,當初先帝也曾經(jīng)這樣問過,這場戰(zhàn)爭死傷無數(shù)百姓,不知道硬取臺城是對是錯,而豐狀元則答道,世事無常,功過難定,不如不說,君主做好君主的本分,臣子做好臣子的本分,千秋之后,讓后人去評論,答得可謂妙?。∑淙?,《察壘石之志》來源于孟林君的《異質(zhì)》一書,講述的是一個孟林君一日在街上游戲,一日,有位先生路過問道‘子,你戲于街巷之中,可知人生苦短,應(yīng)早立弘至?’孟林君答道‘先生,你可知道街邊的石墻是怎樣建成?’先生說‘工匠一塊一塊堆砌而成’孟林君說‘先生,石墻尚且要一塊一塊堆砌而成,人生又何嘗未是?若中間少了一塊,整堵墻不是會轟然倒塌,小兒正處于幼時,嬉戲玩耍乃天性,若是人生缺少它應(yīng)有的一個階段,那么小兒的成長又豈會完整?’狀元以一白紙表達的意思就是為臣者應(yīng)當清潔自憐,經(jīng)受本分,不可僭越一二”
“豐狀元以一白紙,蘊含三種不同的深意,真是令朕受益匪淺啊”
呵呵!我才真是受益匪淺啊,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個臭老頭是丞相了,厲害啊!這樣都能說得通!欲哭無淚……
王丞相說“皇上,由此可見豐狀元當這狀元和開封府府尹是當之無愧”
我很有愧啊……
“好,朕授予封豐狀元開封府府尹一職,即刻上任”
“???”
“豐狀元還不快謝恩?”王丞相提醒豐尚文。
“臣……”我能不能拒受?豐尚文在心里這樣問自己,可是嘴上卻說“臣領(lǐng)旨謝恩”
“退朝”像鴨子被踩了腳的一個太監(jiān)聲音穿透了整個朝堂,豐尚文垂頭喪氣的起來,紀世民鄙視了豐尚文一眼,憤怒離去。也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相信王丞相說的那番混賬話!可是不少的大臣們卻紛紛過來恭喜豐尚文,探花童軍也在其中。
“豐大人,想不到你在朝中吃的這么深啊,以后一定多多照顧小弟”童軍諂媚的說道。
“哪里哪里,都是各位大臣客氣了”
“豐大人留步”這時一個太監(jiān)攔住了豐尚文,說“皇上有事召見,請豐大人隨咱家走一趟”
皇上召見?干嘛?那個死丞相王忠也在!
“不知皇上召見微臣有何事?”
“朕想將成陽王的案子交給豐卿,想必豐卿不會推辭吧?”
成陽王?不就是那個死在家中,頭被削掉,吊在門口的人嗎?聽說還與什么江湖中最大的黑暗組織梵天門有關(guān),不要,這么復(fù)雜的案子,只怕去了我也就是個死!
“皇上,臣不過是新官上任,對朝中多事不熟,還是交給像王大人這種老臣去辦吧”
“豐大人何必謙虛,老臣年老體弱,廣繡府離京都十分遙遠,老臣十分想為皇上分憂,但是老臣的身體……咳咳”
“王相的忠心,朕是知道了”
屁!忠心?分明是個老奸巨猾的老頭!
“這件事就交給豐卿去辦吧!”
“皇上……”
“豐卿不必多說了,先退下吧!”
嗚嗚——“是,臣遵旨”
“狀元爺,咱家就送到這了”
“趙公公”豐尚文說道“趙公公,尚文是晚輩還勞煩公公相送真是不該,尚文這里有個小玩意兒,就送給公公算是給公公賠罪了”說著,豐尚文將一串南海明珠交到趙公公的手里。
“狀元爺,咱家不過是個奴才,怎么能收如此大禮”
“公公在尚文眼中怎么會是奴才呢?更何況尚文已經(jīng)說了,公公是尚文的長輩,這做晚輩的孝敬長輩是應(yīng)該的,尚文初入朝廷,人生地不熟的,以后還請公公多多提點”
“既然如此,咱家就先替狀元爺保管保管”
“有勞公公了”
“少爺,怎么樣?封了個什么官?”文三問道。
“滾——”
“文三,少爺?shù)降追饬藗€什么官,脾氣這么大?”
“封什么官,少爺都不會高興,不過能讓少爺發(fā)這么大脾氣的只有一個”
“什么?”
“老爺?shù)墓傥弧?/p>
剛剛回府,就來了一位將軍,拿著皇帝的圣旨,大概意思就是此去豐尚文責任重大,路途艱險,就讓禁衛(wèi)軍總領(lǐng)康爾和來保護豐尚文。豐尚文一看就一肚子的氣,就說不能當官,不能當官吧!鬼知道這皇帝肚子里打的什么注意,事情明擺著嘛,自己就交了幾張白卷,文武百官就算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如果不是皇帝老兒事先漏過風(fēng)聲,王忠那個老頭怎么會竭力為自己說過話,大臣們又怎么會一個疑點也不問?現(xiàn)在還拿個禁衛(wèi)軍來監(jiān)視自己!我到底那里惹到那個皇帝了,我和他又不認識,以前認識的太子本來是皇帝的,可是他死啦?總共才進過一次宮,別的皇子我又一個沒見過?難道是因為先帝的那個黃金棍,這也不對啊,黃金棍我重來也沒用過,無權(quán)無勢,構(gòu)不成威脅?
