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元宵節(jié)又準(zhǔn)時的到來,大街上的花燈一串串的的掛在街上,掛在臨時用竹竿搭成的架子上,花燈各式各樣,如明亮的星星閃在寬厚的大地懷抱中。大街上鑼鼓喧天,人們載歌載舞。一跳巨龍穿梭在如海的人群中,傾聽著人們的嬉笑和叫嚷,不一會兒幾只矯健的雄獅也踏著鼓樂加入到人群當(dāng)中,熱鬧的氛圍霎時間彌漫了整個大都。
忽然一道漂亮的禮花劃破了寂寞的夜空,而后是五彩斑斕的火花鋪滿整個蒼穹。
火花隨著正月的涼風(fēng)盈盈起舞,居然沒有熄滅就鉆進(jìn)了人群,人們嬉笑著瘋狂的逃竄。
也許是由于人群的過渡擁擠,一個穿著蒙古便裝的少女一下子摔到在地上,她望了望四周圍的人,顯得怒氣沖沖,這時又有一個蒙古少年伸出手去把她拉了起來,她又開心的笑了。
然后兩個人手拉手游動在密密的人海中,跟著人們一起歡笑。
一陣緊密的鑼聲傳來,人們的目光隨著鑼聲尋起,一個賣藝的噴著吐沫星子在那里大聲的叫著:“墨魚美人來了,墨魚美人來了……”
人群轟的一下圍住了一小塊場子,場子中央一頂墨綠色的轎子,人們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著墨綠色轎子上。
不一會兒轎簾被緩緩的揭了起來,從里面走出一個青年女子,她穿著墨綠色的紗衣,一頭長發(fā)如瀑般寫下來一直錘到腰間,面龐略顯清瘦但是卻并不憔悴,尤其是一雙眼睛,似乎能望穿一潭秋水。
她輕輕的一笑,如一朵清純的碧荷搖曳在靜靜地荷塘上,她對大伙說道:“為大家獻(xiàn)一支舞。”聲音如飄渺的琴聲若即若離。
她開始跳舞了,似乎是一支墨綠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她飛舞在被人群圍住的狹小空間,卻有著回歸自然地自由自在。飄動的紗衣伴隨著長長地秀發(fā)舞動,讓人感覺到她跳的舞蹈是那么的迷離而又難以捉摸。她不像是在凡間跳舞,而像是在飄渺的仙境,她不像是凡間的藝人,而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人們都陶醉在其中,也包括剛才摔倒的少女和扶她起來的少年。
一支舞已經(jīng)跳畢,人群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喝彩聲和鼓掌聲。
這時少年輕輕的碰了碰少女說道:“歌兒,我們該回去了。”
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戀戀不舍得跟著少年離開了沸騰的人群。
他們走在街道上,遠(yuǎn)離人群的街道上已經(jīng)顯出幾分清冷,只有街上的明燈和天上的月亮發(fā)出幾點(diǎn)昏昏的光。
少女一邊走一邊興奮的說道:“吉剌哥哥,今天我玩的真高興,你呢?”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叫吉剌的蒙古少年,卻發(fā)現(xiàn)他正想著什么,并沒有在聽她說話。
于是她調(diào)皮的揪了一下吉剌的耳朵,吉剌回過神來道:“怎么了?什么事?”
少女笑道:“你在想什么?怎么沒有聽我說話?”
吉拉道:“歌兒,你說剛才跳舞的那個女子是不是很像個仙女?”
歌兒也樂了說:“是呀,是呀,真的很像,說不定她就是仙女呢,來下凡找吉剌哥哥啊!呵呵?”
吉剌訥訥的說道:“你說的要是真的該多好啊!”
歌兒打趣的說道:“吉剌哥哥,你現(xiàn)在去追還來的及呢,要是晚了可就追不上了。”
吉剌轉(zhuǎn)過頭看到歌兒壞壞的笑著,方才悟道:“好啊,歌兒你取笑我是不是,看我不把你私自出來看燈的事告訴王爺。”
歌兒咯咯的笑道:“你告吧,你告啊,我就說吉剌哥哥偷偷出來約會,怕人知道才帶上我的。呵呵……”
歌兒說著向前跑起來,吉剌也追上去說“你到會說,看我不打你?”
