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夏日的光彩已經接近尾聲,豐尚文躺在床上,這是皇帝給他的恩德,讓他回府養傷,木子寓站在窗前,想起毒發后見到豐尚文的第一眼,豐尚文突然醒過來,抓住他的手并沒有認出他來,卻說了一句話:不要讓文三知道,否則他會扔下小菁。
都成那副德行了,居然還能醒過來,你究竟是什么人吶!木子寓心中感嘆道,猶記得那日在梵天門中他也是這樣的不要命,居然會為了自己以命相搏,現在又為了一個認識不足幾天的人醒過來。
“木公子,少爺是氣血攻心導致毒發”李一替豐尚文把完脈說道“不過自中毒之日起,少爺就一直小心維護自己的心脈,怎么會突然氣血攻心”
木子寓深邃的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說道“也許是突然發生了什么事”
“這毒可解嗎?”木子寓問道。
李一收好針筒說道“是梵天門的毒”
“哦?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秉承”說完,木子寓匆匆離開。
梵天門的毒,究竟是什么時候中的,為什么一點痕跡都沒有?為什么什么也不說,難道不信任我們嗎?
大概知道豐尚文為什么會氣血攻心的人天下只會有兩人吧,文三和用這招的人。豐尚文有一顆不屈的心,因為不屈于命運才會想要改變,因為改變不了才會妥協,因為妥協所以痛苦,從踏入這個世界的那天他就清楚的明白這個世界和自己有著怎樣的區別,他痛苦的是自己既不想真的成為這個世界的人,完全接納這個世界的思想,又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原以為一切不過是場錯誤,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場意外,然而當秋實山上,宋秋實對他說,當他在法理和感情面前做出選擇時,就注定了是他,當時的他以為是命運選擇了他,所以就算不是意外,就算是命運,他仍舊不甘,不甘心于命運,不想屈從,可是現在,他仿佛真的明白宋秋實那句話的真正含義了,原來不是命運選擇了他,是他選擇了命運,是他不甘于只做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是他戀戀紅塵,舍不得那般花樣美好的世界才會拉住當時的皇帝,現在的先帝,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樣身在漩渦而出不來的命運,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天下還有什么能比這更讓人絕望的呢?
“水,水……”當生命之泉進入咽喉開始滋潤生命,豐尚文漸漸恢復了意識。
“怎么傷的這么重?”緊皺著眉頭,似怒似憂,江秉承輕輕的一句卻讓豐尚文有種想哭的沖動。
“原以為我被命運擺了一道,卻不想是自己擺了自己一道”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道出了多少苦悲。
“我已經通知門主了”
“玉佩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眼神與眼神的對視,誰都明白對方在說些什么。
“會沒事的,放心”江秉承輕拍豐尚文的手“好好休息”
“要走了嗎?”豐尚文拉住江秉承的手,脫口而出。
“恩”江秉承點頭,拉開豐尚文的手,卻突然感覺,他似乎并不愿意放開。
“尚文現在看到我,不會再想起自己了嗎?”那夜的話清楚地記在江秉承的腦子里,每一次思念的發了瘋,忍不住想要見他的時候,那些話就會在腦海中這樣想起,過于的相似,過于的戒備,過于的失敗,是他們邁不去的坎,原來失去了坦白的機會就真的只能是陌路,可是現在他去拉著自己的手,希望自己不要走,是不是……
豐尚文放下了自己的手,終究有些東西還是忘不掉。閉上眼睛不去看江秉承離開的背影,嘴角顫動,從心底流出幾個字:真的好想你,真的曾真心希望與你一生相知。
有些話說不出口,有些話只能對自己說,有些話說出來也只是更多的痛苦,這些豐尚文都明白,也明白有些事情最好忘掉,可是想忘掉,卻由不得心。
第二日夜,豐尚文剛剛調理完自己的氣息,無聲無息,一個熟悉而冷酷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吃掉”梵天門門主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手上捏著一顆紅色的藥丸。
“為什么?”豐尚文冷笑“玉佩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我知道,吃掉!”
“沒有理由,我不會吃”豐尚文固執的說道。
“看來你是忘了”冰冷的手狠狠的扼住豐尚文的下顎“我說過,你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一定殺了你!”
“你是誰?”豐尚文有一絲憤怒“我想不想活恐怕還輪不上梵天門的門主操心!”
“放肆!”說著,就將藥丸往豐尚文的嘴里塞,怎知豐尚文卻如此固執,死命的掙扎,硬生生的將藥丸打掉在地,不知滾落到哪里去了。
“你……”
“哼!我豐尚文的命決不允許他人操控!”當這一句吼出來,豐尚文才算真的清醒了,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樣的命運,既然仍舊不想被他人操縱,那么自己現在是在做什么?難道自己甘愿認命?甘愿做別人手中的棋子,任由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絕不可能,以前的風清月絕對不會這么久放棄,現在的豐尚文也絕不可以!
“哼!既然如此,那么你想死嗎?”
冰冷的聲音,冰冷的笑,他是在嘲諷自己嗎?豐尚文憤恨的等著他,勉強支撐著身子的手臂微微發抖,體力的不支在中毒這么久的情況下是難免的,可是,怎么辦?我還是想拔一拔老虎的胡子,豐尚文嘴角冷笑,用盡最后的氣力翻身去攻擊那張冰冷的面具。
啪!門主也沒有料到這個時候豐尚文會突然反手打掉他臉上的銀色面具,一時沒有來得及阻止。
一張清秀的臉,干凈的沒有任何瑕疵,只是那雙眼睛,唯一沒有掩飾的那雙眼睛,充滿著欲望與仇恨。
豐尚文看了一眼他的臉,隨即冷笑“哼!既然易了容,又何必再戴張面具欺騙世人?”
“哈哈哈!”
這種笑聲恐怖的讓豐尚文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想知道本門主的身份?”似笑非笑的看著豐尚文“只要你做了本門主的女人,本門主自然會告訴你”
“有我在,大成安。梵天門發展到今天,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鄉紳衙役,不會只是想偏安一隅吧。‘有我在,大成安’這是神人宋秋實下的定語,想必門主沒有聽說過吧,要想實現門主您的野心,恐怕大成不能安定,那么……”說到這,風尚文抓住他的衣領“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可以攪亂這大成的江山,殺了我,你的野心就可以實現”
門主笑著靠近豐尚文的耳朵,兩個人胸口緊緊相貼,輕聲說道“如果本門主說,本門主就是希望大成千秋萬代,永享盛世呢?”
恩?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做這么多不就是想當皇帝嗎?
“所以,你必須活著,是男人就得做好大成的臣子,是女人就必須作為本門主的女人好好活著”
“是嗎?”豐尚文不甘示弱的說道“那我們就賭一賭,看看最后輸的是誰”說著伸出手,笑道“解藥”
“厚顏無恥!”話雖這么說,但是還是從紅色瓷瓶中再拿出了一顆解藥
“多謝夸獎”豐尚文恬不知恥的說到,話音未落,那個無聲無息來的人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么深厚的內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與之一敵,豐尚文環視了一眼屋子,喃喃自語道“明天讓李一徹底的清掃一下屋子”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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