這么多問題,恐怕只可以從一個人那里知道答案。
“文三,駕車,去王丞相府”
“豐大人剛剛上任,不少人在賀喜呢?怎么跑到我這來了?”
“王相這是明知故問吶?尚文就不相信王相不知道我會來”
“其實皇上也料到了豐大人會來”王忠說“而且皇上有交代,讓老夫告訴豐大人,皇上曾經(jīng)親眼目睹豐大人拉住先帝衣袖不許離開的勇氣,十分欣賞,相信這次的案子也不會讓皇上失望”
親眼目睹?當時,沒有其他人啊,先帝的皇子,當時在的就只有太子一人?。窟@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客套了幾句,豐尚文就離開了,馬車上,豐尚文將文三單獨叫進車內(nèi),李一和康爾和就駕車。豐尚文低聲說“文三,給你個任務(wù),好好和康爾和處好關(guān)系,從他嘴里問一些皇帝和宮里的事,不管是那些有的沒的,傳言啊,還是聽說”
“問這個?”文三狐疑的看著豐尚文好像在說: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少廢話,讓你問就問!我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你說我一個小小的府尹的兒子,還是個去世的府尹的兒子,有這么重要嗎?要勞煩皇帝發(fā)話,硬當這個官,是不是很有問題”
“少爺,我看是你小時候偷偷進宮造的孽吧?”
“你才造孽呢?讓你去就去!”啪啪,文三的腦袋又挨了兩下。“快點去,我睡覺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康爾和心中十分郁悶,他不知道皇上為什么要派他保護這樣一個官員,從他開始跟在豐尚文身邊起基本上這位大人一天到晚就只做過三件事:吃飯,睡覺,上茅房。啟程去廣繡府后,更夸張,整天的睡在車上,餓了就讓文三做吃的,從來不管時間,有時竟然半夜三更要吃烤魚,就算到了客棧了,也睡在車上,死都不下來,他們也只好跟著風(fēng)餐露宿。文三也很奇怪,不管這個大人提出什么菜,他都能辦到,李一就更奇怪了,每天話都不多,成天擺弄一些瓶瓶罐罐的,說是在做什么實驗,經(jīng)常半天半天的看不見人影!完全不知道這三個人在干什么!今天也是又得睡在郊外了!
“康兄在想什么?這荒郊野外的,喝點酒吧”
“文兄,這是不是荒郊野外有區(qū)別嗎?”康爾和接過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也是,跟著少爺就是這樣,康兄以后會習(xí)慣的”
“大人一直都是這樣?”
“不是一直的”
“哦,這就放心了”
“會越來越變本加厲”
噗——咳咳咳!
“康兄喝酒還是小心一點。
“咳咳咳,文兄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瞞康兄,以前我也和康兄一樣,對少爺?shù)倪@種作風(fēng)十分不滿,可是后來在少爺?shù)母鞣N酷刑之下,我和李一都已經(jīng)相當習(xí)慣了。例如有一次少爺半夜要吃叫花雞,我沒聽命令,第二天少爺醒來后,給我吃了一份夕陽無限好”
“什么夕陽無限好?”
“一種又辣又嗆的辣椒專門做的,我躺在床上躺了三天。第二次,半夜,我做好了菜,叫少爺起來吃,少爺說,擾人清夢,在夢中直接把我踢下了馬車,第二天還問我怎么又沒有把菜做好”
“這么恐怖”康爾和打了個寒顫。
“還有一次秋實山上,少爺給了李一兩瓶藥水,告訴李一將兩種藥水混在一起自習(xí)記錄下藥水的變化,結(jié)果兩種藥水剛剛混合,就爆炸了,李一的眉毛都被燒掉了。我們問少爺為什么,少爺說好玩。少爺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得小心,說不定就有什么圈套”
額……康爾和渾身冒冷汗,他到底在給什么樣的人當差!
“不過康兄不必太擔心,好歹康兄也是宮里出來的,少爺不會讓你回不去的”
不會回不去?這句話怎么聽起來更恐怖!
“聽說康兄是禁衛(wèi)軍總領(lǐng)?”
“當差三年了”
“康兄是禁衛(wèi)軍總領(lǐng)想必武功一定很好,有機會一定要切磋切磋”
“哪里哪里”
“怎么又不見李兄?”
“大概又去做什么實驗了,不用管他自己會回來的”
“哦”
就這樣兩人深聊了一夜,篝火中,可以看見兩人愉快的面容。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