歌兒歡快的笑著還是想著法的取笑吉剌,而吉剌卻木木的回應(yīng)的十分有趣,空空的巷子里回蕩著他們快樂的笑語。
轉(zhuǎn)眼來到一座華麗的府邸外面,他們沒有走正門,歌兒抬頭望了望高高的墻。
吉剌問:“上的去嗎?”
歌兒點(diǎn)點(diǎn)頭道:“上的去,你回去吧!”
吉剌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還是你進(jìn)去了,我再走吧!”
歌兒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飛身一躍就沒入夜色中的大宅,吉剌看她進(jìn)去了,于是也徑自離開。
歌兒進(jìn)了大宅,發(fā)現(xiàn)巡夜的士兵來回的走動,于是躲躲閃閃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來到院子外面她忽然想,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等她呢,諾敏到還好了,要是碰到爹娘,她就慘了。
她靈機(jī)一動,想到可以先爬到墻上去看看,當(dāng)然還要找個能擋住自己的東西,她看到了墻旁邊的那棵樹得意的笑了笑,然后飛身上去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墻上。
她剛想伸手抓住樹枝往里看看,可是她伸出手卻沒有抓住樹枝,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人的衣服于是她扭過頭,就發(fā)現(xiàn)躲在常青樹陰影中的一個黑影,她嚇壞了,剛要大叫,卻被那黑影用手捂住了嘴巴。
歌兒就勢往后一退,腳卻踏空了,一下子失去重心摔了下去,黑影連忙也跟著躍出去拉她,她沒有摔倒,因?yàn)楹谟敖幼×怂?/p>
月光下,她看到黑影的頭發(fā)掩住了臉,接她的時候發(fā)絲觸到自己的臉上,癢癢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平安的著了地,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院子,她推開那個黑影問道:“你是誰,你進(jìn)王府想干什么?”
黑影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要走,這時卻聽到里面有人跑出來喊道:“郡主,是你回來了嗎?”
歌兒回答道:“是啊,我回來了。”
黑影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問道:“你是郡主?你是于哥的女兒?”歌兒很自豪的說道:“是啊,你……”
她沒有說完,因?yàn)楹谟昂鋈簧焓謱⑺焕C偷淖阶∷瑒幼骱芸欤痪渚让€沒有喊出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諾敏追出來的時候,郡主已經(jīng)不見了,她覺得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大喊起來:“郡主叫人劫走了,郡主叫人劫走了。”
王府一下熱鬧起來,不一會兒便驚動了王爺。
在王府的大廳里早已經(jīng)被點(diǎn)的燈火輝煌。諾敏跪在正中聽著王爺?shù)膶弳枴?/p>
王爺?shù)哪挲g看上去并不是很大,因?yàn)樗念^發(fā)里根本找不到銀絲,他看上去英武,當(dāng)年帶兵打仗的威風(fēng)一點(diǎn)都沒有減少。他有很多子女,也許是妻妾成群的緣故吧!
歌兒,全名其木歌是他最小的女兒,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其木歌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孩子,她從小就繼承了蒙古人的齊射技術(shù),而且對百家武學(xué)很感興趣,甚至她還頗痛漢文化,由于她聰明活潑深得太后的喜愛,皇上御封鈺瑛郡主。
王爺向諾敏問道:“怎么回事?快說!”
諾敏跪在那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郡主今天約了吉剌少爺一起去看元宵燈會。都回到院子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叫人劫走了。”
“郡主私自出門了,你怎么不早說?”王爺?shù)恼Z氣很強(qiáng)硬。
諾敏沒有說話,只是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大廳里一下子變的鴉雀無聲,王爺來回踱了幾步又問道:“你看到擄郡主的人了嗎?”
諾敏搖了搖頭。
他叫諾敏下去,對左右的人說:“去將軍府,把吉剌少爺找來。”
早有人領(lǐng)命出去了,他又踱了幾步,剛剛要坐下,突然傳來一個柔弱的女聲道:“王爺。”
他回過頭,輕聲的叫道:“婉妹。”
接著他走過去,門口出現(xiàn)的這個女人是面容憔悴,身形瘦弱,但是卻顯得楚楚可人的中年女人。
她是于哥的王妃,歌兒的生母,她站在大廳的門口,被一個婢女?dāng)v扶著,王爺走過去,扶住他的另一只胳膊,然后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她柔弱的問道:“王爺,其木歌是不是出事了?”
王爺嘆了口氣道:“你總算出了那個院子了。”
王妃淡淡的說道:“王爺,歌兒是我生的女兒啊!”
王爺微微的笑笑,然后就是沉默。
正在此時,有一個仆人進(jìn)來說道:“稟王爺,外面有人給您送來了一封信。”
王爺接過信,仆人退了下去,他打開信,看著看著他的臉色忽然就變的難看。
王妃看到王爺突然地轉(zhuǎn)變,她道:“王爺,怎么了?”
王爺下令趕走了所有的傭人只剩下他和王妃。他一臉凝重的問道:“你知道是誰劫走的歌兒嗎?”
王妃搖了搖頭。
王爺卻鄭重的說道:“大漠幽靈藍(lán)笑軒。”
王妃很疑惑,她道:“那是誰?”
王爺轉(zhuǎn)過身,他看著王妃,他道:“他是莫劭塵的徒弟。”
王妃的表情忽然變的很難看,她一伸手,桌子上的茶碗“啪”的一聲摔到地上碎了,王妃也猛地站起來,她有些失控的說道:“怎么會是他?”
王爺冷笑了一聲,他說:“怎么就不是是他,想不到這么多年,他還是沒有忘記你啊!婉妹你想去見他嗎?”
王妃轉(zhuǎn)過頭,輕輕的坐下,她眼神凄然的說道:“這么多年,見了又如何呢?”
王爺微微的嘆氣,“看來你還是不能忘懷。”
王妃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yīng)你,就不會反悔的。可是女兒怎么辦?”
“女兒的事,本王自會處理。婉妹,你放心吧,歌兒他不會有事的,夜里天冷,你先回去休息吧!”王爺說罷叫婢女過來,送王妃回去休息。
王妃剛走,就有人來報(bào)說:“兀良合臺將軍和吉剌少爺來了。”
王爺趕快叫人請他們進(jìn)來,他們知道了怎么回事后,吉剌抱歉的說道:“都是我不好,不該帶郡主出去。”
“人潛在王府里,即使不出去也躲不過。”王爺?shù)拿碱^微皺。
兀良合臺也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王爺知道劫走郡主的人是什么人嗎?”
王爺?shù)溃骸耙呀?jīng)知道了,我叫你們來是想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照應(yīng)一下王府這邊。”
“王爺,你要出去?”兀良合臺驚奇的問道。
吉剌也投去疑惑的目光,王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道:“對,我親自去,而且不帶一兵一卒。”
“王爺,那不是很危險(xiǎn)嗎?”兀良合臺又道。
“沒事的,這是私事,再說本王也不是沒用的人。我還可以應(yīng)付。”
兀良合臺見說不動王爺,于是道:“王爺放心吧,王府這邊我會加派人手,到是王爺,千萬小心啊!”
“我知道,你們回去吧,這幾天先有勞了。”王爺客氣的說道。
兀良合臺與吉剌出去了,大廳里只剩下王爺自己,他愣愣的坐在那里,他想他打了一輩子的仗,幾乎沒有輸過,可是他唯一不能左右的卻是他的王妃,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么倔強(qiáng),她倔強(qiáng)了二十年,對他從來都是目光黯然,雖然她對自己所有的要求都給予滿足,可是她太冷了。
想到這里,王爺忽然覺得自己當(dāng)初強(qiáng)行娶她是不是錯了呢?
隨后他又甩掉這個想法,堂堂大元的王爺,怎么會有錯的時候。